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微臣有一事不明……”郑世组摇着折扇,目光炯炯地看向皇帝。
吴画子紧张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郑兄,慎言。” 唐悠悠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这郑世组,怎么如此大胆?
郑世组却似未察觉般,继续说道:“微臣不明白,为何宫中竟有如此了解民间疾苦的诗画?微臣斗胆猜测,这些作品,是否出自皇上之手?”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吴画子脸色煞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唐悠悠也暗自叫苦,这郑世组,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皇帝却哈哈大笑起来:“郑诗人果然快人快语!这些作品并非朕所作,而是出自这位唐娘子之手。”他指着唐悠悠,眼中满是赞赏。
唐悠悠连忙跪下:“皇上谬赞,臣妇不敢居功。” 她心中忐忑,皇帝如此抬举她,不知是福是祸。
“唐娘子不必过谦,”皇帝从龙椅上站起身,走到唐悠悠面前,亲手将她扶起,“你的作品,朕很是欣赏。它们清新自然,充满生活气息,与宫中那些雕琢之作截然不同,可谓是艺术的新突破!”
吴画子和郑世组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多年来的努力,终于得到了认可!
消息传出宫外,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一些权贵听说皇帝如此赏识这些“低俗”的作品,心中十分不满。
“一个乡野村妇,也配得到皇上的赏识?” 丞相府的书房里,丞相李斯文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老爷息怒,”管家李福连忙上前劝道,“这唐氏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李斯文冷哼一声:“不足为惧? 皇上如今对她如此重视,若是让她继续发展下去,岂不是要骑到我们头上?”
“老爷的意思是……”李福试探地问道。
李斯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皇上喜欢她的作品,那我们就让她再也画不出来!”
在另一处富丽堂皇的府邸内,一位衣着华贵的夫人正听着下人的汇报,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呵,一个村妇,也敢跟我抢风头? 给我盯紧了她,我要让她知道,有些东西,不是她能肖想的!”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敲响了唐悠悠命运的丧钟。
皇帝的赞赏如春风般拂过吴画子和郑世组的脸庞,两人激动得难以自持。
皇帝兴致盎然地走到一幅描绘田间丰收景象的画作前,指着画中饱满的稻穗和辛勤劳作的农民,朗声道:“这画作,栩栩如生,朕仿佛置身其中!这才是真正的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他转向唐悠悠,眼中满是赞赏:“唐娘子,你的作品,朕甚是喜爱。朕决定,将这些作品都收藏于宫中,供朕时时观赏。” 说罢,他吩咐王公公取来早已备好的赏赐——精美的玉如意、闪耀的珍珠项链、以及一箱箱的金银珠宝。
这些赏赐堆积如山,闪瞎了众人的眼。
在场的大臣们无不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从未见过皇帝如此慷慨地赏赐一个平民女子。
嫉妒的种子在一些人心中悄然生根发芽。
“唐娘子,朕还要为你和这两位才子举办一场庆功宴,让天下人都知道你们的大名!” 皇帝龙颜大悦,继续说道。
吴画子和郑世组更是喜极而泣,他们多年的努力,终于得到了认可,而且还是来自皇帝的最高认可!
这简直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唐悠悠也受宠若惊,连忙跪下谢恩。
“谢皇上隆恩!”三人齐声说道。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
丞相府内,李斯文听到这个消息后,手中的茶杯再次应声落地,碎片四溅。
“皇上竟然如此重视一个村妇! 简直岂有此理!”
李福见状,小心翼翼地建议道:“老爷,要不要……”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斯文阴沉着脸,摆了摆手:“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皇上现在对她正宠爱着,我们若是轻举妄动,反而会引起皇上的怀疑。 先让她得意几天,等时机成熟了,再……”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的光芒,“再让她彻底消失!”
与此同时,那位衣着华贵的夫人也得到了消息。
她狠狠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说道:“唐悠悠!你给我等着! 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她唤来贴身丫鬟,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丫鬟领命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唐悠悠还沉浸在喜悦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
她回到家中,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孩子们。
孩子们欢呼雀跃,为母亲感到骄傲。
“娘,你真厉害!”唐婉崇拜地看着母亲。
唐悠悠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然而,她不知道,这幸福的时光,还能持续多久…… 夜深了,唐悠悠看着熟睡的孩子们,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不安。
她走到窗边,望着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语道:“希望一切顺利……”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急促的敲门声让唐悠悠的心猛地一沉。
她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王公公,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
“唐娘子,皇上召您即刻进宫!”
