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啊,这是小唯早上走前让我给你的。”
付十淮看常姨手上的包,抬起有点挡他视线的鸭舌帽:“是什么。”
付十淮接过那小包后打开,沉默的拿出里面的药膏。
“小维说你这次去的是热带国家,蚊虫肯定不少,他连夜给你准备的这些防蚊水防蚊贴,说是上面都写了使用方法,还有被咬的话要涂哪个药,都标清楚了。”
常姨说着拍了拍付十淮的手背:“小花啊,常姨虽然不知道你们俩这次是在吵什么,但无论怎么样你们都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一家人能有什么隔夜仇啊。”
付十淮轻轻的嗯了一声。
常姨和蔼的笑着轻声道:“到了记得跟小唯说一声,他一直都很担心你的。”
“好。”
“花走啦。”
两人闻声看去,就见久江已经开好车门等着付十淮了。
常姨随即把付十淮脖子上的围巾又裹了裹嘱咐道:“小心着凉,那边天气暖和也要当心点昂。”
付十淮轻声笑笑:“我知道。”
“去吧。”
常姨站在门口看着付十淮上车,原本不该只有她一个人在才是。
久江喊道:“常姨我们走啦。”
常姨立马挥手:“路上小心点。”
常姨收回手看着车缓缓开走,转头看这栋空荡荡的别墅,她即使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夫人啊,怎能这么狠心离开呢,明明这俩孩子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啊。
……
“难受?”
久江说着摘掉付十淮的帽子将其揽入怀里,付十维这次直接给他们坐他的私人飞机,这样他们也能快点到,也怕付十淮坐普通飞机会难受。
“还好。”
付十淮躺在床上抱着久江的腰盖紧被子,双眼睁着过了许久:“久江,我困,但我不敢睡。”
久江听后猜测可能是上飞机前吃药了缘故,再加上这两天付十淮都没好好睡觉。
久江抱紧付十淮:“不怕,睡吧,我一直在,我陪你。”
付十淮听着久江低沉的声音感觉眼皮垂直往下坠:“那你哪都别去,上厕所也是,抱着我一起去厕所都不能放我一个人。”
久江轻笑:“好,睡吧。”
付十淮原本还想坚持一会的,谁知久江一直在他耳边说些有的没的,声音极小极小,惹得他彻底闭上了眼。
……
“呵呵呵,输了,彻底输了。“
付十淮捂着耳朵看着他妈妈表情狰狞,眼睛还不停的涌出泪水来,他很想去安慰她,可外面还在吵。
付十淮手心都悟出汗来,看妈妈又狠下心来伸手摊开抱住妈妈:“花在,妈妈别哭了。”
付十淮还没来得及把头埋进她怀里,就有双无比冰冷的手捂住他的脑袋,让他整整的对上她妈妈接近疯狂狰狞的表情。
“你不该出生的,你不该出生的,我为什么要听他的话呢?嗯?你说呢?你说呢!”
付十淮被这情形吓了一跳,头被晃得让他更加恐慌,想捂住耳朵可手却吓得无法动弹,他已经快要分不清面前的人是谁了。
女人怒睁着眼睛看着脑袋都没她巴掌大的小家伙,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如果现在下手呢?还来得及吗?那么多个人真的能等到她吗?
