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淰感觉自已好像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机械地回答：“我知道了。”
然后封原祐和她讲的啥，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江淰出了办公室之后，封原祐叹了口气，轻声嘟囔：“唉，遭老罪啊。”
白沁伊在一旁，听完了他们的对话，若有所思。
等到放学，江淰没像往常一样准点出校，而是借着打扫教室的名义留下来，拖到老晚才提着包溜出学校。
殊不知，就在江淰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跟着她一起，也离开了学校。
见到江淰推门进了一家咖啡店，那人才慢慢悠悠地离开。
一晃过了几天，并没有看到什么不该出现的人出现，江淰也就慢慢放下心来。
两周之后的期中考试，她得好好准备。
高三的学业内容有点庞杂，哪怕自已先前考试没问题，但也不代表自已现在就可以松懈。
尤其是上一次的月考，她就已经有点小小的失误。
本以为可以安安分分复习到期中，结果没曾想，没过两天就出事了。
一开始江淰并不知情，可是一连着好几天，每次她放学之后去缘祈的路上，之前笑意盈盈的那些店铺老板，都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看着她。
就连唐鸢有时也见了她就叹气。
就算再神经大条的人，也该发现不对劲了。
江淰没忍住，看唐鸢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拉住了她。
“鸢姐，我感觉这两天你们都怪怪的。”
“是发生啥事儿了吗？”
听见她的话，唐鸢的动作一顿，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看着唐鸢这副模样，江淰好像意识到了点什么：
“和我有关吗？”
唐鸢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这时候，隔壁店的老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主动上前两步，拉了拉江淰。
“有个男人，大概三四十来岁的样子吧，就这两天总是过来烦。”
“每次他一出现，就会到处扯着人问这问那。”
老板的语气听上去带着一丝鄙夷和泄愤，还没等江淰开口，他就又继续讲道：
“而且表面看上去像是在找人，但是一旦你和他搭了话之后，他就会莫名其妙地骂街，搞得这边乌烟瘴气的，客人都少了老多。”
“……”
江淰不知道该怎么回老板的话，她看了看唐鸢，然后垂下了眸：
“鸢姐，我还是不住在这里了，打工的话，我周末会过来……”
她的语气带着歉疚与祈求：“能别赶我走吗？”
听了她的话，唐鸢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不会赶你走的，晚上你还是住这里吧，但是还是晚点回来比较好。”
“我知道的，谢谢鸢姐了。”
“给你们添麻烦了。”
江淰道着歉，思考着以后放了学该去哪里复习。
她也没道理总麻烦别人，还得自已找点其他的零工，以及新的住所。
唐鸢能留她一时，但是没办法留她一世，况且江道辰是个完完全全的定时炸弹，她根本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也就是因为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江淰每天都和做贼一样，到校早就趴在桌子上补觉，然后留到学校关门再走。
下课之后，她也不敢跑太远，就找了个离缘祈不远不近的犄角旮旯里窝着，写写作业背背书，还得时刻提防着江道辰和穆紫婉。
面对着学校里课堂上接连不断的小测和练习，不知为何，江淰慢慢地就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她平时的状态也肉眼可见地变差了很多。
睡不醒。
做事不快。
有的时候，课堂上的当堂小测她也无法保质保量。
封原祐从这学期开始就已经觉得江淰有点变化了，但是他私下里问过江淰很多次，她都说没什么事情，说自已可能最近没休息好什么的，含混过去，他也不好再多问。
但毕竟出于对学生的关心，他跟段亦轩讲了，喊他多关照一下江淰，万一有事还可以及时告诉他。
段亦轩他们其实也注意到了江淰的不一样，但是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比较合适。
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期中考试也随之来临。
江淰这几天一直都迷迷瞪瞪的，完全提不起精神。晚上睡得晚，白天起得太早，而且还睡不好。眼睛一睁一闭全是江道辰那张虚伪的脸，还有洛雪瑶的啜泣声在她脑袋里面嗡嗡作响。
等成绩出来的那天，江淰请假了没来学校。
她知道自已这次状态不好，肯定考得不理想，而且她又从唐鸢那里得知，江道辰知道她每天在这里打工之后，就开始变着法子问唐鸢要江淰的工钱。
三天两头，唐鸢不给，他就闹。
有的时候是穆紫婉，反正两人就和唱双簧似的，一唱一和。
出于对江淰的保护，唐鸢每次都是从自已的资金里抽出一小部分，去应付两人，但是这压根不是长久的办法。
久而久之，唐鸢也受不了了，最终还是把实话告诉了江淰。
说实话，刚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江淰是有点懵的。
她想到过很多种情况，但是有一种情况她完全没料想到，那就是唐鸢会帮她给钱。
看着面前温柔知性的大姐姐，江淰鼻尖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鸢姐......”
“我会把江道辰拿的钱都还上的，谢谢你。”
唐鸢轻轻抱了抱她：“没事的，不要紧。”
“但是接下来还是得需要你去解决，你爸如果不肯停下来，时间长了这也不是个办法。”
“嗯，我会解决的。”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封原祐拿着成绩单急匆匆地赶去班级，就看见江淰的座位是空着的。
他看着手里的成绩单，脸色很不好。
课后，他喊来段亦轩，把江淰的成绩单给他看。
看到上面的数字时，段亦轩的瞳孔猛地一缩。
考生江淰，语文113，数学98，英语106，物理78，化学65，地理81。
总分541。
和上一次大考相差了一百多分，这成绩几乎就是坐着跳楼机一样，飞速下降。
段亦轩拿着它，再次开口的时候声线都是颤抖的。
“她......”
封原祐声音很沉：“她状态不对。”
“肯定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