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程公子不见了!”冬樱一上午没见到程言,她心里直觉自已担心的事要来了,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你去看看他有没有给我们留一百兵。”
“有。”
凌异道:“召集府里仆从,像你之前训练我那样训练他们,这地方的贵族能跑的都跑了,这些像这些仆从那样的平民百姓都是不能跑的或者根本不知道会到来什么的,教他们跟着我,或许有一线生机。”
冬樱道:“是,夫人。”
凌异笑道:“你从此也别叫我夫人了,叫我将军好了。”
“是,将军。”
冬樱将那一百兵以及府里剩余的仆从召集起来,她收了农具厨具给那些仆人当武器使,有些小丫鬟拿不动那些个工具,凌异便将院里的观赏竹砍下来,将竹杆劈成好几段,根据那几个小丫鬟的身材挑选适合她们的竹杆,又教她们将竹杆的一头削尖。
“虽说比那些刀啊剑啊那些弱了不止一点,但至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还能反抗,就要拼尽全力反抗。”凌异将削完的竹杆给那些小丫鬟。
凌异让冬樱去训练士兵以及那些有力气的成年人,而自已则教年龄较小的小厮小丫鬟一些简单的自保之术。
凌异看着那些孩子,那些平民百姓的孩子,明明长得跟贵族的孩子一模一样,理应跟官僚贵族们的孩子一起学习。
晚上,凌异跟冬樱对谈道:“你说,粮食是农民种出来的,布是织工织出来…那些上面的蝗虫,怎么就不把他们当人看呢?”
“说来惭愧,我也是那蝗虫们养着的宠物,直到我被卖到青楼,从宝物贬为废物,原来那些贵族官僚是那样会吃人。”
冬樱也曾是一国的贵族,她见凌异眼中透露出杀意,心里惶恐,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沉默不答。
“我要让全国的百姓,无论身份地位,无论男女,都能读得上书,都有晋升的机会,要让底层人民知道,是他们决定谁是上层人,是他们推动了历史。”
凌异缓缓起身,昏暗的灯光中,冬樱看不清她的眉眼,却听见那个一直冷静的语气变得有些愤怒:“我最讨厌的就是儒家的那句‘天子者,天下之父母也’,他们把对权威的无条件服从扮成仁义道德,使得君可以不仁但臣不可以不忠,父可以不慈但子不可以不孝,夫可以不贤但妻不可以不顺。”
“把人划分为三六九等,把奴性装扮成道德,就算是最底层的男人,一想到有比他更卑的妻,更弱的子,且其子很有希望,他日长大,又有更卑更弱的妻与子,如此连环,各得其所,有敢非议者,其罪名曰不安分!”
冬樱这才敢抬头望凌异,凌异背着手眺望那黄沙埋尸骨的远方,冬樱无法探知凌异的内心,她并没有太理解凌异这两段话只是觉得那几句话很是有道理,她知道官僚的可恶,她以为凌异只是恨官僚贵族,但又感觉凌异想的并没有这么简单,她只是觉得,无论凌异想干什么,想走哪条路,自已都将誓死跟随。
次日,凌异去院里想查看他们训练如何,却见门外众兵众仆人行了一地兵礼:“威娘不忍百姓受苦,为百姓打天下,天命应由您来担。”
凌异看了眼冬樱,果见这小狐狸得意瞧着自已,凌异不知冬樱跟他们说了什么,见这场面立刻知他们口中的‘威娘’正是自已,便道:“虎狼当道,民不聊生,我只为救百姓于水火,各位兄弟姐妹若愿跟从我,我定不亏待各位。”
在凌异登帝之后才知,原来那冬樱告诉院里的军队、仆从,凌异曾梦见仙人递来文书,命她统一天下为民征战,又说自已在当奴隶时就见凌异背后有一条白龙,她才向前扑去请凌异救她,没想到凌异又是那样仁慈,听闻拐子穷苦又给了钱又将她姐妹二人救了出来…
“说吧,你跟他们说了什么。”凌异笑道。
冬樱俏皮笑道:“一些胡编乱造的话罢了,等将军登上帝位我再告诉将军。”
之后,凌异为民征战救民水火的口号和让全国百姓无论贫富男女都能读上书的想法在威安里传播,甚至有传出州外的势头,在凌异要行军去和程言汇合的路上,有不少男女跟了上去,原来冬樱将王、张要杀过来而那群权贵已经全部逃走的消息散播出去,想跟着凌异打天下的百姓便上去跟随她,甚至有不少女子。
边走在路上,冬樱边立军规,如不能抢百姓的东西,不准强暴妇女无论是俘虏还是百姓都不能强不能占为已有,劫富济贫可以,不准吃人,尸体也不行…
走到安山,却见一所饭馆,店家是一个长相明媚美艳的美人,她很是活泼好客,招呼着凌异他们进店,凌异见自已荷包里还有银子便说道:“今日就请大家吃一顿好了,大肉大酒尽管上。”
老板娘瞧了眼荷包里的银钱很是高兴。
众兄弟姐妹正吃喝着,只有一名叫谷欣的女子面色沉重,她见老板娘去了后厨就拉着凌异往外走,二人躲到一棵树下,谷欣道:“我曾听娘亲说这山里的店都很怪,很多都是山贼开来抢钱害人的…而且这深山中怎么可能只有她这一个弱女子,我看那老板娘许是某个山贼的媳妇。”
凌异因为累了所以忘了这店里的古怪,她心想大意了,便马上拉着谷欣往店里赶,一到店里果然见士兵们都趴在桌上晕睡着。
凌异一眼就瞧见那老板娘,想到周围还埋伏着同党便一脚蹬到她面前拿出匕首将那老板娘挟持。
老板娘安抚道:“这位小姐别激动…”
正说着见一个健壮威武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比凌异高了不止一个头,手臂很是粗壮,她身后的几个女子虽然不如她健壮威武,却带着大砍刀,十分神气。
凌异正想着拼死迎战,那带头的威武女人却行礼道:“我名张景顺,早就听闻威娘威名,因此来此投奔威娘。”
凌异见那老板娘的身体放松了不少,就明白这店是她们那群山贼的,她还第一次见到女的山贼。
“既然来投奔,又为何算计我军。”
张景顺让三个拿砍刀的手下去外面等着,凌异将那老板娘交给谷欣,她同张景顺一起去别桌单谈。
张景顺给自已倒了酒,又给凌异倒了酒,她先饮了一口道:“先给威娘道歉,我呢,本是山下一村子里的村姑,前几年被那山贼劫走当了山寨夫人,我为了活,勾搭山寨里的各势力,直到我丈夫被其他山贼一箭射死,我就当上了山寨里的大当家,我将之前兄弟们绑的妇女放掉,一些跑了,一些说回不去了就留下来跟着我,从此我就干起了劫财的事业。”
“而如今,我想带着山寨里的兄弟姐妹们干票大的,又十分崇拜威娘,因此前来投奔威娘。”
张景顺正说完,士兵们陆陆续续醒了,一名为李安的士兵举武器道:“你是什么人!”
凌异安抚了他们,又将张景顺的来意说明了一遍,才平息了众人的怒火。
凌异让谷欣把老板娘放了,对张景顺道:“合作愉快。”
张景顺笑道:“请威娘暂且在此店歇脚,我明早会带兄弟姐妹们同威娘汇合。”
凌异点头,她又向张景顺说了自已的目的地,张景顺道:“正好我熱悉路,明日还要给威娘展示厉害的东西,景顺我先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