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光阴如白驹过隙,张副官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查清了蓝璟宸的老底。他不仅是大帅的得意门生,还是经济开发司的堂堂司长,更为关键的是,他竟与境外势力暗通款曲。如此看来,他必须先回京走一遭,摸摸大帅的虚实。
大帅府中,陈思德正毕恭毕敬地向大帅汇报着情况,忽然,副官来报厉彦霖来了,陈思德不禁面露诧异之色,心中暗自思忖:这人此时回来所为何事?大帅轻挥了挥手,示意厉彦霖进来。厉彦霖昂首挺胸地迈入会客厅,目光一扫,瞧见老对手陈思德也在,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容:“陈老兄也在啊!”陈思德皮笑肉不笑地上前给厉彦霖一个拥抱:“厉老弟,别来无恙啊!”厉彦霖微微一笑,回敬道:“托你的福,我这精神头是越来越好了!”陈思德松开手,转身便不再搭理他。大帅轻抚着嘴边的胡须:“彦霖,你此番归来,怎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厉彦霖向大帅问安后,大致汇报了一下他近期在淮锦的安排部署,接着,他谨小慎微地谈起寰宇大楼,同时仔细观察着厉帅的神色:“大帅,寰宇暂时无法动工,据可靠消息,其中似有境外势力掺和!”大帅听闻后,却仿若早有预料,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可疑的神情,反而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碗,轻啜一口茶,因喝到茶叶而呸了一声,道:“彦霖啊,寰宇乃是淮锦的一项重要工程,你可知其重要性何在?”“因其日后将成为淮锦重要的经济发展核心与要地!”大帅摆了摆手:“彦霖啊,你只说对了一部分。寰宇不仅是经济中心,更是我们对外的关键节点,你所提及的境外势力,确切地说,应当是 C 国吧!”厉彦霖似乎得到了某种肯定的答案,他的目光悠悠地望向大帅,那眼神中仿佛交织着无尽的仇恨。
大帅继续说道:“彦霖,我知道,你父亲早年在战场上和C国交手,死在了战场上,可歌可泣,但如今我们不能固步自封,难道我们就不对外发展了么?你要以国家为重,不可为了家里的小事而耽误大事。你明白了么!”“大帅,我明白了!那我就先回淮锦了,还有很多事等我处理。”厉彦霖低着头眼中充满了怒火,他明白了,明白大帅和C国之间是有紧密的联系的,现在不是时候,他还不够强大,但日后,家仇国恨,通通要算明白!厉彦霖刚转过身,大帅的声音在背后传来:“哦,对了,彦霖,经济开发司司的蓝璟宸,是我的学生,有事你们多多商量!”厉彦霖握紧了拳头。
回去的路上,厉彦霖一脸沉默,十四岁那年,战争不断,A国遭C国几次三番的侵略,眼看C国要打到京城了,他的父亲厉建群和当年的督军李宗琦一起率领十万大军与敌人开战,明明是有很大的胜算的,谁知道第二天收到父亲殉国的消息,全家悲痛,而李宗琦却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他自诉是厉建群指挥不当错失了最佳时机,带领一对人马冲了出去就再也没回来,而他却通过冷静的判断不仅击退了强敌,而且还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在厉彦霖心中,那个严肃的顶天立地的男人就这么消失在了战场上!以前他还小,不太懂,后来他父亲的一些老部下给他传达的消息和李宗琦的自述是有差异的,现在,他觉得这一切都串联了起来。这么想着,张副官提醒道:“上将,不去看看老夫人么?”“先不去了,我的心很乱,怕是再说错什么惹她老人家不开心。回淮锦!”“是!”张副官踩下油门。
在淮锦城的厉公馆中,千茉荨手持抹布,不知疲倦地到处擦拭着。她一边忙碌,一边苦苦思索,这个变态究竟是中了什么邪,为何要这般折磨她。突然,她听到院子里传来缪缪的叫声,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那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千茉荨顺着那微弱的灯光向外张望,却并未发现缪缪的身影。于是,她急忙披上披肩,匆匆出门寻找缪缪。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生怕再次失去这个可爱的小家伙。然而,她丝毫没有察觉到,在大门之外,有几双如饿狼般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
深夜,厉彦霖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厉公馆。由于太晚了,他径直回了自已的房间,躺下就睡着了。
天亮了,厉彦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但在那之前他心里还挂念着一个人,厉彦霖穿戴整齐,一扫昨日的疲惫,今天的他又容光焕发,从楼梯上下来时他刻意用手抹了下扶手,吹了一下干净的手指,假装不快地说:“千茉荨,这楼梯上都是灰,你是怎么打扫房间的?”孙珠玉和三姨太以及下人们都在客厅里候着,听说没打扫干净,大家都有一些紧张,孙珠玉到处找千茉荨,她竟然不在,厉彦霖发现没人回应他,也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千茉荨竟然还没起床么?他又返回楼上,一脚踹开千茉荨房间的门,喊道:“千茉荨,你还不起床!”发现她的卧室整整齐齐,床根本没人动过。这个女人去了哪里?是早晨出了门还是昨天一夜未归?