唐悠悠预感到事情不妙,匆匆忙忙跟着王公公进了宫。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
皇帝的脸色阴沉,手里拿着一份奏折,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唐悠悠跪下,大气不敢出。“皇上息怒。”
“息怒?你看看这份奏折!说你的画作伤风败俗,败坏朝廷纲纪!说你的诗词靡靡之音,蛊惑人心!这些人,简直是满口胡言!”皇帝指着奏折,怒不可遏。
唐悠悠看了一眼奏折,落款是丞相李斯文。
她心中冷笑,果然是他。
“皇上,臣女的作品皆是源于生活,反映百姓的真实生活,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她语气平静,不卑不亢。
“朕知道!朕欣赏的正是你这一点!但是这些大臣,一个个迂腐不堪,冥顽不灵!他们就是见不得你好!”皇帝来回踱步,显然十分烦躁。
“皇上,臣女有一计。”唐悠悠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说!”
“既然他们说臣女的画作伤风败俗,那臣女便让他们亲眼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伤风败俗!” 唐悠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皇帝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期待。“你打算怎么做?”
唐悠悠附在皇帝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皇帝听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
“好!好!就按你说的办!朕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第二天,皇宫内举行了一场特殊的展览。
展览的主题是“民生百态”。
唐悠悠的画作和郑世组的诗词被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而旁边,则是一些从民间搜集来的春宫图和淫词艳曲。
这些东西,才是真正的伤风败俗!
大臣们看到这些东西,一个个脸色煞白,羞愧难当。 李斯文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帝看着他们的表情,心中暗爽。
他走到唐悠悠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朗声道:“唐娘子,你做得很好!朕没有看错你!”
唐悠悠微微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意。“丞相大人,您觉得,这些东西,和臣女的作品,哪个更伤风败俗呢?”
李斯文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皇上,奴婢有话要说!”尖细的声音来自李斯文的女儿,李郡香。
她款款走到皇帝面前,行了个礼,“唐娘子的画作和郑公子的诗词固然优秀,但终究是小家子气,难登大雅之堂。真正的艺术,应当是高雅脱俗,引人向善的。”
唐悠悠心中冷笑,这李郡香分明是来找茬的。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李郡香,一身华服,姿态优雅,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哦?李小姐有何高见?”皇帝饶有兴致地问道。
“奴婢认为,真正的艺术应当是歌颂盛世,赞美皇恩,而不是描绘那些粗俗的市井生活。”李郡香说着,眼神挑衅地看向唐悠悠。
唐悠悠正要反驳,郑世组却先一步开口了。
“李小姐此言差矣,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市井生活虽然粗俗,却也充满了人情味。难道只有歌功颂德才是艺术吗?”
“你!”李郡香被郑世组噎得说不出话来。
唐悠悠见状,微微一笑。
“李小姐说得对,艺术的确应当高雅脱俗。只是这‘高雅’二字,并非只有歌功颂德一种表现形式。我与郑公子,吴画师,追求的是一种返璞归真的艺术,一种源于生活,贴近百姓的艺术。” 她顿了顿,语气坚定,“我们想让艺术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阳春白雪,而是人人都能欣赏的,充满生命力的下里巴人。”
皇帝听后,频频点头。
“好一个‘下里巴人’!唐娘子,朕支持你!你们尽管放手去做,不必理会那些迂腐之人的言论!”
得到皇帝的支持,唐悠悠等人更加坚定了自已的艺术理念。
他们开始在民间举办各种展览和演出,将自已的作品带给更多的人。
他们的作品,清新自然,充满生活气息,很快便赢得了百姓的喜爱,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艺术流派,被称为“民生派”。
然而,李斯文等人并没有就此罢休。
他们暗中策划,试图打压“民生派”的发展。
一日,唐婉匆匆忙忙地跑来告诉唐悠悠,“娘,我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