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路亚出现在林辞视野中。
他并没有用妹妹的相貌,他和林辞又不是没见过,完全没那个必要。
路亚四下看了一圈:“看上去你很忙啊。”
林辞轻笑:“那倒不至于,毕竟有上赶着送死的。”
“呵,草菅人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倒还真是大名鼎鼎八区席主呢。”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一切的前提不是你捣鬼吗?”
“可你放纵不管也是事实……图什么呢?给外边那毛头小子演戏?哦,不对。你应该是雇了个苦力。”
“嗯……谁告诉你这折戏是演给他看的?”
“你说什么?”
林辞屈指一点,一滴血红的鲜血横亘在他们之中:“我想你不会不认识。”
路亚游刃有余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皲裂:“你干了什么?!”
林辞轻声道:“竹清罗原名塔诺莎……”
塔诺莎·露雅
……
林辞从门口处走出来,对着纪湖吟道:“看好里边那个,防止他想不开自尽。”
纪湖吟应了一声,进去了。
埃兰德从暗处走出,挑眉:“利用我?”
“实际上这也算不上利用吧?师祖,我从来没有要求强买强卖,我给出的理由实际上也不足以支撑你来到这里。说到底,一切都是自愿。”
“嗯,的确。不过你嘴上说的,这次我天花乱坠,也给不了你隐瞒的事实。”
“所以,师祖要怎么惩罚我呢?”
林辞撩起埃兰德耳畔的一缕白发,轻声问道。
埃兰德微微仰头看着他。
兔崽子长大了,比自已师祖都高了。
埃兰德沉默了一会儿,林辞替他说了:“其实从伦理道德层面讲,你罚不了我什么。”
“我邀请你来的筹码是‘你上辈子的记忆’,但对于现在的你来讲,这没有意义。你来不来是个概率问题,只是可惜,你从无与有之间选择了有。”
“明沙的死算不上意外,我的确是有死一个人让背后的东西被竹清罗注意到的想法。可实际上我并没有参与,我并不清楚实际的发展方向。”
“甚至于最后竹清罗的死,她在死之前是有反抗能力的,我没有禁止过她生的选择。您倒不如说她是心存死志。”
埃兰德笑了笑:“所以在你口中,你就成了那个从头到尾的隐形人?”
“没有实际参与?你把他们的经验扭曲,可说不上不参与。另外就是把一只极度危险的兽在他们脑中扭曲,成了一只来自边缘的至宝。我想如果不是你拉着你的小继承人,那么竹小姐也不会死……你从头到尾没有参与过的一件事,那就是杀人。”
林辞肯定的“嗯”了一声:“嗯,是没直接杀人。”
埃兰德双手抱臂:“但也算得上间接杀人了。”
“可是师祖,你看呀。我的手段并不高明,随机的概率性很大,我自已参与的痕迹也不少,那您说那我是怎么让它合理的呢?”
埃兰德沉默半响,道“……演一折戏。”
“那您知道,一折假戏最绝的地方在哪呢?”
“……”
“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这就是一场假戏。按部就班的去演,去做。人们会刻意忽略掉这场戏中的各种不合理问题,因为他们知道:这就是一场假戏。假戏而已,何必成真?”
“可偏偏这场假戏带来的后果是不可逆的。竹清罗不会复活,对于他身边的影响也是不可逆的。明沙也的确是死了,我的程序员位置上也的确有了空缺……你看,明明都是假的,可结果却成真了。”
“假因真果啊。”
“您不生气?”
“萍水相逢的缘分罢了,我与他们也不过几面之缘。我又为什么要我一个仅见过几面的陌生人而生气?”
“那就好。”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求我排查整个八区?”
林辞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我有别的事要忙,再怎么说师祖您也是曾经的全星海战力天花板。我要求您来作法,至少数百年不会有任何人来进犯,影响力再久一点,可能达到出千年。”
埃兰德挑眉:“所以说你拿你师祖当免费苦力?”
埃兰德说到后面已经有点生气了,林辞清楚这里不能多待了,把里边的两人拉出来。
他这个师祖平常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只要有了,那绝对那绝对得毁天灭地。
一手拎着纪湖吟的后脖颈,拎小鸡崽一样把他拎起来。另一只手把呆愣的路亚扛到肩上,离开了地面。
路亚可能是冲击太大,反应都慢了不少,他没有什么反应,拎着肯定是不行了。林辞还真挺怕自已手一抖把他扔了的,有反应不一样,林辞真手滑也会拉住他,抱着也不行,抱着就抓不了纪湖吟了。夹着更不行,他俩体型差不多,反正林辞是夹不住路亚的。
地面上出现了硕大的裂痕,它身旁蔓延开了无数大大小小的裂痕,直至蔓延至整个主城。
转瞬间,一座硕大的悬浮岛主城就变成了漂浮于星海中的碎石。
纪湖吟并不惊讶:“你师祖是个暴力狂吗?”
“你咋不问我干了什么?”