“谁看到千茉荨了?”他眉头紧蹙。
“先生,昨天晚上11点了,我看她还在擦墙角的灰。”
“是呀,我也是昨天晚上看到她了。”
“昨天晚上12点,我好像听见了猫叫,她不会是出去找猫了吧!”
“对,早上我4点就起来了,并没有看见还有谁比我起的早。”
下人们七嘴八舌的回答着。
孙珠玉缓缓地说:“好了,先生知道了,你们先去干活吧!”
屏退下人,孙珠玉劝厉彦霖不要担心:“她能去哪,肯定是出去和哪个男人鬼混去了吧,就是上次帮她找到猫的那个男人,我看她对那人很是感激,从来没看见她对谁笑过!”厉彦霖的脸立刻黑了下来,这个女人,不会真的在那个男人家一夜未归吧,她和那些水性杨花的女人有什么区别,厉彦霖披上大衣,脸上的寒意的比初冬的寒风还要刺骨!“那个女人回来,不许让她再踏进厉公馆一步!”说完,厉彦霖坐车离去。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自从这个叫千茉荨的出现后,家里气氛总是非常紧张。
厉彦霖的车从厉公馆离去,他没有注意到车压脏了一条白色披肩。一个下人发现了这个披肩,报告给孙珠玉,孙珠玉一看这成色就知道是千茉荨上次参加宴会披的那条,问下人是从哪里发现的,下人指了指门前。孙珠玉把披肩收了起来,命令下人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
千茉荨被绑架了,她被绑到郊区的一幢别墅内,四周窗户都被封死,她没有像上次一样被绑住手,也没有被堵住嘴,因为在这个荒郊野外,任她怎么喊,都不会有人回应她。到底是谁把她绑到这里来,除了不能自由活动,她像一只金丝雀一样被圈在里面。所以,她只能寻找时机逃出去。
一天一夜过去了,千茉荨还是没有回来,缪缪焦急地在厉彦霖脚边走来走去,它咬着厉彦霖的裤脚,好像要带他去哪里,厉彦霖跟着它来到一棵树下,缪缪用它粉嫩的小爪扒拉那堆泥土,厉彦霖笑到:“缪缪,你在教我怎么上厕所么?”缪缪抬头瞟了他一眼,喵了一声,厉彦霖感觉这只猫真的有点聪明,好吧,我配合你一下,他也用他拿刀握枪的铁手挖了起来,突然,他摸到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他谨慎地问:“缪缪,你是不是又埋了一只老鼠恶心我?”缪缪见他停了下来,着急的自已上脚挖了起来,它的爪子勾出一点灰白色的毛皮,厉彦霖觉得不对劲,抱走缪缪,三下两下的把那皮毛挖了出来,是千茉荨的披肩,上次陪他参加宴会,穿的就是这件!是谁埋在这里的,难不成,千茉荨遭了什么毒手?厉彦霖深吸一口气,拿着披肩回到房内,召集所有人,他凌厉的目光扫射着每一个人,风雨欲来,一个下人主动上前声音颤抖地说:“先生,这个披肩,是我先发现的……”“说,为什么会埋在土里!”他声音里满是懊怒。“先生,是我让他埋起来的!”孙珠玉觉得还是先承认比较好,“昨天你走以后,这个下人发现披肩落在了门外,而且被你的车都压脏了,这皮草不同其他,尤其是成色这么好的皮草,都不能清洗,我怕千茉荨回来看见会误会你,就叫下人把它拿去埋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千茉荨回没回来?”“还没有,怕是和人私奔了吧!”三姨太火上浇油。厉彦霖手握着披肩越来越紧,这个时候,电话响了。张妈接了电话,瞅了一眼厉彦霖:“先生,是找您的?”“是谁?”张妈摇摇头。厉彦霖接过电话,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喂,厉彦霖,想救千茉荨么?那就独自一人带着十万银票来郊外的别墅。就你自已,如果有其他人,那千茉荨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厉彦霖还想问什么,但是电话已经挂断。他让人查了电话,是从一处公共电话亭打来的,所以具体不详。厉彦霖不管是不是陷阱,他这次一定要把千茉荨救出来。厉彦霖把枪装满子弹,靴子里藏了一把刀,孙珠玉和三姨太都反对他一个人去,但是他执意一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