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骄试图用身子拖住他的走势,但发现无济于事。
若不是怕被他识破,她高低亮出内力跟他拼上一拼。
但显然是不能。
最后,她索性放弃抵抗了。
若是他真敢在里面用刑虐待她,只要她不死,她必定是要先去和他小姨告一状,再趁哪天夜黑风高之时,麻袋套头,狠狠地收拾他一顿,绝对不会白白受这一顿。
谢宴礼见她放弃了抵抗,唇边的笑意加深,拽着她更是加快了脚步,直接往卫厂里的诏狱而去。
一进诏狱,沈青骄明显就能感觉到一阵腐败难闻的气味,还有一种绝望的气息。
这样的感觉让她很想逃离,但谢狗紧紧拉着她,每经过一个地方,或者牢房,都饶有兴致地给她介绍。
若是真的是单纯的参观,她倒是觉得这是一次不错的体验,但此刻,沈青骄根本不清楚他带自已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反正绝对不是简单的只是带她来看看。
沈青骄紧绷着神经,用手捂着口鼻,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谢宴礼的介绍。
期间,还有锦衣卫从里面将一个个受了刑耷拉着脑袋的人拖着往外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沈青骄并非害怕,只是这样的情景,并不会让人觉得舒服。
特别是每个被拖着出去的人,都充斥着浓重的血腥气。
她不喜这味道。
所以,她有意无意地往谢宴礼身上挨去,这刚好也让她的人设不崩。
终于在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里,谢宴礼停住了脚步。
沈青骄也顺势朝那牢房里面看去,只见里面暗无天日,唯一的一点光源,是东边那道墙上方的一个小小的窗口上。
黑暗让鼠辈横行,即便是他们的出现,都没让那些老鼠们有半点胆怯,依旧兴奋穿梭其中。
而牢房的角落处,一个人形身影蜷缩着,头发散乱,浑身的衣服肮脏破败,不难看出,那破败的痕迹,是用刑所导致。
最让沈青骄拧眉的是,那人的琵琶骨上穿着两个大大的弯钩,光是这样看着,她便觉得她的肩窝隐隐作痛。
都说卫厂的诏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刑罚更是世间齐全多样,进来这里的人,别想全头全尾出去。
之前只是听说,现在是亲眼所见,才懂,为什么大家谈之色变。
这样一个地方,别说普通人,就是她这个常年执行任务,在刀尖上舔血的来说,都过于震撼了。
而里面的那个人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时,动了动,随即便是一阵铁链拉动的哗啦啦之声。
沈青骄这才注意到,这人手上和脚上全都被钉在墙上粗大的铁链拴着。
“开门。”随着谢宴礼淡冷的一声,很快便有锦衣卫举着火把上前将牢房门打开。
火把将整个牢室照亮,本来穿梭在那人身边和身上的鼠辈们,瞬间如受了惊吓一般,慌乱朝四面八方逃窜,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娇娇,我们进去吧。”
沈青骄并不想进去,谢宴礼轻轻拽了她一下,没拽动。
不由嗤笑,“来都来了,不进去感受一下?”
沈青骄瞳孔微怔,进去感受下?你丫的,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这种事,正常人都不想感受吧?
她猛地一个转身,就想撒丫子跑路,但才跑出去几步,衣服领子就被揪住,谢宴礼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拖着往牢房里走去。
沈青骄见逃跑无望,伸出双手,在经过牢房门口的时候,紧紧地拽住门边的木头柱子,主打一个就是不进去。
谢宴礼拽不动了,回头发现她的举动,伸手过来,去掰她的手指。
沈青骄受不了,闭着眼睛吼道,“我不进去,就是不进去,你丫的别想给我用刑,我要告诉你小姨,你放开我,我要回家。”
她已经急得口不择言了,甚至差点就用上了内力了。
好在尚有一丝理智在。
然谢宴礼在听到她骂的那句‘你丫的’,忍不住勾唇笑了。
这是忍不住要暴露本性了?
看来今天这一趟,确实来得值。
不过他也不跟她拉扯了,直接一个躬身,就将人扛到了肩上。
忽然的失重感,她惊呼了一声,抓在木头柱子上的手也无意识给松开了。
下一刻,就被谢宴礼扛着走进了牢房里,那股霉味,恶臭味夹杂着血腥气顿时更加浓烈。
沈青骄被他扛在肩上,本就压着胃,她呕的一声,差点就吐了出来。
谢宴礼自然也听到了她干呕的声音,剑眉微蹙,马上就将人给放了下来。
他可受不了她吐在他身上。
得了自由的沈青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离,所以,她一个转身,就想往外跑。
但脚刚跨出去,就被谢宴礼捏住了后颈。
沈青骄那一刻,有种被命运扼住了脖颈的错觉。
“都进来了,还想逃。”说着,捏着她后颈的手微微用力,就将人拽到了自已的身前,让她背靠着自已的怀抱,看着前面。
沈青骄才看见了,这牢房里,竟然还有一座刑架。
恶心的是,那刑架上似乎还有未干的血迹,此刻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滴。
当然也有已经干枯了的血迹,正发出浓烈的恶臭味。
沈青骄捂着嘴巴,差点又吐了出来。
生理反应,她眼角也湿了几分。
谢宴礼看着她的反应,眉头轻挑,很是满意。
而且还在瞬间生出几分恶趣味,他捏着她的后颈,提溜着她就往刑架上上走去。
沈青骄这下不淡定了,这谢狗要把她绑在刑架上?
且不说,这受刑她怕不怕,光是想到那上面干的没干的血迹都会沾到她身上,还有那股难闻的恶臭味也会充斥她全身,她就受不了。
不行,她不要,坚决不能让这些晦气之物沾到自已身上。
她一个旋转,直接扑进了谢宴礼的怀里,抬手紧紧地环抱住他的腰身。
谢宴礼一怔,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招。
待反应过来之后,便想将她推开。
但沈青骄怕把自已弄到邢架上,死都不肯放。
“放手。”
“不放!”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终是谢宴礼无奈,朝牢房门口守着的锦衣卫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