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沈灼第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江知屿,小小的人捂着脑袋,身体瑟瑟发抖,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打我……”
“小屿!小屿别怕,哥哥来了。”
江时北抱着他,手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抚着。
江知屿刚开始还只是小声的呜咽,蜷缩着身子做出防御的姿态,但在看到江时北的那一瞬间,他那时不时的啜泣变成了持续不断的哭泣。
他的手紧紧抓着江时北的衣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在江时北的肩膀上,一片泥泞。
“哥哥我害怕,我害怕……”他嗓音嘶哑,近乎失神的呢喃着。
“别怕,哥哥在呢,没人会伤害你了。”
沈灼看着这一幕,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呼吸都极其困难。
“人找到了吗?”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冷若冰霜的眼神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温暖。
“找到了。”
“嗯,把人看好了。”
男人走上前去,看着那哭的梨花带雨的人道:“去医院吧。”
有了江时北的安抚,江知屿的状态已经稳定了不少:“不用去医院。”
他抽泣着,说话都不连贯了。
“我、我缓一缓就好了,没事。”
江知屿被沈灼牵着到化妆间里换衣服,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了。
男人伸手拭去他眼角未干的泪痕,眸色乌黑,像漫长无垠的夜。
“你出去吧。”男孩说话一抽一抽的,声音软软糯糯的。
“有事就叫我。”
“知道了。”
因为这一个插曲,宾客们都被吓到了,但好在在双方的安抚下情绪都稳定了下来。
订婚宴照常进行,角落里的林礼看到江知屿没事之后,心里的大石头才终于落下。
台上的江知屿像是王子,白皙的皮肤上带着淡淡的粉色,湿漉漉的杏眼尤为澄净。
身旁的沈灼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明晃晃的灯光下,一贯冷冽的面庞多了些柔和,唇角微勾,眉眼微弯,眼底的温柔都快要溢出来了。
小屿,你幸福就好。
他起身,从旁边的通道里出去了,略显削瘦的背影有些落寞。
……
夜幕已至,万籁俱寂。
沈灼在确认江知屿睡着后便出了门。
沈灼已经从江时北的口中知道了所有事情。
6岁被绑架,遭受虐待,因此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怪不得,怪不得江知屿背上那么多深深浅浅的伤疤。
原来是这么来的!
“人呢?”男人眼神冷戾,漆黑的眸里没有一点光。
“在里面。”
仓库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带起大片的灰尘。
不时传来的蝉鸣鸟叫声,反而多了些恐怖之意。
沈灼端起桌上的水杯就朝地上被五花大绑的人泼去。
冰凉的水顿时把那天惊醒。
“你、你干什么?!”
沈灼轻嗤一声,漫不经心地活动着手腕。
说出来的话比冬夜的雪还要冷。
“我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他扯着绳子把地上的人提溜起来,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就一个拳头砸在了脸上。
惨叫声惊的附近的鸟儿四处逃窜。
沈灼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拳头一下又一下的落在男子的脸上,涌出的鲜血溅到了他的身上,整个人就像是来索命的阎王,让人双腿发软。
“咔嚓——”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沈灼踩着男子的胳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幽冷的月光倾斜下来,面庞上的血渍看的一清二楚,风声呼啸而过,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突如其来来这痛感,让男子本就苍白的面色变得更加惨白,额头冷汗直冒,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沈灼把他从地上拎起来,凶狠的眼神就像夜晚出没的狼。
男人眼神涣散,脸颊高高肿起,嘴角鲜血直流。
“敢动他的人没一个是好下场。”
“说!是谁指使你的!”
男子嗫嚅着,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没、没人指使我……”
“江知屿害、害得白贺州入狱,我要替他报、报仇……”
白贺州!又是白贺州!
沈灼将人重重的摔在地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干净的手帕仔细擦拭着手上的血。
他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你和白贺州是什么关系?”
男子只要不说话就会挨一巴掌。
“我喜欢他啊,都是因为江知屿!我和他再也没可能了!”
“沈总,我们还查到这人精神有问题,刚从精神病院出来。”保镖上前附耳道。
成泽听的目瞪口呆,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
我去!顶级恋爱脑!还是个神经病!
“比起白贺州,我对江知屿的这点伤害算的了什么?”
“打一顿,再把他送回精神病院。”
沈灼不想再听,起身离开。
身上的黑色外套携着风哗哗作响。
沈灼交代了要让精神病院的人“好好照顾”这人是要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了。
这一切也都是他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