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家宴由苏芠妻子姜妙灵打理举办。
凌异这是第一次走出院落,见到杨霜玉,便见此女五官精致立体长相白净,气质如刚生出的弯月,羞羞隐在云雾之中。
凌异见杨霜玉的神态有些怕生。
“姐姐好。”凌异先行礼,杨霜玉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凌异起来。
随后苏芠同苏晓辰边聊边走了来,见凌异和杨霜玉便道:“弟弟好福气,幸得家中有这二位美人。”
苏晓辰笑道:“霜玉和异儿性格差不多,都是不爱说话腼腆的性子。”
“不爱说话倒也好,像我就是个话唠,一不小心就说错了话得罪了人。”姜妙灵前来迎接。
姜妙灵转身对陪嫁丫头英儿道:“让弟妹们先就坐吧。”
殷夫人、龚姨娘、洪姨姬和杨苜夫人魏沁正说着话,杨霜玉领着凌异跟三位夫人行了礼,殷夫人见凌异生得喜人,便让她上前来牵着她的手疼爱地抚摸道:“怎么也这样瘦,跟霜玉一样瘦。”
殷夫人想到苏思蓉生前也是这样瘦小怕生,因此对安静瘦小的小辈们又多了几分怜爱。
家主近日都在山里修道,苏府家宴他也没到现场。
殷夫人自从苏思蓉难产死后就常常半夜泣泪,姜妙灵会逗乐又会说话,也就常陪在殷夫人身边为其解闷。
苏菱带着自家夫人鹿凛来了,鹿凛生得艳丽,一幅将门虎女的姿态,自信洒脱却有些刻薄,像一株从不低头的向阳花。
鹿凛身后跟着两名侍妾,几人就坐后歌舞便开始了。
歌女们随音乐舞动着自已的身姿。
鹿凛瞧了眼凌异便问道:“听闻凌异姑娘曾当过歌姬,可否为我们表演一段?”
鹿凛身后的两个侍妾偷笑着,苏菱满意地欣赏苏晓辰脸上的表情,同时将目光转向凌异。
“不知这位姐姐是哪家?我家现在虽已败落,曾经也小有名声过,连我们那样的小门小户都教过待客的礼仪,姐姐家竟是没教过?”
鹿凛被气得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她以为凌异是和杨霜玉一样的闷葫芦。
“哈哈哈,弟妹一定听说过金城鹿家,鹿家宠女孩,想是没舍得她吃太多苦。”姜妙灵笑道。
魏沁好奇问凌异道:“不知这位小姐曾是哪家的?”
“我家已败落,说来也只能引各位夫人笑话…曾是归安凌家的。”
“归安凌家,我知道,可惜前几年被抄了。”殷夫人抿茶回忆道。
“怪不得我看弟妹有特别的气质,原来曾经是归安凌家的千金,这仪态可比得上我们府上的一些个奶奶小姐了。”姜妙灵边给殷夫人簪花边笑道。
“诶!你看你又不会说话了!好了好了,哈哈哈,这是什么花呀,真是什么都往我头上戴,你啊。”殷夫人笑着指责她。
“您戴上衬得您脸色好。”
“好了好了,你去陪苏芠吧。”
“他哪需要我陪,被苏菱哥送来的侍妾伺候得好着呢。”
殷夫人听了立刻问苏菱道:“你又拿钱去买这些人了?我跟你说了,现在我们府里不像以往,你别再像从前那样买这么多去取乐,而且你哥哥最近忙得很,你别去送什么东西打扰到他。”
苏菱知道母亲偏心,只好低头称是。
“正好,不如我们来玩个飞花令,一起作诗接诗。”洪姨娘道。
“那先由您开头,就照这样轮过去好了。”姜妙灵起身两手搭在殷夫人肩上。
“那好,如今夜色正好,就以‘夜’开头吧。”
殷夫人思索片刻道:“夜来忽梦少年事。”
洪姨娘同龚姨娘一齐摆手道:“你们玩吧,我跟她不会。”说毕将酒饮尽。
姜妙灵接过酒笑道:“昨夜小楼吹冬风。”
“人家听春雨,你去吹冬风,也不怕冻着。”魏沁打趣道。
“得了,快接吧你。”姜妙灵笑着给她一掌。
“寒食夜闻嫠妇泣。”魏沁接道。
“凄凛月夜听枯桐。”杨霜玉接道。
“你们怎么都接得这么悲。”姜妙灵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们,吹你的东风去吧。”魏沁笑道。
“为游鹤梦夜参禅。”凌异接道。
姜妙灵正欲开口殷夫人马上笑着制止道:“行了,你公公的玩笑都敢开。”
姜妙灵奇道:“您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就你这张嘴,你一开口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话。”殷夫人笑道。
鹿凛道:“我醉忘忧梦夜香。”
苏菱的两个侍妾,一名白药,一名白芍,白药说是不会便自罚一杯,白芍接道:“舟女喜唱花月夜。”
“好啊,接下来联诗好了,让我们英儿也参与进来。”姜妙灵道。
龚姨娘道:“不行,这让我们不会的怎么办?”
“那好办,就喝呗。”姜妙灵笑着举起酒杯迎过去。
“行了行了,你两个姨娘也年纪大了,你别闹她们了,我也不参与了,就看着你们玩好了,从晓辰先出一句吧。”殷夫人道。
苏晓辰想了想道:“吹花嚼蕊樱桃宴,”
苏芠接道:“景星麟凤齐聚堂。百花会中美人舞,”
龚姨娘笑道:“你们两个把我们捧得太高了,景星麟凤和樱桃宴都出来了。”
苏菱喝了酒道:“我就不招笑了。”
苏苜接道:“文人桂醑赏琪树。月照仙客夜入梦,”
鹿凛接:“风拂艳友盼天晴。红妆簪花良人妇,”
姜妙灵笑道:“好啊,在这里点我呢。”
白芍、白药罚饮一杯略过,英儿接道:“玉女登楼吹东风。”
姜妙灵笑着拍打英儿道:“你也不放过我。”
英儿钳住姜妙灵的手继续道:“鼠姑菀枯随风去,”
凌异接道:“痴客灯灺情不减。遥思姽婳金银台,”
杨霜玉正想接,却见姜妙灵举酒道:“我们两个是作不出来了,你结了吧。”
杨霜玉想了良久道:“画下窈窕寄春君。”
姜妙灵笑道:“好啊,你们都是有文才的。”
又问殷夫人:“您瞧哪个作得最好。”
殷夫人道:“我觉得玉女登楼吹东风最好。”
众人顿时笑起来,姜妙灵笑道:“您就别打趣我了。”
半夜,众人陆陆续续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