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
林远州悠哉悠哉地品着茶,茶香袅袅升起,缭绕在他身旁。
如今一切都已稳定下来,心里就是踏实啊!
他缓缓睁开眼,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
“没有雾气,就是好!”
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林远州闲适的脸庞上,他眯着眼,仿佛与这温暖的午后融为一体,嘴角挂着一抹即将沉入梦乡的微笑。
正当他即将被周公牵引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大人!”新招的管家张福气喘吁吁地闯入,
“大人,慧月寺的智圆大师特意遣人来报,说今日寺中有重要的礼佛仪式,务必请您光临。”
林远州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替我回了智圆大师,身子不爽利,改日吧。”
言罢,他又一次试图沉浸于那即将消逝的午后梦境。
张福面露难色,似乎正竭力寻找合适的言辞,
“大人,智圆大师他……他已然向全城百姓宣告,您将亲临慧月寺,引领新风,共襄盛举。
此刻若您爽约,恐怕会令您的声望蒙尘,百姓心中生疑。”
林远州闻言,身体微微一僵,他坐直了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这智圆大师,怎如此不通情理?我这几日也是身心俱疲,他这不是存心添乱嘛。”
张福小心翼翼地窥视着林远州的脸色,试探性地问道:
“那……去还是不去?”
林远州叹了口气,无奈地摆了摆手,
“罢了,去!”
想睡个觉都不行!
……
慧月寺内,香火缭绕。
净空眉头微蹙,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望向正闭目沉思的智圆大师,
“师父,弟子心中有一事不明,您为何要执意请林刺史前来呢?”
智圆大师缓缓睁开眼,轻轻一笑,
“原因……为师心中有诸多考量,一时难以尽述于你。待时机成熟,你自会明白。”
他年轻时游历江湖与五毒门结下不解之缘。
如今,以自已在金阳州的威望,监视林远州的任务,由他来完成,再合适不过。
况且,摄政王的命令,作为大邶的一份子,自已也没有理由拒绝。
……
……
金阳州村落边,
苏向晚看着面前的牛车陷入了沉思,
她双手合十,眼中闪烁着恳求的光芒,对着老伯笑道:
“老伯,您真是大好人,能不能再便宜一点呀?我们这次出门急,盘缠真的没带够。”
真的是没钱了,在金阳州花费了不少药钱,忘记找林远州报销了!
气啊!
老伯看着苏向晚,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行吧,看你这小姑娘挺不容易的,这里离雲县也不远,我就少收你一点。
不过啊,我这牛车可不怎么舒服,颠簸得很,你们得有个心理准备。”
说着,他拍了拍身旁老牛的背,老牛似乎也听懂了,低低地鸣叫了一声。
……
两人挤在一辆简陋的牛车上,车轮碾过崎岖不平的土路,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伴随着一阵阵颠簸,苏向晚双手紧紧抓着车边,
“这雲县的路况确实不太好哈,若非恰好遇到这辆牛车,恐怕咱们真得走到双腿发软,才能一窥这雲县的模样。”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如若盘缠还在,大可以买两匹马。
……
“我们雲县的路啊,虽然还显得有些崎岖,比不上那些繁华之地,
但是,我们的县令陈大人,他将这里治理得特别好。”
说着,老伯的脸上绽放出自豪的笑容。
顾衍之闻言,轻轻颔首,嘴角勾起一抹赞许:
“老伯说得极是,路虽崎岖,却也别有一番风味。陈县令能有此等政绩,实乃百姓之福。
若能亲眼见见这位陈大人,定要好好讨教一番治县之道。”
听到此话,老伯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缓缓说道:
“我看你们二人,气质非凡,衣着讲究,不像是寻常百姓家的子弟。
来这雲县,可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办吗?”
他边说边不由自主地望向顾衍之。
自家县令将雲县打理得井井有条,政绩斐然,百姓们无不称赞,想必是挑不出什么错误的!
顾衍之微笑着,从袖中取出一块精致的玉佩,其上雕刻着繁复的图案,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老伯多虑了,我等确是慕名而来。这玉佩乃家父所赠,曾受陈县令之父恩惠,特来致谢。
见此地百姓安居乐业,心中甚是欣慰,更觉此行意义非凡。”
说着,他轻轻晃动玉佩,那光泽似乎也映照在老伯眼中,
让老伯的神色渐渐缓和,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见与两人聊得投机,他的话匣子彻底打开,
指着不远处的一片稻田,自豪地说道:
“瞧那稻田,以往总是杂草丛生,收成寥寥。
陈大人来了后,不仅修了水利,还教咱们学种田,如今这稻谷,颗颗饱满,金黄一片,来年定能大丰收!
还有那边的小学堂,也是陈大人一手促成,孩子们现在都能读书识字,将来咱们雲县,定能飞出不少金凤凰呢!”
说着,老伯笑得合不拢嘴,仿佛已经看到了雲县更加美好的未来。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气氛十分融洽。
……
良久,
老伯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眯眯地对顾衍之和苏向晚说:
“二位,我这老骨头快到家了,你们看,前面不远就是县城,自已走一程没问题的。至于车钱,就不用给了。”
说着,他摆摆手,转身欲走。
苏向晚连忙上前几步,从包里掏出一些铜板,
她虽然爱财,但也不至于这么吝财。
“老伯,这钱不多,您就收下吧。”
老伯眼中闪过一丝动容,笑着点点头:
“那成,我就不客气了,你们慢走啊!”
……
……
苏向晚和顾衍之并肩走在小径上,她抬头望天空,
轻声道:“冬至快到了。”
言语间,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顾衍之侧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情绪的微妙变化,
他悄悄伸出手,温柔地包裹住她微凉的手指。
“晚晚,你是不是想你的家人了?”
苏向晚明白他所指的并非丞相府的那些人,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我没有家人。”
从始至终,他们都算不得是家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