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将?
李彻饶有兴致地看向得耳布。
这还真是个华夏通啊,竟然知道斗将。
武将单挑这件事件,并不只是小说演义杜撰,在宋代之前还是有这种记录的。
尤其是春秋战国,礼还没崩,乐还没坏的时候。
诸侯之间打架还是有规矩的,要等双方阵型打开,一切准备就绪后才开始打。
打完了之后,无论输赢,两方还会互赠礼物。
此时,单挑这种不伤和气,又能决出胜负的方法,自然也会经常出现。
而在这一方世界,虽然没有秦汉,也没有之后的朝代,但春秋战国还是存在的。
由此,斗将这种传统就被流传了下来。
两阵之前,各出一个猛将挑战,赢的一方便能极大地提升军队士气。
得耳布这个时候提出斗将,无疑是困兽之斗,在做最后的挣扎。
王三春默默走到李彻身侧,低声道:“殿下,不必与他废话,只令弓弩齐发,俺带人冲上去便是。”
哪怕是王三春也清楚,将军无需‘匹夫之勇’,而是更看重智、信、仁、勇、严等素质。
一对一的斗将并无太大意义,尤其是在此刻宁古军稳操胜券的情况下。
“杀了他们做什么?”李彻的目光在那些精壮的靺鞨武士之间扫过,眼神中满是贪婪,“多好的男人啊!”
王三春顿时神情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李彻。
都知道太子有龙阳之好,自家殿下和太子虽非一母同胞,但也是亲兄弟。
不会也继承了此等爱好吧?
王三春默默向旁边移了几步。
李彻察觉到后,顿时气得不行,骂道:“你小子,我特么是说,把这些可都是劳动力。”
“把他们都杀了,你去修城池,你去开荒地,你去当敢死队吗?”
自从得知自己的封地在宁古郡后,李彻就明白一个道理:
只靠大庆人,是发展不起来的。
关内的百姓过得再差,也不会愿意前往关外苦寒之地,来这里的大庆人要么是罪犯,要么是被连坐的家属。
区区几万人,翻不起浪花来,而人口又是最重要的资源。
所以,招收一定数量的蛮族,将他们同化一部分,再驱使一部分,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这些蛮人无论是当做廉价劳动力使用,还是打散后编入军队,都能发挥极大的作用。
“好,这场斗将,本王接了!”李彻笑着看向得尔布,“要不要你我捉对厮杀一番,也好让你心服口服?”
得耳布连连摇头。
开什么玩笑,自己都快五十了,老胳膊老腿的,哪里还能上阵厮杀。
“殿下千金之躯,岂能亲自上阵?”得耳布喊道,“你我各出一名勇士,一分高下,生死勿论!”
“可以。”李彻点了点头。
随即看向众校尉:“何人愿出战啊?”
众校尉顿时齐声道:“我愿战!”
李彻的目光从王三春等人面上扫过,最终还是落在了身侧的胡强身上。
若是求稳,还得派出胡强。
别管对面是什么猛士,一棒子下去也都砸成橡皮泥了。
校尉已经是宁古军中层军官了,损失一个自己都心疼。
李彻思考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还是阿强去......”
话说了一半,突然一名白袍白甲的小将拱手而出:“殿下!”
李彻循声望去,却是具甲营的越云。
越云真挚地看向李彻,朗声道:“云蒙殿下收留,寸功未立便居校尉之职,心中时常惶恐。”
“今日有此机会,还请殿下务必让云出战,以报殿下知遇之恩!”
李彻看向越云,后者眼神坚定而倔强。
越云这个校尉的确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五十个具甲骑兵加入后,也没什么用武之地。
在军队中,没有军功傍身,哪怕职位再高,也不会受到尊重。
对于越云来说,此次的确是一个证明自己的好机会。
李彻想起越云穿着沉重铠甲,仍能将手中长枪使得出神入化。
就此一点,他的武力值就不会太低。
于是缓缓点头道:“既如此,越云听令。”
“末将在!”
“去斩了对方狗头,扬我宁古军威!”
“末将领命!”
越云激动地躬身一礼,随即跨上战马,反持长枪出阵而去。
直至王帐之前,将手中长枪插入土中,冷声喝问道:
“我乃宁古军校尉越云,尔等蛮夷,何人敢战?”
得耳布见出阵的是一个眉清目秀,年龄不大的小将,不由得微微松了口气。
这等单薄的身材,想必也没什么勇力,如何是我靺鞨勇士的对手?
随即回过头,看向身后:“温克!”
阵列中传来一阵骚动,一名壮汉缓缓走出。
那汉子身材雄伟夸张,身高两米多,宛如一尊移动的巨石。
他身无片甲,肌肉在紧绷的兽皮下隆起。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似乎在震动着大地。
若是光从身材上看,这汉子似乎比胡强还要强壮许多,完全是一尊行走的巨像。
“温克乃是我栗末部第一巴图鲁,有千钧之力,力能伏虎豹。”得耳布看向越云,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殿下只派了这么一名小将,可莫要反悔。”
李彻皱了皱眉,看向场中的越云。
真正的战斗,靠得就是力量的比拼,绝对的力量就是能为所欲为。
李彻不怀疑越云的战力,但对方的体型太夸张了点,力量的差距也绝非一星半点。
越云抬头凝望着那名为温克的壮汉,眼中并无惧色,反而透露出浓浓的战意。
为将者,岂能未战先怯?
李彻明白,此刻自己强行叫回越云,恐怕会成为他未来的心理障碍。
“莫要多说,来战!”越云拔出长枪,“那汉子,我不占你便宜,可需我下马?”
和胡强一样,这种大体型的壮汉基本是骑不了马的,骑将对步将有着天然的优势。
温克面露不解之色,待后方有人翻译了越云的话,他才摇了摇头。
伸出手对越云招了招,示意他放马过来。
越云眼中流光闪烁,猛地一夹马腹,一人一马高高跃起。
战马嘶叫一声,化作一道流光带着越云直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