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除夕将至。
家家户户都贴了春联，粘了福字，一派欢乐祥和。
陆枫顶着鸡窝头，一边刷牙一边和韩泽跨时空‘视频连线’，开着短会。
他偏头吐了嘴里的牙膏泡泡，咕哝哝喝水漱口。
“坐标和时间，晚点发给你，”韩泽也在厕所，对着镜子整理着装，“让那几个‘移|民’按时过去。”
“知道了！”陆枫把脸伸到水龙头下，哐哐一顿乱冲，抬头一边甩着水珠，一边嘟囔，“对了，你上次发过来的次人类‘偷渡者’名单，一共7个，已经清理掉3个，还有4个暂时未追踪到下落。”
韩泽整理着领口的手一顿：“我再尝试一下精准标记，看是否能定位到准确坐标。”
“行。”陆枫拿起刮胡刀，开始刮胡子。
“对了，接近萧家两兄弟的任务，进行到哪一步了？”
“哎，打入萧家这个任务有点艰巨啊！高级知识分子，我真找不到理由去骚扰人家。”一提萧家，陆枫就想起那个“奥斯卡影帝”，浑身不得劲儿。
“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疯子’也能遇到难题？”
陆枫从一个小盒子里，取出一个类似隐形眼镜样的薄片，安在了自已眼球上，他眨眼适应了下，才有继续开口。
“原本萧岑安想找楚建雄合作新项目，我打算借着合作之名混进去，谁知楚建雄要求稳定发展，一直对新兴行业持观望状态。”陆枫边说，边脱了睡衣上衣，露出结实的胸膛和线条堪称完美的腹肌，“合作暂时没有下文，我也就没法浑水摸鱼了。”
韩泽偏开头，错开目光干咳两声，小声含糊道：“你你你，赶紧把衣服穿上！”
正在穿衬衣的陆枫坏笑着，把衬衣又脱了扔在了一旁，打趣韩泽道：“哟，小泽泽，你家蚊子管得够严啊，看都不能看别的男人一眼？”
韩泽再次礼貌送出‘陆枫专用中指’一根。
陆枫贱嗖嗖地做了个健美先生全方位展示肌肉的动作，痞痞一笑：“你家蚊子，怕身材比不过其他男人，自卑？”
正此时，韩泽身后的厕所门，啪地被人从外打开。
陆枫就着那个展示肌肉的动作，与同样坦着上身，身材完美无缺的苏辰来了个四目相对。
“哟，蚊......小辰辰好久不见。”陆枫礼貌，不，是蔫儿坏地冲苏辰打招呼。
苏辰冷眼上下扫视着陆枫，隔着时空，都能感觉到那眼神所到之处，噼里啪啦烧得细菌都存活不了！
陆枫被盯得生出了种和人|妻偷情，被其丈夫抓了个现行的理亏感。
他抓起衬衣就穿：“哎呀呀，开个玩笑嘛，咋那么小气？都是男人嘛，看一下又不......”
“你闭嘴！”韩泽一拍额头，满目生无可恋，“会议结束，我这边醋坛子翻了，需要打扫一下。”
韩泽伸手去关悬空的蓝色|视|频界面，结果手到半途，就被一双大手扣住。
苏辰直接扣着韩泽白皙的手腕，将人抵到卫生间门上，低头就开啃！
陆枫：“......”
——我靠！这是我不给钱能看的？
场面一度有点需要打马赛克的程度，韩泽一丝不苟的军装被扯得皱皱巴巴，他几度想要挣脱出来，都被苏辰强势压了回去。
“等......等一下......”韩泽被啃得声音断断续续，呼吸促，“关......”
陆枫眼睛睁得溜圆，兴致盎然地观看着‘小片片’，一边穿衣服一边坏笑道：“那个......要不我冲个VIP会员吧！再白看下去，都不好意思了。”
话语刚落，陆枫忽地一蹙眉，只觉蛋疼地与苏辰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苏辰弓腰，夹腿，扶着墙，倒吸着气，不能再继续横行霸道。
“啧啧啧......小泽泽......家暴可是犯法的。”陆枫双手叉在胸前，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
韩泽红着脸一整军容：“以下家暴场面，过于血腥，幼稚鬼禁止观看！”
陆枫还未反应，韩泽便伸出“陆枫专用中指”礼貌地关了视频界面。
陆枫：“......我叉！小泽泽你才幼稚鬼！你全家都是幼稚鬼！”
......
