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打江姑娘出现在殿下身边,不言发现殿下的笑容又多了,发呆的时候也少了。”
“就好像……好像……又活过来了一样,”叶不言咽了咽口水,“江姑娘,不言斗胆,若是姑娘并没有心爱之人,何不尝试着接受殿下?姑娘!殿下从来都不会强求什么,他也定不会强求姑娘,但是姑娘,不言敢拿性命担保,以殿下的人品、心性,姑娘满天下的去找,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不言请求姑娘,认真考虑不言的话!”
说罢,叶不言便一头磕了下去,伏在车厢上轻轻抽泣着。
槿儿吸了吸鼻子,掏出一方手帕捂着嘴,带着哭腔。
“姑娘,您就答应叶大人吧,槿儿也觉得,凌王殿下待姑娘是真的好!”
江落落瞥了瑾儿一眼,伸手扶起叶不言,苦笑着:“叶大人还说自已不会说话,你这番话说出来,还让落落如何拒绝……”
“姑娘!您是答应了?”叶不言抬起头破涕为笑。
江落落叹了一口气:“若是你家殿下知道叶大人你对落落说的这番话,定是要责罚于你的。”
“姑娘,殿下为何会责罚叶大人?”槿儿听不明白,在一旁插话问道。
“凌王殿下自幼习武,十几岁便征战沙场,是何等的心高气傲,若是知道他的贴身侍卫因为他去求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家,你让你家殿下颜面何存?往后这些话,可是万万不能再说了!”
“姑娘,那您是答不答应啊?”叶不言的心又悬了起来。
“殿下征战多年杀敌无数,护下了北疆多少百姓!落落对殿下即便是有感情,也仅限于钦佩,并非男女之间的感情……”
江落落解释着,这几日的接触,她的确对上官瑞有些好感。
但若是仅凭一点好感便答应了,才是对这婚约的轻视吧。
“姑娘……”
“叶大人你听我把话说完,落落愿意把凌王殿下当作友人一样看待,假若……我是说假若,今后真的对殿下产生了男女之情,那这婚约,还是作数的。”
叶不言神色缓和了过来。
江姑娘这样说,那就是还是有机会的!
至少比京城其他公子机会要大的多!
“今日不言唐突,还望姑娘见谅,不过得了姑娘此话,不言即使被殿下责罚,也不后悔!”叶不言又深深的拜了下去。
“叶大人快起来吧,今日这番话落落自是不会告诉殿下的,槿儿是自已人,她肯定也是不会说出去的。”
“对!槿儿不会说出去的!”槿儿吸了吸鼻子。
凌王殿下太惨了!简直和姑娘差不多!
虽说生在皇室,但也是几岁就没了母亲,还有个偏心眼的爹。
哎,太惨了!比话本子里写的还惨!
马车走到了江府门口,江落落从马车上下来,便迎来一群人焦灼的眼神,江家老夫人、江勉、江澈、冬梅、叶不语、邢安、小五和小六,他们就站在大门口。
见到马车上跳下来的江落落,所有人长吁了一口气,那动静还挺大。
江落落眼角抽了抽,翩翩走了过去:“祖母,您为何带着大家站在这里?家里要来贵客吗?”
“落儿你可回来了!”江老夫人一把拉过江落落,搂在怀里。
“祖母,您怎么了?”江落落感觉到江老夫人不停的颤抖,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江老夫人的背,抬头问江澈,“兄长,发生什么事了?”
“落儿,你进宫了?”江澈忧心忡忡。
原本想劝落儿低调做事,没成想凌王殿下居然为她特意面圣请来了行医令,现在落儿是一步一步离皇室越来越近了!
“纯妃娘娘生病了,御医都是男人,医治起来不方便,所以凌王殿下便带着落儿进宫了,兄长,怎么了?”
江落落怕江老夫人担心,刻意隐瞒了纯妃中毒的事情。
江澈苍白着脸和江老夫人对视一眼,撑起笑容:“没事,我们进去说吧。”
“祖母,到底怎么了?”进了正厅,江落落迫不及待的问。
江老夫人忧心忡忡的样子,就好像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一般,弄的江落落心里也紧张兮兮的。
“落儿,我江家已经很久没有人在朝廷谋事了,可如今你得了行医令,祖母怕你会被卷入皇室纷争中。”江老夫人握着楠木拐杖,紧皱着眉。
她之所以没有培养江勉考取功名,实在是因为不想自家后辈卷入皇室之间的争斗里,那场面她曾经见过,过于血腥了!
