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凛与苏向晚匆匆对视一眼,随即跨前一步,声音沉稳有力地对昭文帝说道:
“陛下,微臣有紧要证据呈上,或可解开此中迷雾。”
昭文帝闻言,眉头微展,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期待,缓缓道:
“你且细细道来。”
木凛躬身应了声“是”,
随即转身,对身后跟随的侍从沉声吩咐道:
“带进来!”
侍从们闻声而动,迅速而有序地从人群中挤开一条道,
一行人鱼贯而入,其中两人手中皆提着沉甸甸的布袋,其余三人则抱着一个大木匣子。
每经过一人,都引人纷纷侧目,议论声四起,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好奇交织的气息。
“把里面的东西分别组合摆放到这些竹席上。”
随着匣盖和袋子逐一打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与死亡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昏暗的光线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阴冷氛围吞噬,变得压抑。
碎尸被逐一摆放,每一具都无声地诉说着不可言喻的惨状。
仵作们身着粗布衣裳,戴着特制的口罩与手套,面色凝重地穿梭其间,
仔细检查着每一块残骸,偶尔低声交流,手中的工具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
看到这些尸体明晃晃地摆在面前,王府外围观的百姓中顿时爆发出一阵阵惊呼与咒骂。
一位老妪双手合十,颤抖着声音念叨:“造孽啊,这是谁家的孩子,怎落得如此下场!”
年轻妇人则捂住孩子的眼睛,眼眶泛红,低声训斥:
“别看,不吉利,快回家去!”
几个胆大的青年虽未退却,却也面露惧色,交头接耳:
“这摄政王府,真是藏污纳垢之地,竟有如此恶行!”
更有情绪激动者,直接指着王府大门高声怒骂:“天理难容!摄政王府必须给个说法!”
一时间,嘈杂声、咒骂声、哭泣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愤怒与悲痛,
仿佛连风都为之色变,卷起一阵阵尘埃,让这场景更添了几分凄凉与沉重。
程度紧蹙眉头,目光在那一具具令人毛骨悚然的碎尸上徘徊,
每多看一眼,胃中的不适便加剧一分,他强忍着胃中的翻涌,
努力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木凛将军,此举何意?这些……与摄政王夫妇有何干系?”
木凛神情肃穆,未直接回应程度的质问,看到仵作们忙活完毕,
直接越过程度,面向昭文帝,躬身一礼后,沉声道:
“陛下,此等惨状,非亲眼所见难以置信。这些,正是近三年接连失踪的孩童遗骸。
微臣深知此举有违礼制,但……不得不如此作为。
微臣请民间仵作前来,便是为了还受害者一个公道,让真凶无所遁形。
请陛下明鉴,这些无辜的生命,不应白白消逝。”
……
听到木凛那掷地有声、为百姓讨公道的话语,人群外围的百姓们情绪瞬间被点燃。
有人紧握双拳,眼眶泛红;有人高声呼喊,要求严惩真凶。
一时间,嘈杂声中夹杂着抽泣,形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冲击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昭文帝端坐在上,目光如炬,穿透人群的喧嚣,深深凝视着木凛,他微微颔首。
“速速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木凛闻言,转身对那五位面色凝重的仵作点了点头。
首位仵作缓缓上前,他停在第一具尸体旁,这具尸体仅余骨架,骨骼间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头颅部分尤为触目惊心,裂痕交错。
“陛下,此乃第一具尸体,发现于两年前。手法之残忍,实属罕见。
您看这头颅,显然是被重物猛击,脑髓四溅,现场无一丝脑浆残留,足见凶手之狠辣决绝。”
仵作边说边用特制的工具轻轻拨动骨架。
昭文帝强忍不适点了点头。
接着,第二位仵作上前,语气中带着同样的沉重:
“第二具尸体,时间追溯至一年前,遭遇与之相似,同样遭受了分尸之刑,手法残忍至极。”
他轻轻拨动着一根断裂的肋骨!
“诸位,这第三具尸体,乃是半个月前发现,同样惨遭分尸之祸。
案情与前两起惊人相似,只是因时间更为靠后,尸身尚处于腐烂的初期阶段,形态更为惨烈。”
说话间,几名仵作特意让开身,让昭文帝能够看得更清楚。
昭文帝只觉得两眼一黑,
“这与九皇子失踪案有何关联?”
这时,苏向晚站了出来:“残害这些孩童的人与残害九皇子的人正是同一拨!”
……
……
安宁街,人烟稀少,两辆马车在街道上疾驰,正朝着摄政王府的方向飞奔而去。
“姜先生,方才为何要绕路去茶馆?”
可姜老头却没有直面回答,岔开了话题。
“九皇子,你现在感觉如何了?”
九皇子面色依旧惨白,微微点头,声音略显虚弱:
“我还好,只是我们坐马车前往,能赶上嘛?”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焦急。
坐在对面的姜老头,望着前方,摇了摇头,
“希望赶得上!”
至于为何要去茶馆,他也不清楚苏丫头的用意。
姜老头随即想到了什么,语气顿了顿,轻声询问:
“可……这是皇家丑闻,你也愿意揭露吗?”
“嗯!”
……
……
“哈哈哈!苏向晚,你说了这么多,不过是仵作之言的鹦鹉学舌罢了!”
他跨前一步,
“陛下,微臣斗胆进言,苏向晚此举分明是在拖延时间,企图掩盖其背后的阴谋。
为了早日还朝堂一个清净,为了受害者能得以安息,微臣恳请陛下,即刻将她绳之以法,以正视听!”
程度的声音铿锵有力,双手抱拳,躬身行礼,那姿态既显忠诚又带有一丝咄咄逼人的气势。
苏向晚闻言,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她轻轻摇头,语调中带着几分玩味:
“哦?程度大人急成这样,莫非是怕我接下来的话,会让你那精心编织的谎言瞬间瓦解?还是说,你心虚了?”
说着,她故意顿了顿,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程度。
昭文帝坐在椅子上,目光在苏向晚与程度之间来回游移,试图从这场言语交锋中捕捉到真相的蛛丝马迹。
“苏向晚,你既有话说,便继续言明,何人与九皇子之案有关,又是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