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空影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门槛外,
夜色下的他显得有些狼狈,捂着屁股,只能一瘸一拐地艰难迈进房间。
“何事?”
顾衍之闻声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
你最好有事!
苏向晚识趣道:
“你们既有要事相商,我便不打扰了,走了!”
空影慌忙摆手:“王妃,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现在可太清楚苏向晚在王爷心里多重要了。
苏向晚“哦”了一声,“那你说吧!”
空影认真说道:“南靖国使节将三天后抵达京城,陛下急诏,命王爷即刻启程返京。”
顾衍之眼神晦暗不明,手指轻轻摩挲着案几的边缘,
苏向晚问道:“所为何事?”
“求盟!”
……
“此番求盟,南靖国居心何在”,昭文帝看着手中的文书,眉宇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凝重。
可却没人回答得了他
“李保顺朕问你,对于南靖国此番突然求盟,你作何看法?”
李内侍心中一紧:“陛下恕罪,奴才不敢妄议国事!”
昭文帝揉了揉眉心,沉声道:
“朕知你谨慎,你且直言,朕赐你无罪。”
李内侍这才躬身上前,姿态谦卑而谨慎,轻声细语道:
“陛下圣明,南靖国多年来偏安一隅,虽偶有边境小动,却未曾真正大举进犯,此番突然求盟,或许乃是时局所迫,欲借我大国之威,以保其疆土安宁。
亦或许,是见我大国昌盛,心生敬畏,欲结秦晋之好,共谋发展。然,其真正居心,还需细查详议,方能洞悉。奴才斗胆揣测,还望陛下明鉴。”
说罢,他轻轻拍了拍衣摆,仿佛不经意间,又加了一句:
“不过,陛下洪福齐天,我朝兵强马壮,无论是何种居心,皆能从容应对,保我大国威严不受侵犯。”
“哈哈哈,说得好!”昭文帝龙颜大悦
“走!该去见过母后了”
……
王府内,一片混乱。
王嬷嬷面色沉凝,尖锐的手指直指院中一角,
“你,耳朵聋了吗?没听见我命你去拔除后院的那些杂草?”
小厮面色一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满是挣扎与为难。
“嬷嬷,那是王妃亲手栽下的,王爷曾有明令,说是院中一草一木皆不可妄动。”
王嬷嬷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小厮。
“你家王妃……”
王嬷嬷的声音刻意压低,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何时竟对这草药之道有了兴趣?莫不是你这狗奴才为了偷懒,随意编个谎话来搪塞我这老骨头?”
小厮面露不解,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无辜:
“嬷嬷,奴才所言句句属实,王妃确实曾在后院亲手栽种过一些草木,至于是否真是药材,奴才实在是不知,许是野菜也未可知。
但王爷确有明令,院中草木皆不可随意触碰。”
王嬷嬷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当真?”
“奴才不敢欺瞒嬷嬷”
王嬷嬷摆了摆手打发了那小厮。
随后走向后院。
“既然是你这王妃视若珍宝的东西,我王嬷嬷偏要瞧瞧!”
王嬷嬷弯下腰,手指紧紧扣住一株普通的草药根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真当我这些年在宫里是白混的?区区草药,也想难倒我?”
言罢,她猛然发力,那些草药应声而起,连带起一片泥土飞扬。
周围的下人们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住手!”
王嬷嬷被猛然一扯,重心不稳,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手中的杂草与泥土四溅,
“混账东西!竟敢推我?”
她一边挣扎着想要站起,一边指着杨管家,声音尖锐刺耳。
杨管家脸色铁青,却无丝毫畏惧,
“王嬷嬷,我敬你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但王妃之物,岂容你随意损毁?你若再敢胡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呸!村姑的走狗!”
“你骂谁是村姑呢?”
苏向晚冷冽的声音响起,一袭淡雅的素衣在夕阳下泛起柔和的光泽,面容清冷,
杨管家见状,忙上前几步,躬身行礼,脸上洋溢着由衷的喜悦:
“王妃,您终于回来了!”
他压低了声音,快速而详尽地禀报:
“王妃,您和王爷不在的这些日子,这王嬷嬷仗着太后的恩宠,对王府进行了诸多不必要的改动,院中景致几乎面目全非。”
苏向晚轻轻点头,目光落在王嬷嬷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淡若无物的冷笑。
“我知道了,杨叔。”她轻声说道,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先退下,这里交给我处理。”
“是”
苏向晚一步一步向王嬷嬷靠近,
“你想干嘛?”声音微微颤抖
“我想干嘛?”
苏向晚冷笑一声,
“王嬷嬷,您似乎忘了,这王府的主人是谁。”
苏向晚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被王嬷嬷拔起的草药,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就骂你,一个乡下来的村姑,也配当王妃?不过是个狐狸精,迷惑了王爷的心智!”
王嬷嬷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唾沫星子四溅,
苏向晚眼神冰冷
“村姑?若真是如此,那也是我这‘村姑’有幸,能得王爷青睐,
而你,却只能在这王府的角落里,做着见不得光的勾当。”
她轻轻抬手,指尖在王嬷嬷脸颊上缓缓摩挲,那力度恰到好处,既不让对方挣脱,又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拉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吧?瞧瞧你这脸色,苍白得跟纸一样,真是让人心疼呢。”
王嬷嬷瞬间炸了,双颊因愤怒而涨得通红。
“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你这个妖女,我要告诉太后,让她看看你的真面目,揭穿你的阴谋,为我澄清流言!”
苏向晚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她缓缓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望着狼狈不堪的王嬷嬷,声音清冷而决绝:
“你有何证据?”
“你刚刚亲口说的!”
苏向晚轻笑一声:“我何时说的?又有谁看到了?”
听到此话,她这才发现原本忙碌的下人不知何时已悄然散去,
“你休想抵赖!我分明亲耳所闻!”
苏向晚的笑容愈发灿烂,她轻启朱唇,声音清冷而悠扬,
“我何时何地承认?又有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亲眼见证了你的无端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