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安通过警局同事,找了当地比较有威望的华人做介绍人。
题安跟介绍人说明了来意。
介绍人点头,表示明白。
他说,这位阿赞法师不做正牌,只做横死冤死的阴牌。
他建议题安直入主题,开门见山。
就要请路风当时请的小鬼王。
他会在中间斡旋。
题安只需看他的眼色行事。
由于中间人的引荐,阿赞法师对题安并没有戒备。
中间人指着题安,对阿赞法师说,“这个人想请一个小鬼王。”
阿赞法师眼睛微闭,嘴里吐出一串,题安听不懂的字。
中间人翻译,“小鬼王虽法力大,转运快。
但它的戾气很重,煞气很大,阴气太重。
主人会减少寿命,甚至惨遭横死。
后果你都想好了吗?”
题安说:“请您告诉法师,我是个公众人物。
我需要最阴最毒的小鬼王,来让我红。
我后果已经都想好了。”
中间人在阿赞法师耳边低语几句。
阿赞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题安说:“拥有双倍怨灵的小鬼王,法力是最强的。
因为除了胎儿灵魂,还有死于非命的母体灵魂。
这种的,可遇不可求。”
题安赶紧拍拍皮包,“请法师放心,钱不是问题。”
谁知这位阿赞法师说:“我说了,可遇不可求。
怀着胎儿死于非命的孕妇,这种很少。
你需要等。”
题安忙装出急切的样子说:“可是我等不了。
我现在要赶紧抓住我的事业上升期。”
阿赞法师盯着题安的眼睛看了半分钟,“你不是来请小鬼王的。你是谁?”
中间人连忙解围,“他就是来请小鬼王的。”
阿赞法师缓缓摇头,“他不是。
他是来探究三年前真相的。
他是......警察。”
题安和中间人愕然呆立在原地。
中间人赶紧上前,附在阿赞耳边说了几句话。
几分钟后,阿赞法师缓缓开口,“我可以告诉你真相。因为在这件事中,我没有违法。
无论是你们国家的法律,还是我们国家的法律。”
题安拿出录音笔,“可以吗?”
阿赞法师说:“可以。你录吧。
三年前,一个小伙子也来到了这里。
一进门就跟我说,要请一个小鬼头。
要怨气最重的那种。
我跟他说了刚才一样的话。
他说没关系,只要能红,他不怕折寿,不怕横死。
而且出多少钱也在所不惜。
我说钱不是关键,而是怀着胎儿惨死的孕妇,这种可遇不可求。
需要等。
他说他等不了。
我说我无能为力,就将他送出去了。
结果,几天之后,他就拿来了一个刚成人形的胎儿。
我问他哪来的。
他让我不用管。
他睁着血红的眼睛,对我说,这具胎儿尸体上,还留着惨死孕妇的血。
我问他,孕妇怎么死的。
他说,是车祸死的。
车的撞击将孩子直接撞了出来。
这具胎儿,是他从车祸现场拿回来的。
于是,我用这具婴儿尸体,给他做了小鬼头,并给小鬼头施了法术。”
题安问:“你知道,这个婴儿,其实是他自已的孩子吗?”
阿赞法师没有回答,缓缓起身回到了寺庙后堂。
中间人帮题安找了警局的朋友。
这个外国警察,就是当时负责那个车祸案件的警察。
他回忆说,“那场车祸不是谋杀。
是意外发生的。
一辆飞驰的车被旁边店铺的玻璃反光刺了一下眼睛。
等看清楚的时候,惨剧已经发生了。
一名女性躺在血泊中。
她腹中的胎儿,因为猛烈冲击,被撞了出来。”
题安问,“当时有没有调查,这个反光的物体,究竟是什么?确实是店铺的玻璃吗?”
警察说:“因为死者和死者家人,都是外国人。
我们也没有权力过多地调查。
死者家人没有追究司机,两家相安无事,我们也就做了结案。”
题安问:“死者家属没有追究司机责任吗?
一点儿都没追究吗?”
警察说:“是的,没有追究,连赔款也没要。”
“那个男人的名字,是路风吗?”
“好像是。”
“那个孕妇和男人是什么关系?”
“是情侣吧?他们是来度假的。”
中间人跟警察耳语几句,警察将一个资料袋递给题安,“这是当时的案件资料。
您只能看,不能拍照哦。”
当时的案件,确实存有疑点,就匆匆结案。
事实是,司机说当时那道光,是突然闪现的。
而且非常非常刺眼。
一切真相大白。
回国前,题安跟着中间人,走到了一个雕塑前。
中间人说,这个雕塑是一个将军。
他的夫人怀孕后,过了预产期很久都不生产。
终于分娩,但娩出一个死婴。
将军将死婴淋上佛油,供奉了起来。
将军在打仗的前夜,梦到了一个孩子。
孩子告诉他该如何出战。
将军按照梦中孩子所说,果然大获全胜。
从此以后,将军把孩子的一部分骸骨,随身携带,百战百胜。
于是慢慢的,这种方法被很多人效仿。
传闻,孕妇和腹中胎儿的怨灵,最阴最厉害。
但如果是自已的亲生骨肉,则能将法力加持数倍。
心中所愿,皆能实现。
题安走到当年发生车祸的马路上。
他似乎看到一个孕妇在过马路,而路边的大树后,藏着一个手拿反光镜的男人。
他睁着被欲望控制的血红的眼睛,他等着,他等待那一刻。
他贪婪地等待那一声撞击。
不顾一切的恶念,再也无法隐藏。
题安回国,他调查起死亡孕妇的信息。
孕妇叫严馥微。
是路风的绯闻女友。
在被狗仔拍到两人一同出行的照片之后。
路风的公司找关系,花钱把事情压了下来。
严馥微死于异国度假时。
严馥微父母双亡,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弟弟。严飞。
严飞毕业于医学院。
审讯室。
题安问严飞,“是你,对吧?”
严飞泰然处之,“是我。”
题安痛心,“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你知道了真相,该做的是报警。”
严飞冷笑,“我姐已经被火化。
跨国案子调查起来难上加难。
我已经搜集了很多证据,但律师告诉我。
不能用。
证据通通不能用。”
题安说:“但你也毁了你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