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瞪大了双眼。
他听说过霍东的大名，虽然他在冥界已经很久没有露过面了。
但在当年枉死城大战留下的战绩还是看得让人发毛。
猩红的唐刀逐渐凝结而成，林决的眼睛之中也充斥着血红。
秦皓的额头流下冷汗。
真的......太恐怖了......
“这次，我......好像真的......会死”秦皓眼中的战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惮。
一般拥有阴阳眼的人跟随师父学习，大多只能习得黄刚之气。
可刚刚林决展现出的便是鲜有人能使出的血煞之气。
这冥界之中，除了鬼堂，几乎没有人能传授血煞之气，而霍东，是个特殊的存在。
血煞之气也是罡气的一种，但凝结出的条件极为苛刻。
只有不断杀戮，不仅仅是杀鬼，还有人......
林决单手抓住刀把，血红色的罡气在身躯上熊熊燃烧，他眼中透着一股炙热的血光，向秦皓冲了过去。
秦皓大惊，提刀想要挡住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林决左右各手持一把唐刀，但右手的透出嗜血的红色，相比于左手的金黄更加耀眼，看似随意的一刀，却让秦皓苦不堪言。
如果有行人路过，一定会疑惑这里好端端为什么风这么大。
秦皓双手托住刀身，死死抵住上方砍来的唐刀。
两人的周遭好似有着若有若无的领域，狂风大作，吹动着林决的头发，眉宇间嗜血好战的神色有种说不出的美感，但秦皓只感觉被恶狼盯住一样，不由得吞了下口水。
随着林决手上的力道加重，秦皓慢慢招架不住了，一边的膝盖慢慢弯了下来，直至触碰到地面。
“真的......好强。”秦皓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双手已经开始微微发颤。
反观林决，嘴角扬起了诡异的弧度，手上的力道继续加重。
秦皓已经完全坚持不住了。
“小兄弟......小兄弟......我认输......”他是真的害怕啊，林决这样子看着也不像是会收手的，他本来想等林决看出他已经不行了，主动说他输了，这样子他也好有点面子。
可是林决真的没准备收手啊，这血煞之气一开，整个人都变得暴戾嗜血，几乎是停不下来的。
“哥！哥！我真的......认输了......”秦皓看林决没有反应，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了，直接就叫哥了。
林决还是没有停下，眼中的红光更盛，而秦皓的砍刀已经隐隐有了龟裂的迹象。
“停下吧。”一道清冷的声音闯入了林决的耳中，他一愣，身上的红光顷刻间便消散了，撤下了手上的刀。
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
“兄弟！拉我一把！”秦皓已经跪在了地上，完全起不来了。
“你咋了，咋跪在地上不起来？我寻思这也没过年啊？”林决对于刚刚的一切都没了印象。
“......不是，你......”秦皓已经完全无语了，他今天已经完全被林决整不会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林决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事情的经过，而秦皓也顺理成章在地上跪了好一会才被他拉起来。
林决看着一脸幽怨的秦皓，有些尴尬似的挠了挠头。
两人也没多说什么，一起回到了店门口。
几只鬼还是呆在门口的纸灯笼旁，就这么呆呆的望着灯笼，哪里都没去。
“让我看看你的手艺。”秦皓指了指他们。
林决点了点头，将他们赶到屋子里。
把一只鬼按在座椅上，下意识摸了下衣服口袋，发现戒指不在，心跳顿时慢了一拍，手上的力度发生了变化，本来害怕的鬼更是发起抖来。
一旁的秦皓瘫坐在椅子上，他的腿刚刚已经麻了，现在回想起刚刚的战斗真的让他阵阵心悸。
而且林决下手没轻没重，也是让他心中颇有微词，发现了林决现在的囧态，戏谑道：“怎么了？刚刚打架这么猛，干活不行了？我可是十分期待东爷弟子的手艺，你不会？只会打架吧？”
林决回过神来，瞥向秦皓。
“那老头有这么厉害吗？”
秦皓汗颜：“当......当然，东爷还是很出名的......”
他真的有点害怕，这傻孩子真的不知道他师父有多强吗？还是说东爷故意不说？
“马屁精。”
林决不再言语，左手轻抚着那只鬼的头部，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住刀片，掌心握住刀把。
那鬼还是有些害怕的，身躯微微发颤着。
但林决并没有安抚的打算，将刀片紧贴在了鬼的头上。
秦皓怔住了，在他这个视角来看，林决就是在用刀划在鬼的头上，这不是坏了吗！要是这么搞，这鬼不就凉了吗！一想到这儿，他连忙站起身，凑近了些。
“等......”第二个等字还没有说出口，秦皓就已经被吓到了。
只见那刀片几乎与头皮几乎没有间隙，如果不是仔细去看，真的发现不了那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林决看见他这般模样，得意似的笑了笑。
“看好了，我只教一遍。”
话音未落，林决的手操作着剃刀缓缓向下划去。
一道道白浊的鬼气缓缓飘出，而那剃刀将鬼气吸收殆尽，坐在椅子上的鬼身影愈发变得透明。
“呜，啊啊啊......啊......”一阵鬼叫后，那鬼的神色痛苦，叫声之中充斥着痛苦，慢慢的，身子越来越单薄，消散了。
秦皓已经无法表达内心的震撼了，缓了缓，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林决打断了。
“这只鬼生前没做好事，对于鬼魂来说，我的剃刀就是审判的天平，善恶的重量，自有天理定夺，他行恶事过多，所以我的剃刀对于他来说就是刑拘。”
秦皓没有说话，林决也没管他，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一只只鬼消散在天地之间，他们有的像第一只鬼那样痛苦的离开，但还是有鬼在离开时，脸上洋溢的是笑容。
直到最后一只鬼消散了，秦皓还是没有反应。
林决托着腮，看着秦皓胸口的三根银针，又看了看沉思的秦皓，笑着问道：“怎么？万花堂执事？和你们引渡的方式不一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