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以为她恢复了心情,看着她轻松的笑容接茬道:“你中二病又犯了?”
“就让它犯着吧。”
“世界有这么容易被毁灭吗?”
“没有救世主的话当然容易了。”
“你要是这个世界的黑暗之主,那谁能是救世主呢?”
“这算是赞扬我的力量吗?”纹理笑道,“黎川,你要不要试着拯救世界呢?”
“怎么救?”黎川反问,“杀了你吗?我可做不到。”
“或许还有另一种方法。”
“是什么?”
“不告诉你。”她俏皮一笑转身就走,“因为我是黑暗之主。”
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约定的餐厅。进入餐厅后,一股淡淡的食物香气扑鼻而来,让人垂涎欲滴。黎川和纹理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随后服务员热情地递来了菜单。
黎川接过菜单,随意翻看着,但他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他对刚才的话题还感兴趣:“黑暗之主,你为什么要毁灭世界?”
纹理笑道:“你中二病也犯了?”
黎川:“……”
“什么嘛,明明是你先挑起的话题,”黎川一脸不满地靠坐在椅子上委屈道,“原本我打算扮演救世主拯救你的。”
“救我?”纹理听到这话后,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感涌上心头,她不禁露出戏谑的笑容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你不会无缘无故地就要毁灭世界吧?所以要拯救世界就得先拯救你呀!”
“奇怪的逻辑,”原来如此,纹理释怀一笑也靠坐在椅背上挑起眉头,“要是我真的没有理由呢?”
“哈?没有理由为什么要毁灭世界,你的中二也一样没有逻辑吧?”
“这样你也要救我吗?还是杀了我拯救这个世界?”
她似乎认真过了头,黎川愣了一下居然无言以对。纹理确实是在认真说着,她从未像现在那么渴望得到一个正确的答案,但是,黎川并不是那人,不是能把答案给她的那人。
饭菜端上来,纹理放弃了等待,默默地吃起来,黎川突然间就找不到话题,只得拿起筷子。
“元旦我去了嘉州游玩,和合租的女伴一起去。”纹理首先打破沉默,她开始向黎川讲述这一个月的生活趣事,黎川一边吃一边听,时光仿佛倒转,回到大学时代他们的一成不变的日常。
最好的是什么也没有变,假装忽视她的婚礼,假装忘记他的交往对象,若一切还能和过去一样,即使在月光下行走也不会有沉重的负担。他魂牵梦绕的少女静止在了时间里,却成了如今的面目全非。
“于是我……”纹理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她忽然伸出双手死死地掐住自已纤细的脖颈,仿佛想要将体内某种无形的黑暗力量给生生遏制住。刹那间,她的身躯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自其体内汹涌而出,如脱缰野马般四处乱窜。黎川见状,不由得大惊失色,他慌忙站起身来,由于动作太过急促,身后的椅子承受不住这股推力,轰然倒地。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紧紧握住纹理苍白的双手,声嘶力竭地喊道:“纹理!你究竟怎么了?!”
餐厅中的众人听到这边传来的动静,纷纷投来了诧异的目光。原本忙碌着上菜的服务员们也察觉到了异常,正准备快步赶来查看情况。此时的纹理像是陷入了癫狂状态,她用尽全身力气,奋力一推,竟将黎川直接推出老远。黎川猝不及防,整个人重重地撞击在了服务总台之上,一阵剧痛瞬间从后脑勺处袭来,并迅速向全身蔓延开来。
纹理吃力地站起来艰难地走到了黎川的面前,伸出颤抖的双手将他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此时的她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对不起……你没事吧?”
黎川慢慢地抬起头,用手扶着自已还在嗡嗡作响的脑袋,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稍微缓过来一些,开口说道:“你的力气……原来有这么大吗?”说完,他又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视线变得清晰一点。
然而,当他再次看向纹理身后时,却发现那里竟是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光亮。那片黑暗深邃得让人感到恐惧,仿佛能够吞噬一切。黎川不由得晃了晃神,怀疑自已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可是等他再定睛看去的时候,那片黑暗已经消失不见了,就好像它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墙上那古老而庄重的时钟,其指针如同一只悄无声息的幽灵,缓缓地划过了 10 点0 5 分这个时刻。原本喧嚣嘈杂的餐厅逐渐恢复了宁静,然而,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却仍引得众多食客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黎川用手捂住脑袋,慢慢地坐回到自已的座位上。他试图用一个轻松诙谐的笑话来化解此时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与尴尬气氛,纹理似乎并未完全将刚才发生的事放在心上。当她重新回到座位时,她的话语依然围绕着旅行中的那些奇闻趣事展开,但不知道从何时起,她的双眼渐渐地失去了焦点,就好像被一层无形的迷雾所笼罩。
黑暗宛如一头贪婪的巨兽,悄悄地伸出它那狰狞的爪子,一点一点地侵蚀着纹理的身体。起初只是一点点细微的变化,可等到黎川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只见纹理的嘴巴不停地张合着,仿佛想要拼命诉说些什么重要的话语,可是却只能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与此同时,一股强大而邪恶的力量从他的体内喷涌而出,瞬间冲破了皮肤的束缚,凝聚成了一个体型巨大且通体漆黑的怪物!
黎川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仰望眼前这个上一秒还与自已谈笑风生的纹理——如今却已变成了如此恐怖的存在,刹那之间,一股无法形容的庞大能量骤然爆发开来!这股恐怖至极的力量就如同汹涌澎湃的怒涛一般,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身处其中的黎川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眨眼间被这股狂暴无比的能量狠狠击中!
伴随着一声巨响,黎川整个人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连带着身下的餐桌椅一起被猛地抛向空中。那沉重的桌椅在强大的冲击力作用下瞬间变得支离破碎,木屑和金属碎片四处飞溅。而与黎川相邻座位上的那些人们也未能幸免,同样被这股惊人的力量给震得高高飞起!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先是一秒过去,接着又是两秒、三秒……餐厅里的人们终于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尖叫声此起彼伏,他们像一群受惊的鸟儿一样,疯狂地朝着门口涌去,试图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有些人为了躲避怪物,甚至不顾一切地钻到桌子底下或者躲进角落里瑟瑟发抖。
躲在总台下方的服务员,则早已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不止。他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手指慌乱地拨打着报警电话:“喂……喂!是 110 吗?救……救命啊!快点……快点来人啊!我们这里出现了怪物!救命呀!”
对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接线人冷静问道:“地址在哪里?!”
“我们在……黄泉路188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