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睿闻言,眉头紧皱。
表情越发严肃。
“乐安,派人去找巡防营的人,让他们帮忙去找。”
今日如此大的节日。
朝廷专门增派了看护秩序的。
乐安行礼称是,看向橘夏,虽然没有说话,但神色当中尽是安慰,转而飞身而去。
橘夏六神无主。
更是想起在安州沈家时,小姐被抓走。
愈发的不安。
“世子爷,您可要赶紧找到我们家小姐,她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被人贩子抓走该怎么办?”
自古以来,历史的长河中,最不缺的就是贩卖人口的。
大宛国也不例外。
这中爹娘及长辈将儿女卖为奴籍的大有人在。
更有甚者当街掳掠。
橘夏越想越害怕。
目光死死地盯着李哲睿,他现在是唯一一个能找到小姐的人了。
李哲睿剑眉紧皱,眉心处蹙起褶皱。
听了她的话。
心蓦地空了一片,随即又揪起。
他沉声开口道:“你放心,天子脚下,还没有人能在这京城翻起骇浪,你只需回府等着便是。”
橘夏闻言哪里肯干。
当下也顾不上他的身份,直言拒绝,“不行,看不到小姐,我是不会回去的,我要去找她。”
话音刚落,也不等他再说话。
转身融入到人群中。
李哲睿:“……”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眸底泛起一丝冷意。
转瞬又消失不见。
裴修齐在戴莹玉的‘威逼利诱’下出动了王府的亲兵,很快几队人马穿梭在街上。
尽管他们低调搜索。
仍然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站在香阁楼二楼的男人,关注到街上的异常。
他抬起右手。
霎那间,不知从哪里闪现出一个人。
“主子,有何吩咐?”
那人身着月白色长袍,五官硬朗,看上去温文尔雅,可眸底的阴鸷却让他整个人有些沉郁,周身皆是寒气逼人。
“去查下,看看发生了什么?”
虽未言明调查内容,可跟随他已久的暗一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街那些寻人的身上。
心中了然。
双手抱拳,低首应道:“下官司明白,这就去打听。”
闪身间,人就消失不见。
楼上的那人看到李哲睿惊慌失措的模样。
神色变了变。
旋即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有意思,真想知道是什么事儿,能让他如此着急?”
李哲睿似乎有所察觉。
抬起头,便看到楼上的那人。
他微微颔首。
“四殿下。”
原来楼上这人乃当今圣上的第四子,裴修铭,安王。
安王将手中的折扇打开。
温润而知礼,眉开眼笑地看着他,“李兄不必多礼,叫我修铭通即可。”
李哲睿垂说道:“殿下不可,礼不可废。”
安王面上不显。
心中却有些不高兴,在裴修齐面前你可不这样的。
真是给脸不要脸。
可是如今大业未成,父皇又十分看重安靖侯,连带着李哲睿也深得父皇喜爱,他只能忍下心中那份怨气。
调整表情后,才平静地说道:“既然有缘相遇,哲睿兄何不上来喝上一杯?”
李哲睿刚要拒绝。
裴修铭又道:“我想哲睿定不会辜负本王的盛情?”
虽是问话,语气里却是不容推辞。
他寻人心急。
现下却又奈何安王太过粘腻。
他狠狠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神情几度变换,终是败在他权势之下。
给身边人使了眼色后,便独自上了楼。
裴修铭见他上来。
忙高兴地站起身来相迎。
“哲睿真是难得赏脸本王,快来坐在本王的身边。”
李哲睿蹙着眉头。
缓步走到离他相隔的坐椅旁,抱拳行礼道:“下官不敢,坐在这里即可。”
裴修铭不死心。
主动走到他身旁的椅子上,抓起李哲睿的手,“哲睿,今日真是难得遇到你,我们来个不醉不归?”
他热情地看着李哲睿。
可是,这些落在李哲睿眼中,就变了味道。
他看着斐修铭火热的目光,感受他滚烫地双手,眸底幽深,胸腔蓦地传来一阵心悸。
唰地将手抽回。
不自然地说道:“谢四殿下的厚爱,下官还有要事,恐怕无法陪殿下。”
说罢刚要站直身子,却被他按住了肩膀。
“着什么急?来,先喝几喝,再行要事儿,也不迟。”
裴修铭将酒杯亲自端到李哲睿的唇边。
他偏过头,看向递来的酒杯,神色复杂难辨,眸中翻江倒海,终是没有忍住。
下一刻。
李哲睿猛地推开。
士可杀不可辱,他可不是楚楼里的那些小倌,任他羞辱。
京中人人皆传四殿下府邸至今未有主母。
连个侍妾也未曾传出过。
众人先是认为他痴情于某位女子,传言爱而不得,为爱守身如玉,索性就断了成亲的念头。
慢慢地,时间久了。
有些好事之人,散布出他喜欢青楼楚馆里面的那些个稚嫩的小倌们,甚至有人还看到他与男子举止亲密。
不堪入目。
李哲睿这个好事之人没想到,几年前传出的回旋镖今日扎到自已身上了。
黑着脸,匆匆地朝楼下走去。
脚步飞快。
恨不能插上个翅膀赶快逃离这里,仿佛身后有什么狼犲虎豹追他似的。
裴修铭狠狠地将酒杯摔在地上,“还真当自已是个人物?”
李哲睿直到下楼离开香阁楼,心仍狂跳。
真是晦气。
他甩了甩肩膀处,裴修铭触摸过的地方。
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咬着后槽牙,怒瞪了眼裴修齐。
真不知道五皇子从哪里寻来的朱先生,看着是个体面的人,可每次想出来的法子,让人不齿。
例如,四皇子裴修铭,自从得知圣上有意将位置传给他时,便无所不用其极,圣上护得太紧,只得另辟蹊径,从他的作风上作文章。
关键最不耻的是,这件事儿,由他专门负责。
当时,乐安将传言提前报备。
差点没把牙酸倒。
这也一直他的心结。
可是,今日见他如此赤裸裸地对自已。
难道朱先生说得是真的?
裴修铭当真喜欢男人?
连串地问题从脑海中闪现出来,他平生第一次觉得荒唐。
想到他刚刚看自已的眼神。
霎那间。
一股恶寒从脚底升腾而上,直窜入他大脑皮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