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陶家铺子那姑娘,到底是外人,刘氏那个人精哪里管的上那姑娘的死活哦!”
“哦,原来是那姑娘!唉,好好一姑娘,就给毁喽……”
看热闹人的谈话传入了沈知珩的耳中,他不禁驻足皱了皱眉。
陶家米铺吗?
他想起姜雪落之前提过她的闺中好友,好像就是陶家米铺的。
好像那姑娘就是住在舅舅家的。
他蹙眉,看着那人明显不正常的杨家新郎。
本来他也是打算去闵玉禾住的地方打听一下的,这下正好遇上她嫁人,总要问一问有没有见过姜雪落的。
沈知珩于是带着府兵转头追上了迎亲的队伍,“等一下!”
众人嘈杂的声音暂时停顿了一下。
听到外头的男声,轿子里的两个少女都愣了一下。
姜雪落更是面色一惊,这个声音是……
“请问轿子里的是否是闵姑娘?”
有喜婆过来回话,“哎哟军爷,你这是有何贵干啊?”
“本将问这轿子里的是何人?”
“回禀军爷,正是闵小姐!”
沈知珩一听,面上闪过一抹激动。
正欲抬手要拉开帘子,喜婆忽然横在了中间。
“哎哟,这可使不得,这新娘子的盖头可是需要让新郎官来揭的!”
说罢,笑嘻嘻的看着一旁还在流着口水的杨公子。
沈知珩蹙着眉,自觉有些不妥。
“我有话要问她。”
这一声,轿内的人都听到了,二人互相看了看彼此。
姜雪落的表情闪过一抹忧伤,玉禾见了小声安慰说道:“这人是?”
姜雪落身体开始发抖起来,她摇头,“我不愿见他。”
闵玉禾这便明白了。
只听沈知珩直接问道:“闵姑娘,我想问你,可否见过落落?”
他以为闵玉禾不知道是谁,又补了一句,“就是姜雪落!”
众人微微愣住,半晌没等到人答话。
喜婆就要来赶人的时候,忽然听到轿子里的人答话道:“没有,没有见过雪落。”
沈知珩本悬着心到底沉了下去,他蹙了蹙眉看了眼还在流哈喇的杨家傻子。
“姑娘是否需要我帮助?”
“如果并非出于自愿,我可以帮你。”
里头的人显然顿了一下,末了还是出声道:“多谢沈将军,不必了。”
沈知珩颇为遗憾的点了点头。
沈知珩带人离开,这一插曲便算是过去了。
可轿子里的姜雪落死死咬住唇瓣,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没让自已哭出声音来。
经历那么多事,她觉得自已根本对不住他。
更无言面对他!
就在轿子快到城门口的时候,姜雪落和闵玉禾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等出了城,她们便找机会逃走,从此再不会回来京城。
然而,就在此时,身后忽然又赶来一群官兵。
为首的是京兆尹,身旁还跟着陶守仁和刘氏。
二人气喘吁吁跑到轿子前,刘氏指着里面的人,然后对着京兆尹道:“大人,就是她,就是闵玉禾这个贱人,杀了我儿啊!”
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起来,还不忘用手掐了一把陶守仁,也就是闵玉禾的舅舅。
陶守仁是老实人,一辈子被刘氏管着,刘氏让他向东,陶守仁是不敢向西的。
刘氏继续道:“我儿的尸体在后院被发现,不是她还会有谁?”
京兆尹得到刘氏的报案,听说凶手可能要嫁人,这可是逃走的绝佳机会,赶忙带人来追。
他厉声对轿中人说:“轿上可是闵玉禾?下来回话!”
这下喜婆也不敢出声了,她面露尴尬的看向京兆尹。
“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们新娘子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哼,不是她是谁?这个小贱人,竟然敢杀了我儿,老娘要让她偿命!”
“大人啊,你可要给我儿做主啊!”
说罢,还用眼色看了看京兆尹。
那京兆尹面露不耐,但是又因为收了刘氏的银子,也为了急于办差,于是再次狠厉说道:“还不赶快来给本官下来回话!是与不是,本官要将你们带回衙门问话!”
姜雪落与闵玉禾两人身子紧绷,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闵玉禾到底还是在生意场上见过世面的,她握紧了拳头,然后用尽力气让自已平静下来。
她尽力让自已的声音平和下去,“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并没有杀人,更不知道我那表哥已经死了。”
“你放屁,我大牛与旁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除了你还有谁?”
“你不要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什么货色,勾引不了我儿,就下了杀手!”
刘氏这话一出,众人都忍不住咂舌。
有人难以相信,有人静候下文。
与此同时,沈知珩带着府兵刚走不远,忽然他脚下一顿。
他忽然面色变了变。
脑海里响起方才见到那只轿子,里头的人称他为“沈将军。”
可自已根本没有自报家门,唯一的解释便是闵玉禾认识自已。
也就是说,他的落落与她提到过自已。
沈知珩手上的佩剑捏紧了,他倏然转身,对着府兵道:“回去,追上方才娶亲的队伍!”
另一厢,陶家宅子也被给人翻了个底朝天。
宅子里尚未收拾的喜字还随处可见。
谢云州眼底阴鸷,面上带着冰雪一般的冷硬。
他们得到消息,姜雪落最后消失的地方正是这附近。
巧合的是,这里正是她那闺中密友闵玉禾的住处。
迎风搜查完过来汇报,“殿下,院里有一具尸体,还有在尸体的手上我们找到这个……”
迎风将物件呈上,谢云州看向那只深色的香囊,上面还绣着金丝边。
少女曾经的话语还在耳边,“夫君,我要给你绣个香囊,你时刻戴着,就像我陪在你身边一样。”
谢云州眼底的嘲讽更甚了,“来啊,给孤去追上那支送亲的队伍!”
“姜雪落,你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