在楚建雄别墅里吃顿午饭的功夫，陆枫想起苏辰挨的胖揍，傻笑了无数次，笑得肩膀都在抖。
陈庭生挑眉看向一边的罗萌，用眼睛无声地问：你家枫哥是不是纵欲过度，脑子坏了？
罗萌抬起两根食指比了个叉叉，同时摇摇头，无声地回：三天没泡妞了！三天啊！
楚建雄赶时髦学骑马摔伤的腿已经全好了，可是依然杵着拐杖——因为他觉得很有气质，关键时候还能当武器！
这不，他在看见陆枫傻笑第N次之后，再也忍不住，丢了筷子，一拐杖敲在陆枫头上：“笑笑笑！是昨天喝假酒坏了脑袋？还是精虫钻你笑穴啦？”
“嘶......噗呲......哈哈哈——！”陆枫揉着脑袋，“靠，雄哥一把年纪了，那么幽默干啥？”
“啪！”拐杖又敲了第二下。
“幽默个屁！”楚建雄气道，“叫哥就叫哥，别带名，听着就像黑/社/会，扫/黑办和那群暴徒，都快把庭生办公室当自个儿办公室了！”
“嘶......我说雄哥，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和称呼没关？”
楚建雄忽然一脸认真：“那和什么有关？”
罗萌和陈庭生熟练地准备好动作，就等着陆枫胡诌。
“你看看你这身行头，手串、拐杖、中山装！那不妥妥影视剧里黑/帮大佬装扮吗？”
楚建雄脸上的肉，抽了抽筋。
陆枫抱着肚子，笑得人仰马翻：“哈哈哈......雄哥啊......你怎么还是这么可爱？”
楚建雄脸红脖子粗地抄起拐杖，就要胖揍陆枫一顿。
早早准备好动作的罗萌和陈庭生，一起行动，分别拉住了二人。
陈庭生熟练地按下楚建雄：“叔，吃饭。”
罗萌熟练地盘着陆枫的碗筷，搬到了离楚建雄直线距离最远的对面落座。
“30了不是3岁，你能不能帮庭生干点正事？”楚健雄没好气道。
陆枫笑够了，终于正经了一丢丢：“庭生，怎么回事啊？”
陈庭生风轻云淡道：“下面分公司违规操作，闹出点事，已经解决了。”
“庭生你一天就是说得轻巧，要不是保安来得快，你都被那帮恶徒给打了！”
楚健雄搁了碗筷，指着陆枫接着道：“后面有什么新项目，你还是带着那臭小子一起吧，至少有事他能打！”
“最近除了和萧岑安那个在谈项目外，别的暂时......”
陈庭生话还未说完，陆枫端起碗就飞到他旁边：“可以啊，这项目你带我吧！我也而立之年了，该做做正事了！”
陈庭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的？
吃完午饭，又陪楚建雄喝了一下午工夫茶，再蹭了顿晚饭后，已近黄昏。
陆枫和陈庭生并肩往停车场走去，傍晚的霞光在走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陆枫伸手去勾陈庭生脖子：“诶，庭生，咱们和萧岑安那项目什么时候启动啊？”
陈庭生冰着脸，牵了牵嘴角：“至少得年后去了。”
“两个公司总要有人对接吧？”陆枫嘿嘿笑着，“我和那萧总熟，我来做对接人吧！”
陈庭生沉默地看着一反常态的陆枫。
“放心，我没吃错药，就这么说定了啊！”陆枫背对着陈庭生挥手再见，弯腰转进了古斯特后排。
古斯特从玉岭湾出来，渐渐融入车流，往闹市开去。
陆枫手表的一个小孔，极不明显地一闪动，紧接着陆枫眼前的虚空中，出现了一个外人无法看到的蓝色|界面，上面显示出一个详细坐标和一串代码——是韩泽发来其中一个次人类的具体定位坐标。
陆枫眼神一凛：“萌萌，去东山拳击馆。”
罗萌打灯变道掉头，一气呵成。
陆枫低头快速地点开微信，在联系人名单里一顿翻，最后找出一个性感头像点开，一边啪啪打着字，一边说，“你枫哥三天没泡妞了！三天啊！”
罗萌：“......”
