这声音,是龙王爷!
我如同捉到了一根救命草,想也没想就伸出手臂搂住了他的窄腰,埋在他怀里闭紧双眼,额头渗着冷汗,嗓音软绵无力:“有、有鬼!龙王爷、你怎么才来啊!”
他温柔地拍了拍我后脑勺,淡然自若道:“疗伤耽搁了点时间,让小染等久了。”
疗伤?
胸口的伤吗?
我闻见他胸口衣衫上的确掺着两丝淡淡的血腥味,愧疚不已地小声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他大度地原谅了我,宽大的广袖搭在我的后背,见到我上半身的大滩血迹,眸色一沉,“受伤了?”
我咬紧牙关头皮发麻地向他告状:“后面有、有鬼抓我!”
他顿了顿,“知道了。”
须臾间,那被我用开过光的黑曜石珠子打伤的女鬼就化作卷卷阴风撵了上来,森冷的阴气把我和龙王大人包裹在其中,女鬼癫狂的哑笑声在头顶响起,字字刺耳,乱人神智:
“哈哈哈哈——既然来了,就留下来陪我,陪我啊!我好寂寞,我好孤独,留下来,留下来陪我一起,享受这寂寞的滋味吧!别走,别怕,来啊,我们一起……”
刮耳朵的苍老声音故意用着充满诱惑力的语调说着,让人听见,脑子发涨,胃里还有点翻江倒海。
龙王大人贴心地用大手捂住了我的脑袋,帮我驱散了几分头颅内的不适。眼神凛冽地望向正前方,龙王大人嗤斥一声:“不自量力!”
黑暗中仿佛有东西在蠢蠢欲动,突然——
有女人的长头发顺着地板,像无数根有意识的藤蔓一样,迅速朝我们攀爬了过来……
一缕头发缠上了我的脚踝,我吓得脊背一僵。
没等我动脚甩开它,龙王爷便一道法力将那头发给切断了。
被切断的头发似长蛇蠕动,吃痛的迅速缩了回去,而留在我脚踝上的那段头发则立马脱落了下来,掉在了地板上。
尘埃未落,那成千上万道女人的长头发就从黑暗中更猛烈地蔓延了出来,极具有攻击性的快速朝我们刺过来——
龙王大人抬起手掌蓄起青色法力,简单一招朝那些女人发丝击了过去,一瞬间,法力燃烧起了熊熊烈火,汹涌的火苗像附在头发丝上,像是点燃了炮仗引线一样,噼里啪啦地呲呲就冲头发的根源处吞噬了过去。
不过几秒钟,黑暗深处就传来了老人撕心裂肺的痛吟声:“啊!疼!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随即又一阵阴风乍起,那鬼哭声充斥着整个古宅,有风破开了雕花小轩窗,月光下一抹黑影子一晃眼就从窗台底下飘了出去——
女鬼的嚎啕声伴随着那影子的离去也渐渐消匿在了深沉的夜幕里,阴风戛然而止,整个宅院一刹那陷入死寂。
我趴在男人的胸口窥探着这一切,月下轩窗半敞,风摇得半扇窗还吱呀吱呀地响。
那女鬼,是跑了吗?
身体突然让人打横抱了起来,我心慌地下意识伸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
寥寥几缕月辉下,男人的深青色眸子就好像夜空下的湛蓝海水,海水里点缀着星辰的倒影,神秘而又令人向往,摄人神魂。
这样近距离地瞧着他,我忍不住地喟叹:“你长得,真好看。”
心底的话脱口而出,我立马就后悔了……呸呸呸,怎么能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么好色的话呢,也忒丢人了点。
羞窘地把头埋回了他的胸膛里,不过他听见了这话,似乎,没啥反应。
肯定是觉得我肤浅,对我无语了!
他抱着我一脚踹开了我住的那间房的房门,带我走了进去。
房门在我们两个进房间以后就自动又合了上。
他把我放在了古旧的月洞床上,没掌灯,只是坐了下来,摸着黑给我脱下高跟鞋,然后用修长白皙的大手来一粒一粒解我的衬衫纽扣。
解到胸口时,我紧张地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老脸烧得滚烫,不好意思地嘤咛:“那个,我、我不习惯裸睡。”
他手上僵了下,安静了足有半分钟,才无奈地和我说:“本君是要给你治伤,你沾了尸水,如若不及时清理,你的肉体会溃烂长蛆的。你不疼了?本君没那么重口味,喜欢搂着一团腐肉睡觉。”
“……”
光听他这个形容,我就恶心得浑身一颤。
原来是我想多了,他不是要对我想入非非啊……
我尴尬地撒开了按着他手背的那双手,不自在的扭了扭双肩:“嘶、真疼!”
像是盐水洒在了伤口上,挖肉剥皮的疼!
他深吸一口气,拿我没办法地继续解我扣子。
但……
这不还是得脱光我的衣服吗!
“龙、”
反抗的话还没说出口,对面的男人就凶巴巴地警告我:“再叫本君龙王爷,本君现在就把你丢出去喂鬼!”
我立时吞下了喉咙口的那些字眼,愣是把要说的话给原路憋回去了……
不叫就不叫,凶什么凶嘛。
他猜到我又想说什么了,手上动作利落地趁我不注意,就帮我把衬衫纽扣解完了。
一点也不见外的把我搂进了怀里,让我靠在他肩头老实下来,小心翼翼地给我剥掉脏衣服:“你身上哪个地方本君没看过?害什么羞,本君这不是没点灯么。”
感受到我在他怀中疼得背上发抖,他刻意又将动作缓得更轻点:“青染,你要记住,本君是你丈夫。即便你现在不承认,不接受,你是我女人的事实也无从更改。”
我是他女人?这个称呼,仿佛也没有之前那么让人排斥了。
虽然他和我有了那种关系是事实,可再怎么说,我和他也不是很熟,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宽衣解带的,但凡是个正常女人,都会害羞不好意思……
尤其是他还要去解我的内衣!
来不及阻止,他就已经解开了那层排扣,手法之熟练令人发指啊!
“阿玄!”我一个激灵用力抱住了他。
他脊上一僵,顿了住。
我心跳加速,心慌意乱,“你、你把我脱得太光了!”
他沉默了一阵,无奈说:“又不是占你便宜,你身上的可是尸毒。考虑好了,是要脸面还是要命。”
脸面……
命……
当然要命啊!
我把他松开了些,瘪嘴羞得要命,“那、那你不许乱、摸……”
他没好气地沉声应道:“嗯,知道了!”
蓦然间一条凉毛巾从背后的伤口处蘸过,受伤的地方立马又像被针扎了一般,阵阵刺痛直冲头颅。
“疼。”我浑身发抖地埋在他怀里诉委屈。
他轻描淡写道:“是会有点疼,等把你身上的脏东西清洗干净了,本君再给你上药。过程有点久,你先忍一忍。”
“好。”我咬着牙关答应了。
凉毛巾一寸一寸地清理着我后背上的尸水,冰凉的感觉敷在灼痛的皮肤上,像是不断有针扎进去,有电过进去……
我在他怀里疼的额头渗冷汗,额角的汗珠子浸入他夹杂着淡淡花香的胸口墨衣里,勾出了他衣衫下紧掩着的点点血腥气味。
背上实在太疼了,破了皮的血肉与头发丝分离时,简直就是人间极刑。
我不由自主的就收紧了抱在他腰上的一双手臂,身体一个劲的用力往他身上贴,恨不得把自己塞进他的身躯内……
一片皮从我背上伤口处揭了下来,我咬死的牙关终于忍不住的松了下,气息虚弱的叫了他一声:“阿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