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甘心。不甘心，我家的房子落到别人的手里。”刘小羽的双眼爆发成两道赤眼，假似正常人的脸皮，变得发青发白，她的头发瞬间长长垂落到地，淡粉色的指甲覆上深重的血色，持续疯狂生长。
崔柯被刘小羽的变化，吓了一大跳。这一惊吓，很快被崔柯平复，经过半个来月的相处，她知道刘小羽的胆子不大。她双手环抱胸前：“收收。你有本事，你应该去找易林。对我这样，那样的，有什么用。”
这话让刘小羽在霎那间恢复成来时的模样，她嗫嗫嚅嚅，十根手指在她小腹前拧成了麻花。最终经过几番挣扎，她靠近崔柯耳边悄悄说：“我怕他。他杀了我，我害怕。”
唔，这个回答跟崔柯预想中差不多。刘小羽不敢自已杀去易林身前，白白浪费十来年的时间，才找到自已这个冤大头，替她伸张正义，崔柯想。
“你都成厉鬼了，你还怕他。稀奇啊，刘小羽，实在稀奇。”
刘小羽被崔柯的话臊得脸红，却不敢再反驳一句，只眼巴巴地望着崔柯，脸上的神情古里古怪。
等到崔柯要睡觉时，她才把心一横，嘟囔着说：“你不会要反悔吧。你要是反悔了，我……我就一直跟着你了，白天黑夜时时刻刻都跟着你。”
话音软弱，话里的内容却是十分无赖。崔柯躺在床上，听到刘小羽赤裸裸的“威胁”，她侧过头看飘在房门口的刘小羽，说：“柿子专挑软的捏。你要是再跟我这样说话，我就找阿奶了，让她教会我怎么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刘小羽40岁出头的略有经验的厉鬼，给崔柯吓得涕泪涟涟。只在原地转圈跺脚，眼睛一会儿发红，一会儿发黑，指甲一时长一时短。却也不敢上前，找崔柯拼命。
崔柯觉得她这番唱念做打，烦人得很，她闭起眼睛说：“我不像你那样那么爱骗人。答应了你的事，我尽量做到。我现在要睡觉了。我数到三，你还没走，答应你的事就作废。”
她不再睁眼看刘小羽的反应，平躺在床上，舒展四肢后，口中拉长声音念到：“一、二、三。”念完，侧身，背朝外。一觉安安稳稳地睡到大天亮。
小半个月的时间，崔柯成了镇上的包打听。就连陈嫂蔡嫂这样的小团体，都比不上崔柯。她们熟悉的东家长西家短，崔柯如数家珍，还时不时能添上些她们不知道的细节。
毕竟陈嫂她们除了干活，还得照顾老公孩子，跟崔柯无事一身轻的小青年相比，在时间投入上就已经落后了。因此她们非常欢迎崔柯的加入，有了崔柯，她们就像是从石器时代直接跨入了工业时代。
崔柯嗑着瓜子，坐在镇上的老树下，对陈嫂说：“我跟你说，刘榴肯定是横死的。你知道金嫂吧，她跟我说这几天，易林的那套房子又闹鬼了。不止她瞧见了，好几户都瞧见了。一团黑影，有时还有阵阵哭声。”
陈嫂捂住自家，还不会说话的孩子，脸色紧张又好奇，说：“真的？你的意思是那个东西是刘榴回来了？”
孩子被母亲捂住耳朵，感到极不舒服，两只小肥手向上扒拉，涎水直流，大声咿呀啊啊的抗议。陈嫂被孩子的手，揪到手背的皮，痛得撒开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