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精擅剑术,挡在最前,张海则以暗器遥击牵制。
七人合力都不成,何况只剩三人,乔沧海刀法犀利之极,条条刀光溅射之间,三人落败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又是一声惨叫,萧乾三人竟是齐齐中刀,鲜血喷溅,俱都踉跄后退!
乔沧海杀性大起,深恨南天七少从中作梗,金刀一指,直直戳入一人心口,那人口喷鲜血,当即身死!
眼看只剩张海与萧乾两个,乔沧海哈哈大笑,状如疯魔,伸手抓去,要将萧乾带走,再慢慢炮制。
萧乾惧怕到了极点,面容都扭曲了,大叫道:“我知错了!求你饶我一命!”
乔沧海笑道:“你放心,我绝不会杀你,我要将你养了起来,每日割你十刀,让你受尽天下酷刑,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萧乾面色如土,几乎就要晕去。
乔沧海一掌落下,忽有一声叹息响起,一个仆从打扮的中年人慢吞吞走来,用手虚虚一挡。
乔沧海只觉一股大力涌来,金刀险些脱手飞出,大怒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仆人淡淡说道:“不过是萧家一个老仆罢了,阁下连杀数人,还要用凶残手段炮制我家少爷,未免太过!”
萧乾正生死两难之时,见那仆人出手,也是一脸茫然,根本记不起家中还有这么一个仆从,但反应极快,一把扑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大叫:“快救我!”
秦胜本不欲插手这堆烂事,只想一心修炼,尽快赶到南疆,拜入少阳剑派学法,却又好奇乔沧海功法来源,叫醒船老大,撑起乌篷船,靠近大船,接着一跃而上。
乔沧海已与那仆人交手,刀光霍霍之间,尽展精妙刀法。
但那仆人修为高深,任由乔沧海刀法变化,始终不能欺近他身前一丈之地。
乔沧海暗暗焦躁,忽然撮口一啸,天上神鹰闻听号令,当即俯冲而下!
那仆人笑道:“区区扁毛畜牲,也敢逞凶!”袖中滑落一道黄色符纸,喝一声“疾!”
那符纸倏然化为一团火光,望空便起,又分作三道火力,扶摇直上,正与神鹰相遇!
那神鹰被三道流火包围,厉鸣不已,禽类最惧雷火之力,神鹰虽然神俊,也受不过真火灼烧,好容易窜出重围,一身翎羽已被烧的七零八落!
神鹰跟随乔沧海日久,情逾骨肉,一旦受伤,乔沧海更是暴怒,叫道:“你分明是修法的练气士,为何要插手凡人之事!”
那仆人悠然道:“我名余福,乃紫阳道宗弟子,前几年被仇人所伤,躲在萧家养伤。你要掳走萧乾,我只能出手,也算还萧家一个人情!”
乔沧海呆了一呆,悲愤叫道:“紫阳道宗好歹也是名门正派,岂能做此黑白颠倒之事!我来报仇,你却来阻拦,却是什么道理!”
余福笑道:“我只管还个人情,你要报仇,与我无干。不过你若愿退去,我也不会为难于你!”
乔沧海咬牙切齿道:“欺人太甚!”
余福淡淡说道:“你不过打通大周天,仗着几手刀法,就敢小觑天下之人?我紫阳道宗乃道门魁首,传承玄门正宗符箓之道,力压佛魔两家,就算我只学得一两手皮毛,也足以让你万劫不复!听我好言相劝,还是退去,莫要自寻死路!”
萧乾眼中一亮,余福来头之大,无与伦比,忙叫道:“福叔!福叔!看在我萧家对你有恩的份上,帮我将这厮打死,不然你护得了我一时,护不住我一世!也不算偿还了恩情!”
余福眼光闪动,他被仇家陷害,重伤濒死,被萧乾之父捡回家中,才得以痊愈,修道人最怕欠了人情,道心有缺,迟早养成心魔,被萧乾提醒,颇觉说得有理。
乔沧海早年受尽苦楚,心性早已扭曲,说是入魔也不为过,骂道:“想杀我,谈何容易!”大周天法力运起,汇于金刀之上,刀芒抖落之间,复又鼓勇杀去。
余福笑道:“本不想开杀戒,是你自家找死,也怪我不得!”袖中又有一道黄色符纸落下,其上银钩铁画,以朱砂描绘玄妙符文,口诵秘咒,用手一指!
轰的一声,符纸迎风便燃,须臾已化为一团烈火,烈烈昭昭!