“哦,你干了什么?”
“你怎么这么冷淡?”
“不想说就不要跟我说话。”
“行行行,我怕了你还不成吗?其实我也没干什么,坑了他一把。嗯,大概就是把他的底牌道具坑没了。”
“那你活该。”
“嘿呀,你站哪边的?”
“我哪边也不站,我只知道你坑了他一条命,人家不冲出来弄死你都是好的。”
“嘿?你……”
废墟之中,埃兰德抬头看着林辞,没有说话。
林辞远远的喊:“你第一次踏上这里的时候,我就说过:我早已【清场】,这里没有重要的东西,你想怎么霍霍就怎么霍霍,算是你的大徒孙送给你的赔罪礼。”
林辞说完就带着他们走了。
……
松鼠早上还坐在富有古韵的地方喝茶,吃早点。
心情愉悦的松鼠觉得这茶也不苦了。看哪都顺眼极了,甚至都不打算喊门口的林辞小兔崽子了。总之松鼠现在看谁都顺眼,吃嘛嘛香。
松鼠觉得的鼠生巅峰也不过如此。
松鼠为什么这么高兴呢?因为它把几个大电灯泡撵了出去,从今天开始,它就和埃兰德独处了,每天晚上都可以和埃兰德一起睡。
虽然埃兰德可能不愿意,但没有关系,松鼠体型小。等他睡熟以后,它就钻被窝,在埃兰德身上留下红印子,没准还可以……嘿嘿嘿嘿嘿嘿。
松鼠想的太入迷,甚至到了埃兰德被它扒光了衣服,躺在床上满面潮红,任由它予给予求……结果是差点被喉咙里的茶点噎死。
果然,鼠还是不能太黄,太黄了就容易遭天谴。
但这并不妨碍松鼠把茶点咽下之后,又开始在脑子里播放起了黄色小电影,主人公是它和埃兰德。并且越播越限制级,到了最后,埃兰德都大了肚子。
“啪嗒——”
松鼠口水掉到了茶盘上,嘴里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怪笑:“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松鼠擦了把口水,开始考虑让埃兰德怀孕的可能性。
埃兰德并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他的原生种族是个单性种族,从概念上来说,埃兰德是可以怀孕的。
但是概率极低,让松鼠用一个形象的比喻形容一下,那就是一颗陨石,撞了全星海,且全星海都被炸没了的可能性。
虽然概率低到离谱,但松鼠认为,只要它努努力,那就是有可能。它可以一夜七次,七七就是四十九次,四十九四十九那就是两千零一次,两千零一两千零一那就是……
它就不信怀不上!
松鼠脚下的地板晃晃悠悠的,给满脑子黄色废料的松鼠摇醒了,跑出去看了看。
外面地表上出现了数不胜数的裂痕,不到十几秒钟的时间,整个悬浮岛就从中间炸开,成了飘洒在星空中的陨石。
松鼠站的地方是房间门处,房间并没有遭到多大破坏,它也没受什么伤。松鼠立刻发现了一头扎眼的白毛:没办法,这样的颜色在这种通体深色调的深空之中,实在忒显眼。
松鼠凭着几块陨石借力,跳到了埃兰德面前:“怎么了这是?”
松鼠在埃兰德的本人面前是不敢那么说的,还不敢那么想。万一哪天埃兰德一生气,把它扔了呢?
虽然现在也没少扔吧。
但媳妇肯定没错,天大地大媳妇最大,所以都是它松鼠的错。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办。”
“办什么事?”
埃兰德看着林辞离去的方向:“逮个兔崽子回来收拾。”
这个兔崽子只能是姓林的,松鼠刚要说话,就被埃兰德扔回了林间小筑。
大家都在客厅里坐着,看见它回来,陆倚风第一个冲上去问:“埃兰德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松鼠实话实说:“他说他要逮个兔崽子回来收拾。”
“啊,”洛伦斯道:“能被埃兰德称之为小兔崽子的只有林辞一个吧。”
孤风月惊愕:“他要打林辞?!”
盛凌风倒吸一口凉气:“开什么玩笑?”
卡尔斯:“他打林辞?林辞打他差不多吧!”
“呃……”松鼠小声道:“你们就不能对他有点信心吗?”
陆倚风快气疯了:“这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关键是他俩等级差距太大了。你他妈让一个新人玩家去打一个已经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玩家,你在开什么玩笑?”
“嗯,可这是他自已要求的。”
陆倚风:“你他妈就不会拦吗?你还拦不住他?”
松鼠:“…………”
真不是瞎说,它是真的拦不住。
洛伦斯抬头看天:“可以想起他回来的惨状了。”
卡尔斯:“唉,有那么一层师祖关系拴着,林辞还至于弄死他,不过半死是很大可能了。”
盛凌风:“我甚至觉得林辞站着让他打,林辞身上自带的的防御道具,都可以把他弄个半死。”
松鼠:“……”
咋办?这群人对你没有信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