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明与楚军在经过多年休养生息后,也开始了全力备战,都意图下一战定鼎天下。”
“三国历5年,新明军与楚军的大战,至此拉开了序幕。”
“但开战仅一年,因楚军在休养生息期间利用联盟遗产培养了大量的觉醒者,这让新明军在主战场渐渐落入下风,节节败退。”
“但是黑暗年代下的平民之血尚存,且因政策原因,新明军虽落入下方却仍能以人数优势抗衡。”
“三国历7年二月,继大战拉开的第三年,前线战场阵亡士兵已超百万,但好在我军仍保留着黑暗年代的血性,以阵在人在,阵亡人亡为理念,用累累白骨堪堪阻挡住敌人进击的速度。”
“这场战争是疯狂的,因此楚军也阵亡普通士兵达40万,觉醒者阵亡过万。”
“尽管如此,新明还是败相尽显,势力范围被逐步蚕食。”
“眼见形势如此,靖帝当即改变战略,命令部队全线后撤至叹息之墙,以此为界投入全部兵力。”
“靖帝更是亲临叹息之墙,宣告新明军,其与叹息之墙共存亡。”
叹息之墙,听到此处周毅不由得思索起来,就看靖帝的部署便可知此地重要性,恐怕是楚军进入明军腹地的必经之路吧。
似乎看出了周毅的疑惑,温权为其解惑道:
“在我国境内有数道陡峻山脉,他们首尾呼应,穿过版图中央,贯连我国南北两境,我们将这条线上的山脉统称为擎天山脉。”
“自擎天山脉以西,地势平坦辽阔,而其北边却多是山岭,其地势延绵至湖州方止。”
“出于全局考虑,靖帝便将都城望川建在山脉中央唯一的豁口处,以都城之躯为其补铸天险。”
“而叹息之墙,就是都城前的最后一道防线。”
虽然温权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但其中所吐露的信息不可谓不大。
霎那间,一地一人在周毅脑中浮现。
蜀地,朱棣。
“回到历史,这场事关新明生死存亡之战,一打便是14个月,日日夜夜......没有停过。”
“在三国历8年的三月份时,叹息之墙终是没能承受住楚国的日夜摧残......塌陷了,化为一堆碎石。”
“因此,后面的一个月间,就在叹息之墙的碎石之上,两军进入了白刃战。”
“我们不再有厚重的城墙作为依仗,我们成为了依仗。”
是啊,你们成为了山脉内众生的依仗,不需要那些修饰词汇,血泪自在其中,周毅在心中默默感叹。
“但觉醒者的力量太过强大,正面对战我们毫无胜算,唯有,用皑皑白骨去抵挡楚军的一次次冲锋。”
“四月底,阵线已然岌岌可危,全军上下无一人完好,后方增援的士兵早已是召之即战。”
“而后方招兵的限制也是一再放宽,从最初的家中独子不招,到后来变成仅未满18不招,在到后面不限男女。”
周毅不由得心下一紧,这么打下去,整个明国就要打光了啊。
虽然他根据现在所处的环境,就知道明国必然是度过了危机,但还是不由被吸引着跟随着温权的视角前进。
“然天不绝新明,经过对帝国遗产耗时尽10年的研究,终于成功研发出属于平民的信仰之物‘止戈’。”
“而随着第二代的止戈投入战场产生的极大效果,根据赵帝谋划,虽有止戈,但不与其正面交锋,而是让止戈成员避其锐气,不断地击其腹地或要地,不断袭扰。”
止戈,二代止戈?
周毅的目光不由得看向温权手腕上的手环。
从之前的战斗中他就已经推测出来,止戈大概率就是卢震这群普通人,也能释放觉醒之力的关键。
但他听得很清楚,刚刚温权说的是二代止戈,那就意味着在这之前还有一代。
可在这之前,温权从没提过止戈,想到这里,目光似有所求的看向温权。
而对面的温权,在看到他的目光从自已的手环处转移到自已脸上时,便已知他心中所想。
但他并没有如叹息之墙一般单独解释。
毕竟,这个可不是他能决定是否告知周毅的。
故,温权装作不知,接着讲道:
“而后,利用人数优势,采用人海战术,正面压迫。”
“是以,因我军的不断袭扰,楚军不得不在相应地方加重兵力。”
“此举,让本就因战线扩大而导致兵源有所不足的楚军,更加艰难,而后我军趁势以人数优势,正面击溃外围作战的所有楚军。”
“随后,因势利导,我军就地调动,迅速包围附近已占据原新明地域,各处要地的楚军。”
“楚军不得已,战略性撤退至原边界,而我军也成功与年底前收复失地,双方再一次僵持在了原边界处。”
看着停下来的温权,周毅琢磨了一下,他相信温权刚刚一定看到了他眼神中的求知欲,但温权决口不谈止戈一句,包括后面也没有再说有关止戈的任何信息。
周毅知晓,这止戈现下怕是不能多问,于是周毅只好接着后面的话题问道:
“后来,便到了今天么?”