“花错了,妈妈你不要生气。”
女人怔愣的有好一会,明明她都有这种想法了,可手掌心捧着的人却还是颤颤巍巍的出声,说的还不是什么骂她的话。
“花,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就只有你了………。”
…
付十淮缓缓睁开眼睛,双手撑着起身,那被他枕着的枕头早已湿透。
付十淮伸手摸了摸眼角还在不断涌出来的泪,越来越清晰了,她也一直在挣扎,我出生是让老头把注意力转移些,继承人如果有俩个,她只需要掌握一个,即使两人都是她的孩子。
如果威胁成立,那么舒家就有救了,可当她清楚目标一直都不是她也不是他这个小屁孩的时候,才发现她走的是死局,破了付家的规矩,还教唆所谓原本的继承人跟自已的亲儿子抢继承权,到最后莫名被发现悲剧的开始。
付十淮换位思考,如果自已想救家人的话也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能够保证他们并不会出现什么生命危险,可他想护着的人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那踏出这一步又怎样呢。
付十淮再一次伸手摸掉滴了好几滴的眼泪,明明他现在面无表情,眼神呆滞,可眼泪跟开闸一样,自顾自的往外涌迫不及待的想从他身体里逃脱出来。
付十淮看了眼睡熟的久江,伸手给他提了下被子,无视掉耳鸣带来的痛苦,就这么愣神的坐着看着窗外那蓝天白云。
按理看到这种景色他该笑才对的,可眼泪一直在流,他甚至放弃不再去抹掉它,只是愣神的看着窗外,好久好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的掌控权完全回来的时候他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驼下无比酸涩的背,低下无比沉重的头,头发也跟着垂下。
付十淮随即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的久江一直在看着他,视线再看就看到久江一直握着他的手,他却全然无知。
“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醒我。”
久江说着摸索着付十淮手掌的茧子。
久江的声音很轻,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刚还耳鸣,现在却好了很多。
付十淮想着十指紧扣住久江的手:“录节目的时候你要在哪睡。”
久江听着满是委屈的声音整个人瞬间就躺不下去了,一边牵着付十淮的手一边手揉着付十淮的太阳穴。
“跟节目组工作人员一起,说是离你们很近,你想我就发信息跟我说,小钟跟节目组聊过了,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一直在的。”
付十淮听后明显表情好了些许:“我其实只要不做梦就好了。”
久江紧握着付十淮的手轻声道:“花,梦能让你记起当年的事情,也会放大你当年害怕的事情。”
“我知道。”
付十淮太清楚梦的利弊,大多数时候是他只能梦到他害怕的事情,所以也有极大可能是他选择性放大了某些事情,可怕就是怕啊。
“反正,你别离我太远。”
付十淮说着把头埋进久江脖颈处,看着窗外问道:“我们还要多久能到。”
久江摸着付十淮的头看着窗外逐渐暗沉的天色,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等天完全黑下来我们就到了。”
付十淮见这天色应该还需要几个小时:“你要再睡会吗,我陪你。”
久江微微扬起嘴角:“那你也不能随便离开,上厕所也要扛着我去。”
付十淮无奈笑笑:“好。”
说罢久江便环住付十淮的腰靠着他躺下。
付十淮摸了摸久江的头发,好像长了很多:“你不剪头发吗?”
“嗯?花要给我剪吗?”
付十淮选择无视:“所以是忙到没空剪是吗,等什么时候有空让我的造型师给你修一修。”
久江听后不大反问:“你不能给剪吗?嗯?”
久江边说边往付十淮脸上凑了凑。
付十淮冷漠脸侧头:“我不会,会给你剪成狗啃的。”
“可我就只想你给我剪。”
“………”
“你这双手又会拉琴又会画画,还会给我打镯子,给我剪成狗啃我也爱了。”
“………”
付十淮不敢想这次要是应了下次得剪什么头发。
“嗯?嗯?怎么不说话,花花?”
“别叠字叫我……”
“嘿嘿,花花~”
付十淮无奈,这人真的越来越跟变态人设靠近了,可他居然一点也不抗拒。
………
“在等谁?”
路笙钦转头看说话的人,威廉跟他科普过这人,好像是跟他同一期出道的歌手,还经常撞回归,在后台也打过不少招呼,就是今年基本没再见到他。
“怎么。”
托马斯礼貌笑笑摇头:“没,路过问问而已,毕竟现在全网都在好奇这位嘉宾究竟是谁。”
路笙钦回忆了下这人跟付十淮的关系,应该是不认识的,付十淮那时候在后台很少会主动打招呼,他又跟他们是同一期的,当然不会主动找对方问好。
“跟网上猜的一样,你不先去酒店吗?”
