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胜如今才知为何传说中练气士闭关修炼,动辄数十年上百年,连通玄境一道法符都要数年苦功,何况凝煞炼罡乃至金丹级数的神通?
二人且修且走,观赏沿途风景,既然苏清不急,秦胜也就乐得专心修炼。
南疆之地险峻无比,悬崖密布,深涧处处,飞鸟难渡,苏清也要攒炼真气,恢复修为,能不用剑遁便不用剑遁。
秦胜修炼有成,步履如风,身若龙虎,等闲千丈悬崖也不放在心上。
沿途之上,着实见过不少瘴气攒聚之地,内中鬼神静寂,一个生灵都无,秦胜终于见识到瘴气的绝毒之处,纵有真气护身,也不敢太过靠近,唯恐中了瘴毒。
据苏清所说,这等瘴气却是五毒教最喜的修炼瑰宝,教中修士往往采集毒瘴之气,炼合法术,又或培育蛊虫,五毒教魔法之毒,可见一斑。
往往这些瘴毒之气中就有五毒教修士潜伏修炼,苏清虽然不惧,但伤势未复,又带了秦胜这个拖油瓶,与五毒教的冲突,能免则免,能避则避。
二人沿途不免遇上蛮人市镇,秦胜发觉其等多用巨木搭建房屋,少用砖瓦,却是与外界交流不便,得不到砖瓦之物。
不过蛮人虽茹毛饮血,但也要靠边界交易,换来急需的盐铁、茶砖等物。因此蛮人对外界来人,尤其是茶商药贩极为热情。
蛮人也分生蛮与熟蛮,生蛮者顽固不化,敌视一切外人,这等人大多信奉五毒教。
熟蛮则相对开化一些,并不会刻意敌视外人,反而愿与外人交流,这等人对五毒教不近不远,也被生蛮所敌视。
秦胜与苏清正行走于一座密林之中,时有蛇虫鼠蚁出没,苏清老神在在,全不理会,交给秦胜处置。
秦胜身外现出一道虚幻剑光,正是玄火剑剑符演化,但有毒虫鼠蚁飞来,便将之斩杀。
丛林之中毒虫蛇鼠极多,秦胜也乐此不疲,正好借此磨炼剑术。他未动用剑器,只催动剑符幻光之术,也足以灭杀一切。如此接连施展之下,居然觉得剑术稍有增长。
苏清目光一闪,拉了秦胜藏于一株古木之后,过不多时,果然有两人走来。
那两人乃是生蛮打扮,袒露肩膀,筋肉虬结,十分惹眼,相互说笑而来。
一人道:“师兄,师父命我等去瞧瞧那金蛇果成熟与否,我在教中正修炼的气闷,正好来散心!”
那师兄冷冷道:“金蛇果关乎师父修炼本命神蛊进展,万万轻忽不得,若是出了差池,你我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你给我用心仔细了!”
那师弟笑道:“师兄未免太过谨慎,如今教中倾尽全力,与少阳剑派争夺那火窟,少阳剑派也无力他顾,怎会到此捣乱?你我只需看守金蛇果,又能远离是非,岂不是大大的美差?”
师兄道:“你说的倒也不错,不过师父着紧那金蛇果,说不定就来查探,若知你不肯尽力,必会将你投入万蛇窟中,受群蛇噬心之苦!”
那师弟想到那些犯错的同门,被投入万蛇窟中,日夜受群蛇噬咬,痛苦哀嚎,生死两难的场景,不由打个冷战。
二人说了一会,已然走远。
苏清面露沉吟之色,方才他以五火玄罡之气遮掩气机,蛮猜两个根本察觉不到,教中隐秘被听了个干净。
秦胜问道:“苏师兄可知金蛇果?”
苏清道:“自然知道!金蛇果乃火性之物,秉地火炽烈之性而生,能纯化血脉,为五毒教所喜,给本命神蛊服下,足可令其脱胎换骨!不过此果历来稀少,未成熟之时,只能栽种于火脉地窍之中,真是怪哉!”
秦胜奇道:“为何怪哉?”
苏清道:“你道五毒教为何要与本派争夺那火窟?火窟现世于数十年前,大有百亩,蕴含无量真火,更有传言,说其连同地肺,火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本派弟子修炼道法若有火窟之助,足可一步登天,五毒教若得火窟,可培植无数奇珍异果,更能熬炼蛊虫,对双方而言,皆是不能舍弃!”
“栽种金蛇果最好之地,就是火窟!但此处离火窟尚有数千里之遥,根本绝无可能。除非火窟另有地脉密道通向此处!”
少阳剑派对火窟之重视,无与伦比,苏清猜测另有密道直通火窟,再也坐不住,立刻追摄那两人而去。
师兄弟二人走出密林,迎头乃是一座绝壁,其下乃是一道山涧,内中风云激涌,吼啸如雷。
二人取出一面小旗,上绘一条金蛇,将小旗祭起,化为两道光华,双双投入其中。
苏清二人现身,区区深涧自是难不倒他,飞剑一起,化为剑光,裹着二人一闪不见。
飞遁良久,终于落在涧底,正有一条大河狰狞咆哮,滚滚而去。
涧底并无苦寒之意,反而温暖如春,奇花异草遍地,二人来至一面石崖之前。
那师兄将小旗一举,一道神光飞起,石崖之上当即氤氲生出,一座石门缓缓开裂!
石门一开,立有一道热浪喷出,二人毫不在意,走入石门之中。
秦胜跟着苏清,一路尾随,石门之后乃是一条长长甬道,越走越觉心底炽热,似乎心火丛生,丹田中虚幻火光十分雀跃,跳动之间,汲取外界火力,补益自身。
秦胜忖道:“这地火之所倒与犬牙山的地煞阴脉有些相似,皆是深居地底,隐秘非常,常人难以寻到!”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微微一亮,终于抵达一处空旷地洞之中。
周遭石晶满溢,散射无穷光华,照的地洞光亮一片。
地洞中心正有一簇焰火虚虚跳动,火力升腾之间,每吞吐一次,地下便有风雷之声滚荡来回。
秦胜见那地火只有亩许大小,炽热之极,随即目光落在一物之上。
原来地火边缘之处,生着一丛矮树,树皮虬结,似龙蛇游走。
那矮树通体翠绿可人,分出九道枝杈,每一道枝杈上皆托着一枚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