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寒冷刺骨的冬天,夜幕早早降临,肆虐的寒风阵阵袭来,如冰冷的利刃无情地刮在行人脸上,刮得生疼。
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奶奶脚步踉跄,步履艰难地在空旷的道路上缓缓行走。
道路右侧立着一个垃圾桶,垃圾桶内堆积如山的垃圾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酸臭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那股刺鼻的味道。
老人继续向前挪动,走到垃圾桶旁边,吃力地拿起手中破旧的麻袋,准备开始今日的 “淘金” 活动。
是的,老人称之为 “淘金”。
毕竟这里是吉林省的省会城市,机会总归是多一些。
在一些特殊节日里,垃圾桶里没准真能翻出令人惊喜的宝贝。
可惜,今天是个再寻常不过的日子,老人的麻袋里还没装到三分之一。
麻袋里大多是些快递纸箱和十来个瓶中还有些许液体的水瓶。
忽然,老人听到垃圾桶后方传来一道极其微弱的声音,那是一个婴儿的哭泣声。
“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你养活不起就不要生啊!造孽啊!” 老人跛着脚,缓慢而艰难地走向垃圾桶后,原来是一个大概一个月的女婴。
女婴的气息微弱至极,刚才发出的那几声哭泣,怕是已经快到她的极限了。
老人长叹一口气,目光中满是怜惜与无奈,“罢了罢了,你以后就跟我这个老婆子过吧。”
老人走到婴儿身旁,放下手中的麻袋,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地上的婴儿。就这样,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托着麻袋,步履蹒跚地向自已的家中走去。
老人的家在一个老旧的小区,多亏早年遇到了拆迁,才有这样一套安置房。但老人的孩子们早年因故早早逝世,只剩下老人一人在此孤独居住。
如今,老人多了一个孙女,后来还多了一只小狸花猫。
小女孩叫童安安,姓是跟着老人走的,起名为安安,是因为老人衷心地想要女孩一辈子平平安安,不要重蹈她的孩子们的不幸覆辙。
那只狸花猫是小安安在两岁时和奶奶一起去垃圾桶挑选垃圾时发现的。
在绿色的垃圾桶旁边,有一只狸花猫蜷缩着身子,可怜巴巴地蹲坐在旁。它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里充满无助,眼神黯淡无光,眼角似乎还挂着一滴未干的泪水。小小的嘴巴微微张着,发出细弱的 “喵喵” 声,仿佛在诉说着自已的饥饿与困苦。
女孩被狸花猫的可怜模样深深吸引,她很懂事,也不会给奶奶提出要收养的要求。
但小孩子是最控制不住自已内心的喜欢,她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狸花猫。奶奶看到了,长叹一口气。
于是,继家里多了一个女孩后,现在又多了一个小狸花。
随着女孩日渐长大,光是捡垃圾已经难以供养得起祖孙俩的日常生活了。
于是,老人有了新的办法 —— 老人准备带着女孩去卖火柴。
祖孙俩的卖火柴可不是简单随意的,而是有专门做过调查分析的。
老人会根据街上人家家门口的台阶样式、窗台上摆放的花草品种、厨房窗户里飘出的饭菜香气,甚至男女主人透过大门传出的吵架语气,精准地判断出这家是富是穷,是傲慢的还是好相处。
老人会在家中给自已和安安仔细收拾一番后,领着小安安敲响目标家的大门,连叫卖都不需要,直接上门推销火柴。
一般情况下,开了门的主人看到眼前站着穿着单薄的旧衣服、脸上有明显的淤青和伤痕的老人和小女孩的时候,都会动些恻隐之心。
小女孩并不懂这是什么,她只知道,通过这种方式,她们能够活下去。
于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老人存下了一笔小钱。
她会定时去小区最近的支行存上一笔钱,回到家后,小心翼翼地将存折放到床下的一个木箱里。
木箱是老旧的物件,外表的木漆已脱落大半,正面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锁。
木箱中有一份文件和一张存折,这应该是老人目前所有的积蓄了。
不知不觉中,童安安已经五岁了,现在是幼儿园中班,马上就要升入幼儿园大班。
“奶奶,我这次班级第一名,老师奖励了我一朵小红花!” 小女孩兴奋地跑到了厨房,准备将小红花递给奶奶看看。
可是,她并没有发现奶奶的身影。
“奶奶?奶奶!” 女孩从厨房跑出,开始一间一间焦急地寻找奶奶。
可是,并没有见到奶奶的人影。
“..... 奶奶去哪了?”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客厅老旧钟表的滴答声和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无人回答女孩的疑问。
她坐在奶奶的床上,双手紧紧抱着膝盖,瘦小的身影显得孤独而无助。
旁边的狸花猫静静地卧在女孩身边,它那圆圆的眼睛时不时地看向女孩,似乎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焦虑和不安。当看到女孩脸上露出沮丧的表情时,它会夹着嗓子发出温柔的喵喵叫声,然后侧过头轻轻地蹭着小女孩的手臂,仿佛在告诉她不要难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幕逐渐褪去,黎明的曙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
然而,这间老小区的房门依旧没有任何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