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完结
“因为你送来的香丸压住头疼，”我皱眉，“可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办……”
“不对，”谢泽漆点了一下我的额头，“最开始是你头疼时，闻见了香味，然后纾解，可是我猜，你现在已经没有头痛的症状了，不是吗？”我怔了怔：“是……但……”
谢泽漆说：“我给你的，并非是什么只能压制不能断根的玩意，你的病早在潜移默化间痊愈了，准确来说，应该是你的毒已经解了。”
我脸色一沉：“你是说，我自打娘胎里带的病，其实是中了毒？”
谢泽漆点点头：“我下江南的时候，曾经机缘巧合遇见过一位江湖郎中，我救了他，他便将自己随身带的册子送了我，上头正有这个方子。”
“按照方子配出来的冷香丸随身携带可以清神醒脑，可它最开始，是作为解毒药存在的，对应的正是你中的毒。”
他翻出那本册子指给我看。
我一目十行看完，脑子轰隆作响。
能在我娘怀我时就下毒的人，除了郑氏和秦伯远，不会有第三个人！
我还是太手软了些，竟然叫这两个贼人好吃好喝活到了现在！
我站起身就要往外冲，谢泽漆一把拉住我：“你干什么？”
“我宰了那两个早就该杀的畜生！”我直接掏出匕首。
他无奈道：“然后呢？被大理寺通缉么？”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恨道，“我与阿娘熬了这么多年，她不知内疚了多久，以为是她身子不好，才害得我也得了这怪病，原来一切都是人为的！”
“如今阿娘已经走了，就让那两个畜生下去，好好给阿娘道歉！”
谢泽漆见我马上就要挣脱他的手，索性直接抱住我：“冷静些，我不是早说了，要你回门去秦府看看么。”
我发热的头脑在他抱上来时，被他身上冷香丸的味道一熏，慢慢降温。
“你……秦伯远惹事了？”我很快想通了，“他勾结了谁？二皇子？三皇子？”
谢泽漆见我不再冲动，放开手：“是大皇子，也就是高贵妃。”
怪不得谢泽漆要我回门，看来是要对秦家动手的意思，只是不想做的太明显，所以想借着出嫁女回门的由头，从里到外拿下秦府。
我想到了柳如兰与秦文朗，犹豫道：“那府里从上到下没一个好东西是不假，只是……柳如兰母子，是我引了他们入局。”
谢泽漆也记得这对母子，毕竟当初他也横插一脚，只是参与夺嫡是大事，不可能会放过秦伯远的血脉，若不是我嫁入永安侯府，恐怕我也难逃一劫。
我一咬牙：“我怀疑秦文朗不是秦伯远的儿子，秦伯远应该已经被郑氏下了药，不能生育了。”
谢泽漆哭笑不得：“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将当初的推测一一道来，最后谢泽漆也被我说服了：“若是如此，倒是好办了。”
他手里头掌握着许多人，想要查一查柳如兰的小院轻而易举，最后果然查到，当初秦伯远不在的时候，有个卖茶的郎君，先后上门多次，等柳如兰怀孕之后，反倒消失了。
确认了秦文朗身份，我反而有些忧虑：“就算血脉上头可以证明无关，可户籍上白纸黑字写着，想逃也没法子吧。”
谢泽漆看向我，嘴角露出个笑：
“那你可说错了，秦伯远没将秦文朗上户籍，柳如兰虽然当初是在教坊司赎身出来的，可进秦府时是作为良妾，也没有身契，她户籍还在小巷子那屋子里，并没有转入秦府。”
我吃惊地看了他一眼，旋即立刻想通，恐怕秦伯远当初是虚晃一招，根本就没打算让秦文朗这个‘罪人之后’的儿子进族谱。
当初他做的孽，如今却正好便宜了柳如兰母子脱身，反正一个小小妾室和庶子，消失也无人在意。
我叫尽意光明正大回秦府传话，叫秦府上下明日隆重接待我们回门，又让她给秦文朗带了套文房四宝，里头夹了信，将情况全部说明。
尽意回来的时候告诉我：“柳姨娘已经全知道了，也会全力配合我们，她还要我转达对大小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的感激。”
我摆摆手：“是我将她引入了秦府，如今秦伯远出事，当然得想法子将他们两个摘出来。”
第二天一早，我与谢泽漆在前门吸引了秦家人的注意，天冬在后门将柳如兰和秦文朗接走。
等我们两个在正堂坐好时，重兵已经将秦府团团围住。
屋里秦伯远还要拿个架子：“怎么这么久才回门？你难不成不知道第三日才该回来么？真是成何体统！”
郑氏在一旁看似劝解，实则拱火：“大姐儿许是忙晕了，所以才忘了，毕竟咱们与她总有些解不开的误会心结，她一时想不通也是有的……”
我哼了一声：“误会？心结？解不开？”
“你们两个安生过了这么多年，以为做过的事情无人知晓么？”
没等秦伯远再说别的，我抽出匕首，先捅穿了郑氏，又在秦笙的尖叫声中，反手将秦伯远钉在椅子上。
“好了，现在就解决了。”
我刻意将位置偏了两寸，这两个人都没有当场断气，只是痛彻心脉的伤口在，他们连起身的能力都没有，各自倒在椅子上，怨毒看着我。
秦笙和秦文轩被绑在一旁，我嫌两人叫声吵闹，叫人将他们的嘴巴堵上了。
秦伯远恨恨看我：“你这……疯子……”
“秦伯远，郑氏给我娘下毒，你知不知道？”我冷冷问。
“我只恨……那毒太轻了……没毒死你……”他喘着气，算是认了。
“行，那你可以去死了。”我手起刀落，直接送他上西天。
到了郑氏，她哆哆嗦嗦看我，我本想再问点什么，只是事到临头，反而觉得有些疲惫，没有再说一句，直接动了手。
秦笙和秦文轩作为犯官家眷，自有去处，我没再多看一眼。
办完了这些事，我走出秦府，恍惚听见阿娘的笑声，回头一看，只于空空。
谢泽漆在前头站定，疑惑问：“怎么了？”
我呼出一口气：“没什么。”
过去的都过去了，未来还在等我。
“等你忙完这段，陪我去趟边关吧。”
“好。”
我没说为什么，他也没问，仿佛天涯海角，只要我说，他都会随我同行。
这便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