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何听着魏钟声冷静的分析,心中有些难过。
他意识到,齐画并不是天生如此,而是被这个病院逐步摧残,逐渐失去了对生活的渴望。
病院将他们都困在痛苦的牢笼中,带来了无尽的精神折磨。
“但我不能让你这样继续下去。”谢何神色一凛,
“即便系统设定你承受痛苦,我也会找到方法,打破这个循环。”
齐画看着谢何,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
“你想要释放我们,解放所有精神病人,但事情并不如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些药物,每一种药,都是有时效的。即便你解放了我们,系统依然能把我们拉回来。”
谢何的脑中快速闪过齐画的话语,他瞬间一愣,迟疑地问道:“你知道徐心的存在?”
齐画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神中却闪过淡淡的疲惫,他耸了耸肩说道:
"谢何,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徐心'。
我们就像被困在这个系统里的小白鼠,一遍遍地重复着同样的过程—— 崩溃、重生、再崩溃。
就像玩魔方一样,转来转去最后又回到了原点。
不过你好像还没搞清楚这个系统最核心的规则。相信我,等你明白了,你会大吃一惊的。"
谢何的脑海中涌现出一股强烈的悖论感。
他突然感觉到,这一切似乎脱离了人类的掌控——这样的循环和变换,超出了人类理解的极限。
"不可能……人类无法做到这一切。"谢何喃喃自语,试图理清思路,但内心的困惑越来越深。
就在这时,齐画耸了耸肩,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玩味起来。
"哇,看来你还没搞懂啊。你最后会和我一样,成为一个病人。"
谢何感觉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能感受到齐画话语中隐藏的深意,这让他既困惑又震惊。
齐画咯咯笑了几声,接着用一种略带戏谑的口吻说道:
"兄弟,你知道吗?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真正的人类了。"
话音未落,他突然向前一步,给了谢何一个出乎意料的拥抱。
这个动作既友好又略带挑衅,让谢何更加困惑不解。
谢何的身体僵硬,但他依旧保持警觉,不敢掉以轻心。
齐画抬起头,笑意依旧:“请让我加入你的团队,谢何。既然你想打破规则,我愿意站在你这边。”
齐画作为元体,或许和他有同样的系统任务,只是齐画没有完成,被困在了这里。
谢何莫名觉得有些烦躁。
齐画这个状态像那只被拴着绳子吃草的牛,即使绳子放开了,他依旧带着枷锁,自以为不能离开。
与此同时,魏钟声的脸上却浮现出不悦的神色,他打断道:
“谢何,我现在不想出去,也不想参与这些所谓的解放计划了。我要让大家都活着。”
齐画笑了笑,转向魏钟声,低声说道:“不想出去也没关系。
你知道,你完全可以‘升职’,重新成为这里的管理者。
只要让自已换一个身份,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掌控一切。”
他语气轻松,仿佛这是一个简单的交易。
魏钟声的表情稍微松动了一些,眼中闪过微弱的希望,似乎对齐画的提议产生了兴趣。
他缓缓开口,声音犹疑:"你是说……我可以交换身份,继续在这里管理这些人?"
"没错。"齐画点点头,语气轻松而略带诱惑。
"你只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交换对象。比如说,一个护士。"
魏钟声皱起眉头:"可是我之前便是由这些人转换成病人的。"
齐画挑了挑眉:"在你当病人这段时间内,难道没有看不过眼的护士吗?"
魏钟声的眼神突然变得阴郁,想起了自已被电流压制的经历。
他语气中透着一种烦躁:“有,很多,我想管教他们。"
突然,他的语气又变得犹豫不决。
"但是……我是病院的罪人,我犯过错,他们不会让我重回管理者的。"
齐画悄悄碰了碰谢何的手腕,接收到谢何向魏钟声隐瞒了他档案回溯以前的信息。
谢何的信息权限,对于他这样活了几百年的元体人类来说,藏无可藏。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即编造了一个说法。
齐画俯身向前,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说道:
"老头子,5年时间过去了,病院溃逃的人数不胜数,他们根本无暇注意到你。
而且,据我所知,你当时得知的信息,还只是初阶,毫无影响。
只要不脱离病院体系,根本没什么事。"
魏钟声的眼神迷茫了一瞬,声音中带着犹豫:"可是……"
齐画打断他:"老头,相信我,没事。"
他拍了拍魏钟声的肩膀,"这是你重新掌控生活的机会,你不想再次成为那个受人尊敬的管理者吗?"
魏钟声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他直视着齐画,声音逐渐变得坚定:
"你说得对,我不能永远活在过去的阴影中。如果真的有机会……"他深吸一口气,"我愿意尝试。"
齐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就这么说定了。接下来,我们来谈谈具体的计划……"
谢何站在一旁,心中有些复杂。
他原本想要解放这些精神病人,但眼下的局面,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齐画看出谢何的犹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解放并不意味着一定要把所有人送出这个地方。
有时候,改变他们的身份和角色,也是一种解放方式。
我们可以在这个规则体系内,重新设计新的秩序。”
谢何微微点头,明白了齐画的意思。
解放并非单纯的离开或逃脱,而是可以通过改变系统的规则,打破现有的循环。
但这还远远不够。
“可问题是,那七个病人怎么办?”谢何皱眉问道。
会议上那七个如行尸走肉般的病人,他们几乎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
齐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意,他平静地说道:
“他们?他们已经没有救了,病院在他们身上能榨取的价值已经榨干。我的建议是——纵火。”
“纵火?”谢何的眉头紧锁,不由得感到一股寒意。
“没错,”齐画冷笑着解释,“就像你我画的火柴人一样,
火焰是一种象征性的破坏方式,它可以彻底终结那些人,让病院无法再利用他们。
既然他们已经没有了自我,那不如让他们彻底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