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林笑才终于将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理清楚了。
当从关山口中得知那所谓的两派人时,她发现竟与自已之前的猜测完全吻合!一瞬间,林笑气得火冒三丈,在心里把那两派执行下属的祖宗十八代统统问候了一遍。
只见关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满脸无奈地说道:“唉,他们那些人为了争权夺利,斗得不可开交,而真正受到牵连、受苦受难的却是咱们这样无辜之人啊!如今,老夫也只能帮林姑娘做到如此地步了,至于日后之事,就只能看情况而定了。但请放心,只要老夫还有能力,定会竭尽全力相助于你。”
他这番话里话外所表达的意思,林笑又怎会听不懂呢?虽说在此处,关山身为庄主,看似拥有一定权力,可以为她谋取较为舒适的监禁生活环境。然而说到底,关山不过是一个奉命行事、听从主人命令的奴才罢了。
林笑强压下心头怒火,感激地对关山说道:“关老伯,我自然知晓您的处境艰难。眼下能够让我少受些苦,免受皮肉之痛,想必也是您冒着可能遭受上面人斥责的巨大压力而为我争取来的。这份恩情,小女子没齿难忘,在此先谢过您了。”
听到林笑这般善解人意的话语,关山心中不禁一阵酸楚。想到恩公的女儿遭逢如此大难,自已却仅仅只能帮到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忙,实在是惭愧至极。
正欲再开口对林笑说出一些宽慰之语时,突然看到小白步履匆匆地走了过来。只见她轻步走到关山身旁,微微俯身将头靠近关山的耳朵,轻声低语了几句。
关山听闻之后,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低下头来,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坦然地看向林笑,似乎并没有要回避她的意思,缓声说道:“小白啊,那两人乃是林姑娘的贴身丫鬟,切莫为难于她们,放她们进里院继续侍奉林姑娘便是了。”
听到这话,林笑心中一惊,脸上随即浮现出惊喜交加的神情,脱口而出道:“难道是紫娟和雪雁吗?”这两个傻乎乎的小丫头,终究还是没能逃脱那些人的追捕。
关山点了点头,表示默认。接着,他一脸郑重地看着林笑,诚恳地说道:“林姑娘,老夫也是身不由已啊,上头下达的命令实在难以违抗。不过请放心,只要人还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老夫定会保你们周全,绝不会故意刁难你们。”说完这番话,关山便不再多言,也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之意,直接转身朝着门外踱步而去。
没过多久,就瞧见紫娟和雪雁在小青的引领下,来到了林笑的面前。三人乍一见面,顿时情绪失控,又是哭又是笑的,好不热闹。
这短短几日之间所经历的种种起伏波折,着实让这三个年纪尚不足二十岁的小姑娘变得成熟稳重了不少。
这一夜,月色如水洒落在窗棂之上,屋内一片静谧祥和。分别仅仅才三天的林笑、紫娟和雪雁,此刻正挤在同一张温暖的大床上,仿佛时间从未将她们分离。
林笑心中满是感慨,她知道自已不能再向这两个亲密无间的姐妹隐瞒真相了。毕竟,正是由于她的缘故,使得紫娟和雪雁也一同身陷这艰难的困境之中。于是,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姐妹们,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们……其实,我们如今的处境皆是因我而起。”
紫娟静静地听完林笑的叙述,不禁轻轻叹息一声:“姑娘啊,原本我还以为那水溶公子对你心怀情意,未曾料到他竟会为了自身利益而派人追杀于你。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一旁的雪雁闻言,却是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嘟囔着:“紫娟姐姐,你呀就是心地太过善良,凡事总往好处去想人家。依我看呐,那水溶根本就对咱们姑娘没有多少真情实意。若真有情谊的话,怎不见他干脆利落地将姑娘接至他身旁好生安顿呢?如此这般遮遮掩掩,算哪门子的情分哟!”
听到雪雁这番童言无忌的话语,林笑不由得轻笑出声,她半靠着柔软的枕头,伸出纤纤玉指轻点了下雪雁的额头,嗔怪地笑骂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年纪尚轻懂得什么?莫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啦!”
雪雁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正欲开口反驳,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从窗外传来,那声音犹如山崩地裂一般,竟是兵刃相交发出的铿锵之声。紧接着,喊杀声响彻云霄,打破了这原本寂静无声的黑夜。
屋内的林笑、雪雁和紫娟三人顿时面面相觑,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恐之色。紫娟最先反应过来,她神色慌张地冲着自家姑娘喊道:“姑娘,快快穿好衣服,听这动静,外面似乎正在展开一场激烈的搏杀呢!”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只听得门外骤然传来一阵急促而猛烈的捶门声,伴随着小青焦急万分的呼喊声:“里面那三位,赶紧穿上衣服出来呀!那帮人杀进来啦!”
回想起此前在路上遭遇过的那场血腥杀戮,三人心有余悸。此刻听到小青如此急切的叫嚷,更是吓得浑身颤抖不已。
她们手忙脚乱地抓起外衣往身上披去,一边急匆匆地下床,一边哆哆嗦嗦地系着衣扣。雪雁早已哭得梨花带雨,抽噎着说道:“姑娘,您瞧瞧,我之前就说过吧?他当初执意送您来扬州,说不定就是存了要害死您的心呐!”
一旁的紫娟顾不上搭理雪雁,只顾低头匆忙地穿着鞋子,同时厉声呵斥道:“都到这般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些有的没的!还不赶快把衣服穿好逃命要紧!”
此时三人犹如惊弓之鸟,相互搀扶打开了门,门外小青手执长剑护着她们往后面急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