穿城来到东山片区，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古斯特稳稳停在了东山区一座商业综合体的地下停车场。
陆枫对着镜子，解开两颗衬衣纽扣，又理了理头发，认真端详片刻后问：“枫哥帅不？”
罗萌放下车窗，掏出烟点上，敷衍道：“......嗯......帅翻了！”
‘啪！’罗萌后脑挨了一巴掌。
他委屈巴巴夹着烟，回头。
陆枫已经下了车，又弯腰趴车窗上：“等我会儿，枫哥完事就下来。”
罗小处|男翻了个白眼——没有两个小时，你能完事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仿佛过了半个世纪。
罗萌抽完一根烟后，摸出手机看了眼：“艹！怎么才过了五分钟？”
他索性锁了车门，坐电梯上了一楼，想去广场上逛一逛。
谁知他刚到一楼，轰鸣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转眼几辆警车呼啸而至，刷刷刷齐齐停在了综合体前的广场上。
紧接着一辆救护车，闪着灯鸣着笛，风驰电掣地也停在了广场上。
行人纷纷驻足，议论纷纷。
“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楼上刚刚发生了持刀伤人事件！”
“哇呀，来这么多警察，估计事儿不小。”
姜辉和赵川一左一右同时下车，警车门“砰”地甩上。
“拉警戒线，报警人称持刀杀人者可能还在楼里！”姜辉拔出后腰别着的92式警/用手/枪，大步朝着综合体的裙楼方向走去，“封锁各个出入口，安排警力疏散群众，切勿造成恐慌。”
赵川偏头吐了烟头，不用姜辉多言，便已反手拔出枪，朝着消防楼梯奔去。
与此同时，商业裙楼三楼，正在维修的男厕所内。
只亮着一盏应急灯，昏暗的光线下，一具心口插了把匕首，已经了无声息的尸体歪倒在一旁。
穿着鞋套，带着手套的陆枫死死地将一个男人摁在地上：“说，‘亚当’和‘夏娃’在哪里？”
男人急剧倒气，发出怪异的笑声：“我......也......想知道......”
正此时，警笛声从前广场穿透钢筋混泥土建筑的重重墙壁，清晰传到厕所，紧接着数个匆忙而有序的脚步声在外侧楼道响起。
陆枫眉头微蹙，最后在男人怪异地笑声中，咔嚓一声拧断了其脖颈，而后匆匆向外退去。
他刚奔到过道转弯处，还未露头，就见手电光一晃，照射过来。
他反应极快地缩回了拐角，手电光照扑了个空！
与此同时另外一侧的电梯间，也传来数个脚步声。
陆枫瞬间便已做出判断——下楼的两条通道皆有警察，无法通行！
赵川双手交叠着，一手举枪，一手举着警用手电，向可能藏匿罪犯身影的拐角，步步靠近。
光线昏暗的走廊里，似乎有无形的气压，陡然压紧！
陆枫的心脏在胸腔内狂跳——热烈而亢奋！
他心道：艹，这辈子还有被警察围堵体验卡一张，真是刺|激。
就在那0.01秒的瞬间，手电光陡然照过拐角！
空空如也，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步话机传来滋滋电流声，是姜辉的声音：“电梯间未发现可疑目标！电梯间未发现可疑目标！”
赵川把手电往身后实习刑警小崔手上一递，按下步话机：“消防通道未发现可疑目标，重复，消防通道未发现可疑目标！”
半分钟以后，姜辉和赵川各带着几个刑警，在厕所里碰了头，对着两具尸体大眼瞪小眼。
姜辉按下步话机：“嫌疑人已逃离，现场两位伤者，请120上来看看还能抢救不？”
赵川伸手探了探两人颈动脉，已停止跳动，又扒开眼皮看了下，瞳孔已经完全扩散：“伤者？这就两具尸体，直接叫法医过来拉人吧！”
“起开！等医生上来看一下！”姜辉踹了他一脚，“拉上警戒线，通知现勘小组接活儿了！”
小崔重重点头：“是，姜队！”
以赵川和姜辉办案十来年的经验看，这种程度能救回来的几率几乎为0，120来也不过是走个流程而已。
赵川刚冲进厕所时，就已经检查过窗外，没有什么可疑人员。
“没有可疑脚印，外立面光滑，不易攀爬。”他自顾自地念叨着，再次走到那紧闭着的窗户前。
姜辉走过来推开窗，一扬下巴：“身手好的话，那就另算。”
赵川若有所思点点头。
“来，帮我拿一下手电。”他把手电往姜辉怀里一拍，双手一撑，整个身体跃出了窗沿。
姜辉的咆哮声响彻凶案现场：“赵川你个狗东西！你|他|妈地再给老子摔断腿，辞职报告老子替你写好！”
赵川在姜辉的咆哮声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攀着楼外檐，滑进二楼男厕。
就在一分钟前，陆枫以同样的姿势，落到同样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