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已摔的?为什么?”江落落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一头雾水的看着江澈。
江澈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落儿直率纯真,嫉恶如仇,这里面的人情世故,她不一定能懂。
“总之,和潇王殿下接触要小心一些,兄长不希望你受到伤害,懂了吗?”江澈柔声劝道。
江落落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觉得他们兄弟间一定有误会,潇王殿下也许是故意自已摔倒,但是定是凌王殿下动手在先,兄长,潇墨莲他不是阴险狡诈的人……”
“落儿,潇王殿下是哪样的人,你是如何知道的?”江澈对潇墨莲起了戒心,一时间难以理解。
“兄长你知道今日落儿为何用左手给潇王殿下写药方?”
江澈一愣,想起白日里的那一幕,他也想知道是为什么。
他试着猜道:“因为你不想让别人看出来这方子是你开的?”
“不光是这样,是因为他的药被御医动了手脚,若是不改方子,不出半年光景,潇王殿下就会被宣布‘因病过世’,而他的死,既让鲲国太子松了一口气,又去了离国皇帝一根眼中钉肉中刺,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死,如烟尘消散,没人在意。”
江落落垂下眸子,一个人死去了,没有人在意,该多可怜啊!
江澈惊的忘记了呼吸。
他只知道潇墨莲是鲲国送来的质子,却从未想过他在鲲国的境遇。
今日经落儿这样一说,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
两国都不希望潇墨莲好好活着,那他这么些年还能好好活着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兄长,他只想要活命罢了……”江落落抬眼看向江澈,眼里含着悲悯。
江澈沉默了半晌,轻叹一口气:“兄长明白了,明日你可以去潇王府看看他,今日他伤的可不轻,凌王殿下情急中怕是用了全力了。”
第二日。
江落落早早起来,推开门,凉爽的空气扑面而来。
她站在院子里伸着懒腰,桃粉色的长裙衬着干净的小脸
九凤鸣叫一声从庭院上空划过,这几天九凤明显很焦躁啊!
难道是在外面没找到猎物?饿着它了?一会要和槿儿说,给它准备点肉食……
没多想,江落落深吸一口气,双手划开,一套拳法行云流水般的打完了。
身体舒畅多了,心情就好了很多。
她刚一转身,便看见江澈倚在廊下,面带浅笑看着她。
“兄……兄长?!”江落落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被江家兄长看到了!这可怎么解释?!
她硬着头皮蹭了过去,还未开口,便听见江澈笑着说:“落儿真是厉害,这也是和山上的师父学的吧?”
说完,伸过一方手帕,替她擦着额上的汗:“天气冷了,活动完了容易出汗,别受凉。”
江落落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她用手背贴了贴江澈的额头,眉头拧做一团:“兄长还在发热,怎么不好好休息,出来乱跑!”
“今日太阳很好,出来走走活动一下筋骨,”江澈掩着嘴轻轻咳着,“况且,自小到大,每一次发热都要三四日才见好,已经习惯了,不急的。”
“那可不行,发着热终归是不舒服,还是要多休息。”
江澈心里不是滋味,身为兄长,却要比他小很多的妹妹照顾:“落儿,辛苦你了。”
江落落一眼便看出江澈在想什么,她笑嘻嘻的说:“落儿不辛苦,兄长别想太多,好好休养身体,至于明年的殿试……兄长若是喜欢,便去参加,若是不喜欢,便不去,永安堂生意很好,足够开销!”
本来就是她占据了江落落的身体,所以江落落的家人自当由她来照看!
“公子,姑娘,早饭准备好了!”槿儿精神抖擞的跑过来,发髻上的绸缎随着她一跳一跳。
“小丫头,走路稳当点,乱蹦乱跳的!当心嫁不出去!”江落落拉着江澈边走边念叨槿儿。
槿儿撇撇嘴:“槿儿才不要嫁,槿儿要守着姑娘一辈子!”
“守着我一辈子?那若是我嫁人了,你是要和我嫁同一个相公吗?”江落落哈哈笑着。
“哎呀!姑娘您说什么呢!”槿儿捂着脸往前跑。
“哦!害羞了!害羞了!”江落落追着槿儿,银铃般的笑声撒在庭院里。
看着追逐嬉戏的女孩们,江澈笑着摇摇头,都还是小孩子呀!
潇王府。
荷花池畔,流云拿着一件斗篷走向潇墨莲。
天空高远,更衬着独坐池畔的潇墨莲孤单的背影,如同池里干枯的荷叶般死气沉沉。
“殿下,您怎么又一个人在这里坐着了?”流云强撑起笑容,将斗篷披在潇墨莲肩上。
“坐在这里,只看着这片荷塘,就好像回到了鲲国,幼时院子里,也有这样的小荷塘,荷叶的味道,很香,咳咳咳……”
潇墨莲掩着嘴咳了起来,一股血腥气息涌了上来。
“殿下……”流云鼻子一酸,眼圈红了。
昨日上官瑞冲进书房,见潇墨莲抱着已经晕过去的江落落,便急红了眼,一脚便将潇墨莲踹翻出去撞在案几上。
本就心力耗尽的潇墨莲当场昏了过去,幸亏江澈拼命拉住了上官瑞,才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
上官瑞派暗卫将纪大夫接了来,纪大夫在确认江落落并无大碍之后,得知自家殿下伤了潇王,心都快跳出来了。
慌手忙脚的为潇墨莲施了针,不好当面发作,心里头把自家臭小子骂了八百遍!
江澈怕潇墨莲继续留在江家会引起上官瑞的恨意,就让邢安帮着流云把潇墨莲护送回了潇王府,待到潇墨莲清醒之后邢安才回江家复命。
“殿下,您的药好了。”小厮端来了药碗,是按照江落落的药方熬的药。
流云默默接过来,端给潇墨莲,他接过碗,一饮而尽。
这药不同于御医开的药,只是微微的酸涩中透着一丝苦,想起初次见面时江落落看着他喝下那碗浓稠的药汁时淘气的表情,潇墨莲嘴角微微上扬。
流云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殿下,这是昨日江姑娘给殿下留下的蜜饯。”
潇墨莲接过纸包,也不打开,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最后叹了一口气,握在手里。
“殿下为何不吃一颗?”银铃般的声音自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