至于江澈,也只是想让他做个学堂先生,每日有事做罢了。
“皇室纷争……祖母说的是夺嫡之争?”江落落轻声问。
她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有了行医令,就可以封住一些怀有恶意的人的嘴,耳根子可以清静一些,不会给祖母和兄长带来困扰。
“嘘!落儿,不可这样说呀。”江老夫人看了看左右,清退了两侧的下人。
“祖母,落儿一个小丫头,能有多大的能耐,没有人会在意的!”
江落落笑了,可是心却悬了起来。
行医令、段神医的徒弟、段氏九绝针、解了凌王的蛊虫、捉了西域蜈蚣……
这些事的确引人注意!
若真的因为自已,江府又重新卷入朝政中,被迫站队,那她的罪孽岂不是大了?
江家祖母和兄长,她一个也输不起!
想着,指尖便渐渐发凉,她怕了,好像自已的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害怕。
过去的她,一直杀伐果断吗?
“祖母,不必过于担忧,落儿长大了,这些事她自已可以处理好。”
江澈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别怕,兄长相信你。”
“兄长……”江落落抬头看着江澈,她总是觉得江澈的眼神可以洞穿她的想法,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
“祖母,过段时间,落儿和澈儿想搬出去住……”江澈轻声向江老夫人禀报着自已的想法。
“什么?!搬出去?为何啊?”江老夫人激动得直接站了起来,一旁的冬梅见状,连忙伸手搀扶住她。
江落落也吃了一惊,她完全没料到兄长竟然这么快就做出了这个决定,甚至都没有提前告知她一声,就直接向祖母请示了。
“祖母您别急,听我慢慢解释。是这样的,自从落儿接管了永安堂之后,每天都需要亲自前往那里坐诊。澈儿考虑到这一点,便想着能否在江府和永安堂之间寻找一处合适的院落。如此一来,落儿前往永安堂就会方便许多。”江澈一边安慰着祖母,一边详细地说明着原因。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样安排对澈儿来说也有益处。有了一个安静的环境,澈儿就能心无旁骛地读书,全力以赴地准备来年的科举考试了。”
其实,江澈内心深处还有另一层担忧。
他知道,落儿恐怕已经卷入了皇室纷争的漩涡之中。
江府若无人在朝中为官,将来恐怕会陷入十分被动的局面。
因此,江府必须迅速强大起来,成为落儿坚实的后盾!
“可是澈儿,你若搬出去,你的身体……”江老夫人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实在无法想象孙儿离开自已后会怎样。
尤其是想到自家孙儿那令人忧心的心疾,发病时那痛苦不堪的模样,更是让她心如刀绞。
“祖母放心,落儿医术高超,澈儿感觉好多了!”
江澈微笑着安慰道,同时看向江落落的眼神里充满了信任与依赖,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
然而,看着孙儿如此坚定的眼神,江老夫人却只能无奈地低头苦笑:“你们这两个孩子啊,真是和你们的祖父一样倔强。”再抬起头来,脸上已是老泪纵横。
江落落心中一阵酸楚,眼前这位本该享受天伦之乐、儿孙绕膝的老人,却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眼看着原本热热闹闹的一家人变得越来越冷清,她难以想象老人的内心究竟承受了多少痛苦与煎熬。
她蹲下来趴在江老夫人腿上:“祖母,我会好好照顾兄长,我们会经常回来看您的,可以把您接过去一起住啊!而且只是在江府和永安堂之间寻一处宅子,不会很远的。”
“拗不过你们啊,你们搬出去可以,千万别委屈了自已,缺什么少什么的可一定要和祖母说啊!”江老夫人心疼的搂着江落落。
“老夫人!钦差大臣又来了!”外面小厮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这次进来了,说是让咱们大公子接圣旨。”
江澈一愣,接旨?
昨日落儿才领了圣旨,是因为落儿的医术。
而今日的圣旨,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