秦胜大受震撼,余福所施符箓之法与他所修截然不同,乃以符箓沟通天地大道,借其伟力归于自身,役神劾鬼,行云布雨,无所不能。
紫阳道宗确是道门正宗,所传符箓之术亦是绝妙,与玄门剑术、炼器之道并驾齐驱,尤其山门广大,门人众多,还要压过少阳剑派一头,执正道之牛耳。
余福之言也不算夸大,他在紫阳道宗之中,只是外门弟子,刚入炼法境,与秦胜相差仿佛。
符箓之道在通玄境中须凝练一张本命真符,号为玄机,日后一切修为皆从本命真符而来,与少阳剑派修行之法同源而流异。
余福所炼乃是一道三气火德符,此符专修南方火精之道,妙用无穷。
秦胜瞧得分明,那团真火一出,乔沧海亦是左拙右支,金刀挥动之间,却吃火力步步紧逼,眼看眉毛发丝有了烧焦之意,落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秦胜首次见到符修之辈动手,暗忖道:“余福符法虽妙,发动太慢,若我与他放对,必以飞剑抢攻,逼得他连符法都放不出来,自能取胜!”
秦胜眼光毒辣,一眼看破符修的破绽所在,正是发动太慢,远不如飞剑来的迅快,一念之动,便有风雷掣动!
其实符修也知自家短板,早研究出无数对症的路子,只是余福修为尚浅,还未能修炼到那一步罢了。
余福放出三气火德符,演化道门真火,果然一举奏功,也不禁有些自得之意。
萧乾凑将上来,讨好道:“福叔,小侄醉心仙道已久,可否请你老人家引荐入紫阳道宗修炼道法?”
余福看他一眼,淡淡道:“我替你处置了这厮,我与萧家之事就此揭过。你想拜师修道,可自寻高明!”
萧乾讨了个没趣,暗怒道:“都是这该死的乔沧海!若不是他,凭了这份恩情,我定能拜入紫阳道宗之中!”
余福催动符法,喝道:“乔沧海,事到如今,还不肯束手就擒?再要顽抗,我真火一催,你就要化为灰烬!”
张海叫道:“余先生和这畜生还说什么?此人滥杀无辜,乃是魔头之流,就该被烧成灰烬!”
乔沧海被真火烧的狼狈不堪,浑没了方才得意之态,眼看四面皆是熊熊烈火,逼挤而来,终于发狠,怒道:“既然你们想死,乔某便成全你们!”
蓦地张口吐出一物,虚悬身前,居然是一颗莲子,徐徐旋动之间,牵动乔沧海一身真气。
那莲子一出,乔沧海精神大涨,用手一指,莲子之上发出一道真气,破空而起,与符火相接。
余福面色大变,符火与莲子真气相遇,便是大片大片的湮没无踪,凭空消散,似被莲子生生化去!大叫道:“原来你是魔道的妖孽!”
紫阳道宗功法亦是玄门正宗,韧劲十足,能瞬间将之抹消,唯有魔道功法才能做到。
萧乾与张海面面相觑,不知余福为何忽然又惊又怒。
余福骂道:“魔道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怪不得我手狠了!”亦是张口吐出道道精气,加持三气火德符威能。
那莲子出现的一刹那,秦胜心头一震,那股熟悉之极的味道正是应在其上!
秦胜目光不离那莲子,努力思索其与《玄冥真解》的渊源干系。
乔沧海亦是骑虎难下,那莲子来历十分神秘,误打误撞到手,靠了此物才能在短短数年之中打通大周天,闯下偌大威名,但此物也极诡异,一旦动用,非要吸干一身真气不可。
乔沧海也是被逼无奈,莲子威力极大,要靠它脱困,反杀余福,至于后患之症,只能抛之脑后。
莲子不断吞吸乔沧海真气,但也显露无上之能,余福连喷两口真气,加持火符之力,却仍抵挡不得莲子真气照射,所过之处,道家真火如云消散!
乔沧海嘿了一声,鼓荡法力,莲子又是一转,一道真气穿破真火之阻,正正打在余福丹田之上!
余福大叫一声,翻身便倒,只痛的满面冷汗,叫道:“你!你好狠毒!”
原来方才那一道莲子真气竟将他苦修多年的三气火德符生生打散!
符修也好、剑修也罢,通玄境都要凝练一道本命玄机,是为日后修行之根本。
如秦胜凝练的那道虚幻火光,等到由虚转实,才是一道本命玄机之法。
余福费尽苦功,三气火德符好容易修炼到离显化真实只差一步,没想到就为了萧乾强出头,就被彻底摧毁,瞬间被打回原形!
本命真符被毁,真气倒窜反噬,其痛苦难以言喻,余福战力已失,只是强撑着不肯晕去。
乔沧海亦是闷哼一声,莲子那一击也将他浑身真气耗光,此时四肢无力,几欲晕倒,只能靠金刀撑地,才不至于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