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 年 7 月初,集训小队在结束了明度市的相关事宜后,正式返回衡川市。自从江心语在电话里联系了程诗,告诉她自已对学长的悔意,程诗心里的怨气就消了一大半。可那日之后,江心语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让程诗的内心陷入了极度复杂的情绪。她既担心江心语在集训期间遭遇了不测,又气愤江心语不负责任,在刚刚缓和了两人的关系后,又毫无征兆地失踪。这让她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悬了起来,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让她十分难受。
今日集训小队归来,程诗特意早早来到接车地点。她心里暗自盘算着,等江心语出现,一定要狠狠嘲讽她一番,以此小小地报复江心语对自已的无视之仇。程诗站在那里,眼睛紧紧盯着陆续下车的人,嘴里还念念有词地数着。一个、两个、三个……直到数到第九个人下车,依然不见江心语的身影。
第十个……下车的是指导老师。程诗瞬间慌了神,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一路小跑追上黎度拉住他,可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为了掩饰自已的心虚,她双手环抱住身体,强装镇定地嘲讽道:“怎么就你们几个,江心语呢?死在起始地了?”
她这句刻薄的话刚一出口,便引起了众人的愤怒。大家都紧紧握着拳头,眼神中满是不满与愤懑。但为了保护江心语,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后,选择了隐忍,按照早就商量好的统一话术回应道:“她受伤了,以后永远不会回来了。”
程诗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一下子给懵住了。江心语受了伤?而且听起来伤得很严重,严重到要早早结束学业,再也不会回学校了?她呆呆地站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黎度他们已经走远,她又小跑追上他们问道:“她在哪家医院?”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她伤得很严重,她的父母为了治疗她,可能已经换了医院。反正你们平时关系也不好,就不要打扰人家了。”黎度面无表情地说道。
程诗语塞,一时半会儿也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解释。知道从黎度他们这里问不出来,她打算直接打电话给江心语。经过一个上午的心神不宁,课间操时她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江诗语的电话,不出意外接电话的是她的父母。
电话里江心语父母的回答和黎度他们所言如出一辙,并安慰程诗,如果江心语有所好转,他们会考虑让她重回学校的。程诗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在这时,电话里传来了医院叫号系统电子机械的声音。
“请005号,[江心语],[江心语],到[精神科], [二诊室]就诊……”
电话瞬间被挂断。
程诗呆愣在了原地,耳边回响电话挂断的忙音。她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江心语是……精神出了问题?
她无法想象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充满活力的江心语会陷入这样的困境。她找到黎度,想要从他口中打探到江心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黎度依旧是之前冷冰冰的样子。
程诗不甘心,又依次询问了兰程熠、余悦以及其他六个伙伴。可每个人给出的都是同样的话术,仿佛事先商量好了一般,每个人都在瞒着她。这种被众人排斥在真相之外的感觉让程诗几近抓狂,她觉得自已快要发疯了。她在心中呐喊着:“我只是想知道江心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没打算伤害她呀!”
这一定是过去她欺负江心语的报应,程诗痛苦地想着,现在老天爷已经不给她悔改的机会了。她内心的焦虑不安化为了痛苦与无助,满脑子都是过去江心语同她要好的情景。
这时,程诗突然想起了一条关键的线索。江心语那时打电话来询问她学长的墓地在哪里,突然说理解了她的心情,因为……她也无法阻止珍视的人走向死亡!
那么这件事很可能和黎度有关,她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总是腻腻歪歪地待在江心语身旁。可学长的墓地和黎度的安危有什么关系?她绞尽脑汁也无法将整件事串联起来,无奈之下,只能寄希望于从黎度口中套出话来。
晚自习下课后,程诗单独找到黎度,但她显然不知道什么是套话,一上来就将手头的砝码全部抛出:“黎度,江心语受伤是不是和你有关?我学长的墓地在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她是不是在精神病院?”
黎度看到程诗执着找了江心语一天焦虑不安的样子,也相信了她可能真的没有恶意。但为了保护江心语,他还是选择隐瞒了部分信息:“我只能说,确实和你的学长有关。她为了保护我,想要证实你的学长才是初代魔物,所以才受了伤。”
“你如果真的为了她好,就是就不要再打探她的消息了,就当你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程诗的脑袋一片混乱,学长怎么会和魔物有关系?他明明是在末年之前自杀的!她赶忙回到家,翻出了所有珍藏学长的遗物和书信,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也未找到什么和魔物相关的线索。
江心语是怎么怀疑到学长身上的?那么那时联系她询问学长的墓地所在,原来是为了要开棺验尸?程诗的视线缓缓移到桌上放着的学长遗照,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照片上笑容灿烂的少年,心如刀绞。
这个人,生前致使她们二人离心,死后让她们反目,哪怕尸体已在地下沉睡一年有余,却还是不肯放过江心语!
然后,她像是被一种无法控制的情绪所驱使,狠狠地将照片砸在了地上,一道飞溅的玻璃碎片瞬间划破了程诗的脸。
程诗满脸狰狞,眼中闪烁着泪光,怨恨地说道:“学长啊你!明明死了,为什么还要伤害我的朋友啊!”她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痛苦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