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胜道:“自当如此!”
齐仲文带了齐若兰,领秦胜入了书房,邝长老在外把守。
秦胜虽是修行浅薄,毕竟是少阳剑派使者,谦让不过,坐了首位。
齐仲文谢道:“此次齐家危机,多谢秦小友相助!”
秦胜逊谢道:“秦某道行浅薄,不过适逢其会,齐家主不必客气!”
正说之间,忽听有人说道:“你们倒是好兴致,却将老身抛在脑后!”
齐仲文喝道:“什么人!”
一阵阴风吹过,书房之中已多了一位老妪,正是要收齐若兰做徒弟的那一位。
齐若兰一见,张了张口,一声“师父”倒是叫不出来。
老妪手拄拐杖,怪笑道:“怎么,老身替你治好了五毒教的蛊毒,如今却想翻脸不认了么?”
齐若兰叹了口气,道:“弟子岂是那等人!只是家父在此,总要说明缘由,才敢拜师!”
老妪笑着点头道:“老身果然没看错你,果然有几分正气,说话算话,不错!不错!”
齐仲文道:“便是道友医好了齐某蛊毒,请受我一拜!”
老妪摆手道:“不必多礼,我医你蛊毒,你女儿拜我为师,破我魔誓,乃是一场交易,你也不必谢我!”
秦胜道:“前辈虽是魔道中人,行事倒是光明磊落,只是强收齐姑娘为徒,不免有趁人之危之嫌!”
老妪看他一眼,嘴皮动了动,却不说话。她暗随齐若兰回来,三人全然不曾察觉,借解蛊之事,威逼齐若兰拜师,还暗自得意。岂料秦胜居然放出唐太白一道元神照影。
老妪道行再高,在唐太白面前也是蝼蚁,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又不敢挪动。尤其唐太白有意无意瞧了她一眼,更是险些吓死,索性唐太白不曾对她出手,好容易熬到其离去,这才现身出来。
齐若兰道:“爹,孩儿虽是女子,也知言而有信四字,既然答应拜师,绝无反悔之意,还请爹爹允准!”
齐仲文叹道:“既然我儿之意已决,爹也不来拦你。”
老妪冷笑道:“你们父女莫要好似吃亏的模样,齐若兰拜入我灭蛊门,乃是天大的造化,本门法术源自五毒教,比你齐家道法高明不知多少!”
齐仲文一惊,道:“道友是五毒教中人?”
老妪摇头道:“老身不但不是五毒教之人,还与五毒教有深仇大恨!罢了,我既收若兰为徒,其中公案也该说上一说!”
原来灭蛊门创派祖师的确出身五毒教,自小孤身一人,拜入五毒教中,炼就一身上乘蛊术,更担任了长老之职。却偶然得知自家之所以灭门,正是因为不服五毒教压迫,才被诛杀尽绝。
此人一怒之下,叛出五毒教,誓报灭门之仇,苦心孤诣的隐居数十年,创出一套专克五毒教蛊术的道法。
那祖师本对五毒教魔法谙熟于心,反其道而行之,以蛊制蛊,虽炼蛊术,目的却是为了灭绝五毒教的种种神蛊。
待得神功大成,立刻出山,出手狠辣,数年之间,着实杀了不少五毒教高手长老。
五毒教教主震怒,察知其人来历,遣了一位阳神长老亲自诛杀,那祖师不敌,终于被杀,但临死之时自爆本命蛊虫,也将那阳神长老重创,几乎跌落境界,着实震惊五毒教上下。
那祖师自知未证阳神,必死无疑,特意留下一支道统,就叫做灭蛊门,以示灭绝五毒教之决心。
老妪道:“本门传承至今,已有数百年,只是门徒中再无祖师那般惊才绝艳之人,不能将祖师蛊术炼就,也就逐渐式微下去。老身本想重振门户,无奈先天不足,强炼蛊术,伤了道基,本该一命呜呼,幸好无意之中寻到了另一门传承,虽也是魔道,还有几分指望,炼成之后能延寿千年。”
“不过我入门时曾立魔誓,想要改换门庭,须得寻到继承祖师衣钵的弟子,不然就要身受神蛊反噬之苦。只好带着神蛊遍历南疆,终于寻到了若兰,堪能继承祖师大道!”
一番秘辛说来,秦胜还不怎样,齐氏父女早已听得呆了。
齐仲文道:“难怪齐某多年也不曾听过灭蛊门的名头,原来还有这段公案!”
老妪道:“本门道法虽说是脱胎自五毒教,但正而不邪,非是害人的神通,反而专克五毒之术,你齐家既投靠了少阳剑派,与五毒教冲突难免,学了本门蛊术,也有自保之力!”
“莫看老身只有道基修为,我灭蛊门中也曾出过待诏祖师,远远强过你们齐家!好了,言尽于此,还不拜师!”
齐若兰本就是豪气干云的奇女子,既然早有约定,当即跪倒,行了拜师之礼。
老妪放声大笑,状极欢愉,将她扶起,道:“好徒儿,真是好徒儿!这灭蛊蚕你便拿去吧!”掏出那形似尺蠖的蛊虫递过。
那灭蛊蚕依旧十分蠢笨,感应到齐若兰气机,立刻激动起来,吱吱叫了几声,蓦地化为一道流光,钻入她丹田之中!
齐若兰一惊,老妪道:“徒儿不必惊怕,这灭蛊蚕乃是祖师辛苦培育出的异种,一代只有一只,唯有身死之后,才会在蚕尸之上再产新卵,孕育新蚕。”
齐若兰感应到那灭蛊蚕一入丹田,立刻呼呼大睡起来,生似天塌地陷也懒得去管,问道:“师父,此物要如何培育?”
老妪道:“我先传你本门练气之法,重新洗炼真气,再反哺那蠢物,待你铸就金丹,它便可助你修行,倒是进境更快!百年以内,足可炼就道基!”
齐仲文也有些惊喜,不料灭蛊门的道法如此神奇,百年就能成就道基,齐家家传道法拍马也及不上,忙道:“小女既然拜师,与道友便是自家人,就请在齐家安住,小女也好日夕请益!”
老妪咧嘴笑道:“老身恰有此意,正好叨扰道友了!”
秦胜见齐若兰拜师,倒是皆大欢喜,说道:“既是两利之事,秦某也要道一声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