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废物桶被推翻在地,李明从里面翻出一叠被撕碎的相片。这些照片都经过专业冲洗,但已经被人刻意损毁。他把碎片摊在实验台上,开始拼凑。
"有意思。"张琳递给他一个放大镜,"这些照片都是在同一个地方拍的。"
背景是一个装修奢华的会所大厅,水晶吊灯映照着一群西装革履的人。虽然很多面孔都被涂黑或撕毁,但从着装和姿态来看,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
"等等。"李明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在其中一张照片的角落,一个人正在把什么递给王建国。虽然只拍到了一个模糊的侧影,但那人手腕上戴着的手表非常眼熟。
"这不是彭昊的那款劳力士吗?"小王凑过来看。
"不对。"李明摇头,"你看表圈上的划痕。这是第三块表 - 属于杨云峰的那一块。"
这个发现让整个案件出现了新的联系。照片拍摄的时间是在一个月前,而按照官方记录,杨云峰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亡了。
正研究着,实验室的电话响了。是研究所的保安苏醒了。
"我想起来了,"保安的声音还有些虚弱,"那天晚上确实来了个人。他说是刘研究员叫他来取资料的,出示了工作证。但现在想想,那张工作证好像......"
"好像什么?"
"边角有点发黄,像是很久以前的。而且他的步态很奇怪,走路时一瘸一拐的。"
这个描述立即让李明警觉。他让技术组调出研究所最近半年的人事档案,重点查找这个刘研究员。结果显示刘佳已经在三个月前离职了,而离职原因是"意外事故"。
"帮我查一下刘佳现在在哪。"
没想到这个简单的查询打开了一个新的谜团。按照记录,刘佳在离职后就从这个城市消失了。她名下的房产在两个月前全部转让,银行账户也被注销。唯一的线索是一张去东南亚的机票,但机场监控显示她并未登机。
"去她的住处看看。"
刘佳生前住在城西的一栋老式公寓里。公寓已经空置了一段时间,但电费记录显示直到上周都还有人在用电。
防盗门的锁已经生锈,但李明注意到门框上有新的撬动痕迹。屋内一片狼藉,像是被人仔细搜查过。但搜查的人似乎很着急,遗漏了一些细节。
在书房的角落,李明发现了一个隐蔽的保险箱。保险箱被暴力破坏,里面空空如也。但在底部的夹层里,藏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刘佳和一个男人在实验室里。那个男人背对着镜头,但桌上放着的文件赫然写着"XK项目负责人:杨云峰"。
"有意思。"李明仔细端详着照片背面的日期,"这是在六年前,杨云峰'死亡'之前。"
突然,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李明示意所有人噤声,慢慢靠近门口。脚步声在门外停住了,接着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门开了。一个戴着口罩的人愣在门口。他显然没料到会遇到警察,转身就要逃跑。但这次李明早有准备,两名警员已经守在楼梯口。
"别动!"李明拔出配枪。那人却异常冷静,慢慢举起双手。但就在警员上前准备搜身时,他突然从袖子里甩出什么东西。
一阵刺目的闪光。等他们视觉恢复时,那人已经不见了。但在地上留下了一个U盘。
U盘里只有一个加密文件。技术人员花了两个小时才破解开,里面是一份邮件往来记录。邮件的内容十分隐晦,但其中反复提到一个词:"重生计划"。
"这不是普通的医疗项目。"张琳分析着邮件内容,"他们在研究某种基因编辑技术,能够从根本上改变一个人的生理特征。"
"包括DNA?"
"是的,但风险极高。根据这些数据,实验对象必须经过特殊的药物处理,否则很容易产生排异反应。而这种药物......"她指着一个分子式,"正是我们在王建国血液里发现的那种。"
事情开始变得清晰。王建国很可能发现了这个秘密项目,而这个发现让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答:为什么要在他死后还要潜入研究所窃取样本?
答案或许就在那个神秘的样本里。李明让人对比了研究所的出入记录。在王建国死亡前一周,研究所确实进行了一次特殊的实验。而实验的记录显示,使用的正是编号为"XK-147"的样本。
"查一下这个实验的具体内容。"
但等他们找到相关文件时,发现整个实验记录都被删除了。不仅如此,就连备份系统也被清空。显然有人不想让这个秘密公之于众。
就在这时,法医室传来消息。在那个闯入者留下的U盘表面,发现了一枚完整的指纹。而这个指纹,竟然和研究所保安室里提取的某枚指纹完全吻合。
"有人故意让我们发现这些。"李明看着指纹对比报告,"问题是为什么?"
答案很快就来了。实验室的电脑突然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附件是一段监控视频。视频显示的是研究所的某个隐蔽角落,一个人正在和王建国交谈。虽然看不清正面,但那人的步态和之前在办公室看到的可疑人物一模一样。
而在视频的最后几帧,那人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 赫然就是"死去"的杨云峰。虽然经过了改造,但那种特殊的眼神依然清晰可辨。
"这不可能......"小王看着屏幕,"DNA检测不会出错的。"
"除非......"张琳突然想到什么,"他们找到了一种方法,可以暂时改变DNA特征。"
这个推测太疯狂了,但似乎能解释所有的异常。如果真有这种技术,那么一个人完全可以通过改变DNA来获得新的身份。而这,或许就是"重生计划"的真正含义。
李明立即调出了研究所的地下室结构图。在某个偏僻的角落,赫然标注着一个神秘的房间:"基因重组实验室"。
"去那里看看。"
地下室的空气异常潮湿。当他们找到那个房间时,发现门锁已经被破坏。房间里的设备都被匆忙搬空,但墙上还留着一些照片。那是一系列"前后对比"的照片,显示了同一个人在基因改造前后的变化。
更重要的是,在某张照片的背面,他们发现了一串编号:"17-B2-045"。这正是之前在保安口袋里发现的那个房间号。
"这说明那个闯入者很清楚研究所的内部结构。"李明说,"他知道我们会顺藤摸瓜找到这里。"
突然,房间里的温度开始急剧下降。有人启动了紧急冷却系统。在刺骨的寒气中,墙上的显示屏突然亮了。屏幕上只有一行字:
"想知道真相吗?明晚八点,游艇会所见。"
但李明的注意力却被显示屏旁边的某个细节吸引。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小小的标记若隐若现 - 那是一枚火漆印的残留,图案依然是展翅的海鸥。
他正要仔细查看,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条彩信,发件人显示的号码他再熟悉不过 - 正是王建国死前最后通话的那个号码。彩信里是一张照片,看起来是最近才拍摄的。照片上是一个血字写就的句子:
"每个人都有重生的机会,只是代价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