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鱼看赵旭的面色不再那么潮红,果然正常了不少。
此刻一只手肘支着床板,想要起身。
“不想腿废了,你就尽管折腾。”李大夫毫不留情的丢出一句话。
赵旭只得讪讪地躺好,等李大夫给他把过脉再向众人道谢。
左右手各摸了一遍脉,“腿伤没有好好养,断裂处接的还算不错,没有错位。”
“回去我给配几副药,一天三顿喝,先喝七天,到时我再看情况换药。”
重活一世的赵旭,自是知晓李大夫的医术很好,否则他前世都不一定能站起来。
可那时虽然能站起来,但是却因为治疗不及时,又没有好好休养,还是落下了跛脚的毛病。
很快就要大逃亡,不知那时他的腿能不能养好,若是还如上一世那样是个瘸子,不但没办法保护钱小鱼姐弟,反而会成为累赘。
心下暗暗发誓,要快点好起来,只要不死就一定好好保护他们姐弟。
他的内心想法,自然没人知晓,钱小鱼送她准师父出门。
等钱小鱼送完李大夫回来后,赵旭正歪在床边喝粥。
“我听小江说了,昨儿夜里麻烦你们了。”想到他被脱得只剩亵裤,脸突然爆红起来。
看他突然潮红的脸,钱小鱼吓了一跳,上前用手摸他额头,还好体温正常。
“这是碰到伤处了吗?”
“没,没有!”
钱小鱼仔细观察一下,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叮嘱他:“你先喝粥,我去把药熬了。”
“多谢!”赵旭低着头,闷声道谢。
这辈子除了他娘,还没有人对那么好呢。
“旭哥,我去帮姐姐引火。”
钱小鱼依然用空间水来熬药,不管有没有奇效,总归是取用方便。
这一天在忙碌中度过,深夜睡梦正酣时,勤劳的钱小鱼还在操控空间里的农作物。
鼠大爷咔嚓咬了钱小鱼一口,疼的她想要一个巴掌抽过去,小灰灰已经窜到床尾去了。
“你过来,我绝对不打你。”她要用脚踹。
“吱吱吱!”翻译过来就是,有人翻墙了。
咦?这穷家破户居然也有人来偷东西?
钱小鱼把笸箩里裁衣服的剪刀拿出来,紧紧的握在手里。
家里不是弱小就是病号,她自已也还是个孩子呢,幸好有空间,若是真有危险就只能暴露有空间的事情了,带他们进空间先保命再说。
另一间房里,赵旭咯噔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竖着耳朵听外边地动静。
摸摸索索从床内侧,摸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这把匕首有些来历。
他的腿就是被这把匕首的主人伤的,不过最终那个敌人被他给反杀了,这把匕首就是战利品。
赵旭听着动静是朝自已房间里来得,且只有一人而已,他放下心来,慢慢躺下佯装熟睡,等贼人进来好一举拿下。
黑夜里钱小鱼看不见贼人的面容,只看见黑影鬼鬼祟祟地踮着脚,走两步停下四处张望一番,见没动静后,继续朝着赵旭那屋走去。
钱小鱼把门关上,没有上锁是因为她们家只有院门有一把锁。
跟着贼人身后去赵旭的房间,只听嗷的一声,噗通!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
心下一个咯噔,钱小鱼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推开门,因为用的力气有点大了,门撞在土坷垃的墙上传来闷响。
摇摇晃晃的门发出咯吱咯吱地响声,赵旭安稳地坐在床上,而地上趴着的是贼人,他正向赵旭求饶。
听着贼人说得话,他们似乎是熟人。
“赵旭,你敢打老子?”贼人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赵旭冷笑:“哼!我打得是半夜行凶的歹人。”
看见钱小鱼的身影,赵旭心里甜滋滋暖洋洋,嘴角带笑。
他想钱小鱼果然是关心自个的,转头看见贼人趴在地上,他又后怕起来,若是他摸去她们的房间,而自已又动不了,不敢再想下去了。
“不孝的小子,我是你舅舅。”
赵旭自然听出这是继母家小舅,继母家生了六个女儿才得了这么一个弟弟,自小就是宝贝蛋一样地宠着,他们家靠着六个姐妹盖上砖瓦房,还给废物一样地小舅舅娶了婆娘。
娇纵下养出的是废物点心,整天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专做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赵旭不理他,抬头和钱小鱼说话:“你怎么过来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想到这贼人是冲着自个来得,他摸摸鼻子很是尴尬。
“家里进了贼人,我怕他伤人。”
听他们的对话,两人似乎认识?开口问道:“你认识这个贼人?”
“嗯!他是继母的弟弟。”
“他怎么摸家里来了?”毕竟谁都知道自个身无分文来投靠未婚夫家,住在这个破房子里,还是村人帮忙拾掇的院子。
突然想到什么,一拍脑袋,真笨:“冲你来的?”
赵旭点头承认,想来是继母没有从他这里弄到钱,动了歪心思。
想着满屋子不是病号就是弱小,她弟弟过来可以搞点钱,即使偷不着被发现,也打量自个不敢拿她弟弟怎么样。
到时候一口咬定,舅舅知道外甥受伤,心疼外甥,连夜来瞧外甥。
别人也只会夸这个舅舅是个疼外甥的,若是他出来辩解,别人也会骂他忤逆不孝。
“赵旭,不孝的东西我来看你,你还把我踢伤了。
我看你就是装得,你怕死,所以偷跑回来了,对!你是逃兵,我要去衙门告发你。
让青天大老爷治你的罪,姐,姐你快来啊。你这个继子要杀人啦。”
趴在地上说话着实费劲,但声音也传老远,得亏是在村尾,四邻不靠的,否则还真以为杀人了呢。
“小弟,小弟?”久等不见冯继祖的冯氏找了进来。
手里还假惺惺的拿了一颗鸡蛋。看见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冯继祖,哭骂道:“夭寿啦,遭雷劈得不孝子,继母不放在眼里,连娘舅都敢打啦!
来人呐,杀人啦!不孝子杀亲舅舅啦。”
她一只手握着那颗鸡蛋,一只手拍大腿,大腚往地上一坐,脚上鞋子一蹬,那味儿熏得冯继祖干咳好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