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了几日,江落落的身体完全恢复了.
选好了良辰吉日,兄妹二人由江府搬到了新宅子里。
这是一座三进庭院,格局大气,小景别致。
庭院内种着一棵梅树,一棵杏树,一棵柿子树,院墙角落栽着兰花,庭院大门口还种着一棵巨大树冠的合欢树。
江落落看到这些植物便想到了一年四季的各种颜色!
原先院子的主人举家迁移到了别的地方,这个庭院就出手卖了。
“别说,小五小六的眼光还真不错!”江落落玉葱似的小手轻抚着连廊雕花的扶手。
“陈伯,你去人市上转转,招募一些人品厚道老实的下人,嗯……扫洒的伺候的都要找,对了!还要一队护院,让邢安去挑人……”
“姑娘,您看这药炉放在哪?”叶不语单手抓着一只药炉,举着给江落落看。
江落落一愣,随即指着厨房:“那边厨房旁边,有单独一间屋子,放在里面就可以了,不语,放好后你就过来,这么多小厮,让他们搬去。”
“好的。”叶不语笑着答。
江落落看着叶不语轻盈的背影,陷入沉思。
药炉重量并不轻,她居然一只手毫不费力就可以拎起!
江落落笑了,看来她是借了个宝贝过来啊!
院子里,江勉指挥着一群小厮搬这搬那的张罗着,他回过头,看着江落落吩咐陈伯办事的样子,虽说都是小事,但是分明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气势。
江勉凑到长廊下看着他们忙乎的江澈身边悄声道:“兄长,你觉没觉得,自打落儿好了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这不对劲吧?”
江澈身形一顿,扭过头看着江勉,笑着说:“暮云自已都说了,是自打落儿好了之后。痴呆病好了,自然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他没等江勉再说话,便揽着他的肩膀:“走,这个院子里有一个金鱼池,兄长还不知道要放什么在里面养着呢,跟我去看看。”
江勉继续追问着:“诶!兄长,就算病好了,她怎么会懂得那么多东西,还有人情世故,兄长!”
“来吧,别想了,落儿懂的东西多了有什么不好的?”江澈搂着江勉,低头浅笑着。
谁也没看到,江澈眼底隐去的那丝悲凉。
“姑娘!”小五小六急匆匆走进来禀报,“永安堂的小学徒来了,说要找姑娘,说是永安堂来了一个不讲理的小哥,非要姑娘登门诊脉,还说别说是诊金百倍,就是千倍,他们也付。”
槿儿朝天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下人这么不懂规矩,姑娘您可是咱们江府的千金,行医也是随心的事,又不指着永安堂吃饭,真是……”
江落落眼睛亮了,她搓了搓小手,嘿嘿笑了两声:“槿儿你说错了,本姑娘现在就是指着永安堂吃饭!”
生意来了还不好?诊金千倍,啧啧啧!
她拢了拢头发,抻了抻衣服:“快去看看是谁家的冤大头……哦不!财神爷来了!”说罢就往外走去。
“嗳!姑娘您真去啊?”叶不语追了上来,“不语也跟您一起去,万一那小哥是故意来捣乱的,不语就替姑娘揍他!”
“好!”江落落看着叶不语,满眼笑意,这个不语啊!看来真的深藏不露呢!
新院子离永安堂很近,不一会,几个人就到了永安堂门口。
门前拴着一匹马,棕色缎子般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光。
一身黑色衣装金色滚边的少年,手持一把弯刀,怒目圆瞪站在门口。
门外聚了很多人,一些是来看病但是不敢进去的,一些是专门蹲在那里看热闹的。
永安堂里也聚了很多人,一些是看完病不敢往外走的,也有一些是敢走,但是想留下看热闹的。
江落落眼角抽了抽,走上前打量着少年,见他穿着,便知道是哪个大户人家的护卫了。
“姑娘!您可来了,这小哥非要拿着刀站在这等,病人都不敢进门了!”乔菘蓝从永安堂里迎了出来,“我说姑娘今日不坐诊,他偏不信,非要等到姑娘来!”
说罢,乔菘蓝瞪了那少年一眼。
那少年没理他,收起弯刀,俯身行礼:“见过江姑娘!”
“就是你挡在我永安堂门口,”江落落上下打量着黑衣少年,“你可知你这一挡,有多少百姓会因此耽搁病情?轻则病情严重,重则丧命!”
黑衣少年抬起头,眼里尽是焦急,他噗通一声半跪在地上:“姑娘!属下也是别无他法,如今只有姑娘能救我家夫人!若是姑娘答应跟属下回府,属下自是愿意先行赔罪!”
说罢,猛地抽出弯刀,向着自已的肩膀刺去,速度极快!
江落落一惊,一把夺去了少年手里的弯刀,这小子!居然威胁她!
“你这是做什么?!”江落落怒斥。
“你以为你戳自已一刀,本姑娘就愿意跟着你登门看诊?!告诉你!本姑娘最厌烦的就是不爱惜自已生命的人!其次就是威胁我的人!你两样都占了!回去吧!说出大天去我也不到你们府上了!”说罢,就要往里走。
“姑娘!”少年绝望的喊道,“姑娘!属下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您若是不随属下回府,夫人她就没命了呀!”
少年伏地带着哭腔喊道:“姑娘……您说您最厌烦的就是不爱惜自已生命的人,您如此看重性命……求求您救救我家夫人和孩子吧……”
江落落听罢,顿住脚步回过头。
“你说什么?你家夫人和孩子?两个人都生病了?”
“不,不是,是我家夫人怀着孩子,您若是不去,那就是一尸两命了!”少年泪流满面。
“姑娘,听闻您年少时便慈悲,为附近乞儿治伤,您救救我们夫人吧!将军出生入死捍卫离国百姓平安,他的孩子,不能有事啊!”
江落落想了想:“将军?你家将军可是姓秦?”
“不是,”少年满眼疑惑,摇着头,“我家将军姓左。”
“姑娘,姓左的将军离国只有一个,左焱左将军,之前殿下出征北疆,左将军是骠骑将军,和殿下一同出生入死。”叶不语在江落落耳畔耳语。
江落落挑了挑眉,是凌王殿下旧时的部下?
“看在孩子的份上,本姑娘就随你走一趟。”
她向门外走去,边走边念叨着:“还好你家将军不姓秦,秦府除了大理寺卿秦大人以外,别说是孩子,就是天王老子,本姑娘也不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