托马斯插着兜像是丝毫听不出路笙钦让他离开的意思。
“那我也想见见这位传奇呢。”
路笙钦:付十淮怎么就传奇了,才出道多少年刚复出就被戴高帽。
路笙钦没表露出什么,看了下手腕上的表礼貌道:“那你继续等吧,我先走了。”
说完就立即大步离开休息区,这人不知道图什么,按理经纪人应该已经透露嘉宾的名单才是,都知道他了怎么就不知道付十淮。
路笙钦没走远,努力在角落里低调的站着,今天来的粉丝不少,不过都是来接神秘嘉宾的,他这么戴着帽子口罩的大高个站在角落都没被人发现。
路笙钦看着出口处陆陆续续出来了不少人,跟着大家一起这么盯着,没过多久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驼着背坐在推车上,背靠行李箱,手拿着平板不知道研究什么,头顶着硕大的衣帽基本把他整个人包住。
推车的久江出来看到这么多人还以为会突然冲上来,不过半天没等到动静,想到这节目有很多嘉宾,应该不是等他们的。
路笙钦就这么看着他们俩从虎口脱险,什么艺人出远门就带一个男朋友的,还是没人认识的那种,而且这些也都不算付十淮的粉只能说都是前来看戏的,最多只认识付十淮身边的助理吧。
要不是他认识久江,鬼知道那窝在前面玩平板的人是付十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小朋友。
路笙钦看他们离人群远些才上前:“怎么就你们两个人?”
久江其实是不脸盲的,但还是看着这戴着帽子口罩的家伙愣了一会,他能一下子认出带着帽子墨镜的付十淮,可其他的这样装扮在别人上在他眼里就都长一样了。
反倒是付十淮听到声音后抬头就知道这人是谁,他不是第一次见路笙钦这样当然能认出。
“你怎么在这。”
说着看向后面那群人:“你不怕被认出来吗?”
路笙钦看着他因为抬头导致衣帽有些花落,底下那张苍白的脸都露出大半来,这话应该是他说才对。
路笙钦想着伸手拉下付十淮的衣帽:“这话也适用你,没这帽子你跟裸着也没两样。”
路笙钦说完看向久江道:“走吧,威廉让我在这等你们,应该是接到小钟的消息,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他这么敢,一个助理都没给你们。”
久江笑笑,自从知道这家伙是纯朋友后对他敌意也没那么深:“这样不挺好的,我来也没人发现。”
“也是,姜的还是老的辣啊。”
前面窝着的付十淮挑眉:“你连夜挑灯夜读了?”
路笙钦刚露一手又被噎住:“你能不能讲白话!”
付十淮轻声笑笑,收起平板问道:“去哪。”
“停车场,送你们去酒店,不过这次录制可能会突击,你晚上别裸睡就行。”
付十淮托着下巴,其实他现在也不知道这节目具体干什么:“突击?他们有我酒店门卡么?”
路笙钦摇头:“不至于,会敲门让你开门然后冲进去拍摄而已。”
说罢指着旁边的久江:“记得把他藏好了,直播节目露脸会比较麻烦。”
付十淮轻轻的嗯了声,直播要剪都麻烦。
路笙钦看了看这俩人:“你们俩这衣服穿的是俩个季节的吗,这边可是快三十度啊。”
付十淮长衣长裤,外面这个外套看着好像还很厚,再看这边的久江短裤无袖T恤,刚刚他没注意,这家伙身材不错啊。
久江解释道:“他昨天发烧才退,小心点也好。”
说着伸手摸了摸付十淮的脸颊,确定没发热才收回来。
已经被摸了一路的某人早已习以为常。
旁边听后的路笙钦听后无比的错愕:“都生病了为什么还接工作。”
前面坐着行李箱靠着行李箱的某人回头反驳:“已经好了,别张口闭口我病了。”
依旧不解的路笙钦:“没记错的话你每次发烧都要烧个几天吧,之前那么拼就算了,现在怎么也这么拼。”
说完转头对久江质问道:“你也是,你不是他男朋友吗?怎么就同意他出来工作了。”
久江努力维持自已的礼貌:“他开心就好,今天也没在烧了,而且他动起来身体会好得快点。”
付十淮听后把头转向另一边质问:“你是嫌我懒是吗?”
久江看向旁边撇嘴:“我可没这么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