温权重重的呼了口气,凝重道:
“后来,便只剩下家仇国恨!”
随着温权的话,吊灯轻轻摇晃,周毅顿感一股森森杀意充斥着房间,只听温权继续道:
“三国历11年,双方经过三年的半修养,半作战模式,国力都有些许恢复。”
“而在这一年,赵靖60岁,魏英58岁,争战多年的二人已是大半只脚踏入棺材,二人大概也是察觉到,此生恐是无法一统。
”
“三国历12年,经过一年的沟通,赵帝与魏英约定于边境处,签订和平之约。”
砰!
吊灯似被什么东西扯了下来,掉落至地上,温权好像没有听到,咬牙切齿道:
“然,赵帝于归途中被觉醒者袭杀,当场阵亡!”
周毅这一刻也不由得随之愤慨,一个可被称之为伟人的帝王,居然死于刺杀!
“新明闻之举境悲愤,上到老人,下至孩童,全境头戴白巾,皆要从军以报仇血痕。”
“三国历13年,赵烈继新明军位,魏桓继楚军位。”
“同年,烈帝举全境之力,挥师北伐,携先帝余威,我军势如破竹。”
“哈哈哈!可就在此时!”
“吴磊小儿居然宣称‘两军既以立国,便应尽快寻求和平,但是几年下来,仍是持续不断的战争,此情统一无望,东南为寻求和平之地,至此立国号宁,国愿世界和平,愿以兵戈息战端。’”
“狗贼若只是立国倒也无碍,但谁知,其竟趁我军挥师北伐之际——”
温权言语中压抑的怒火在此刻喷涌而出。
“突然发兵攻打我国湖州,言‘赵烈撕毁和约,聚兵国战,涂炭生灵,吴发义兵,助楚以求平息战事。’”
“哈哈哈,你说可笑不可笑!狗贼竟倒打一耙,全然不提我们靖帝被刺在先一事。”
此刻的温权,面目狰狞不堪,周毅心下不由的感慨,未曾想,一个温文尔雅的人也有如此狰狞的一面。
狂暴之后自有消沉。
似是舒缓了心中的压抑,温权声音低沉道:
“三国历16年,我军原是两线作战,一路由边境守望城北上,一路由湖州博阳城北上,而湖州地处要害之地,由此地可直驱明、楚、吴三国腹地。”
“因宁国突袭湖州,战事逐渐对我军不利,不得已下,我军改变战略,由原本的北境攻楚部队,退至守望城转为守势,而后加派兵力支援湖州。”
“而原湖州攻楚的部队,也不得不退回博阳城,欲与帝都派遣的支援部队做合围之势,反剿宁国贼子。”
“但,楚国怎么会放过次等机会,死命的咬着博阳城的部队不放。”
“直至宁国兵分两路,一路拦截我军支援部队,另一路进军博阳城。”
“如此,我军博阳城部队便陷入夹击之中,无奈放弃反包围想法,改为全力突围。”
“而后我军举国之力强攻湖州,与突围部队成功会合,可仍是是未能完全收复湖州。”
“自此,湖州一分为三,而湖州也成了三国博弈的战场中心。”
“三国历21年,三才小队,卢震所属队员姚钧为掩护队友撤退,毅然启动限制解除,英勇就义。”
突然又听到姚钧的名字,周毅的眼中也不由的泛起一抹悲伤。
温权叹了口气,感叹道:
“这场至今已长达69年的战争,囊括了三个时代,最后辉煌的帝国时代,暗无天日的黑暗时代,以及我们正在经历的三国时代。”
“希望它能在我们这个时代画上句号。”
周毅沉默不言,他已不知该如何接话,索性便不说了。
没有在意周毅的沉默,温权淡淡开口道:
“关于这档历史,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疑惑,但很抱歉,我不会在为你解答,也无法为你解答了。”
“嗯,为什么?”
周毅撇着头看向温权,眼中充满了疑惑。
温权摊了摊手,也是有些无奈道:
“我知道的就这些,至于历史中的疑点,我没有去深究,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不会也无法在为你解答的原因了。”
周毅对于温权的回答,甚为不解道:
“那么多的疑点,为什么不去了解清楚呢?”
“有什么意义呢?”
“啊?这,至少可以让事情脉络更清晰啊。”
“然后呢?”
“啊?”
“能改变已经发生的既定事实么?先帝能否因此复活?新明能否因此不再分裂?”
“不是,我的意思是......”
“那些都不重要,对于我们来说,重要的是我们能否承接住英烈的遗泽,从而完成我们这代人的使命。”
“......什么样的使命?”
两人聊到这里,温权从沙发上站起,没有立刻回答周毅的问题,走到门口时方才开口道:
“今天就先到这里,给你留点时间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要动身出发了,至于答案,我已经说了呀。”
温权回头给了他一个温和的微笑后,关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