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话一时间不说话,他本来就想不出来要说什么,内心的火气一下让他进退两难。
沈元也就这样默默的看着他,知道方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方话也知道沈元不会善罢甘休,这一次,可算是给他报复上了。
在沈之元坐上宗主之位后,这位在可谓“决战之日”突然出现的沈元当之无愧就成为了话题的台风眼,而八岁凡人可以使用收纳咒的迷惑,也让大家对长月的珍贵度稀薄了不少,哪怕长月本人并没有那么在意,只要自已的资源还在就行了,大掌柜和大师兄还有师尊走后,他不能再那么肆无忌惮的研究创造,不管不顾的去玩一样拼搏自已的道路,只想要管好白玉兰宗的灵药房,在沈之元手底下把雅苏养大,一切好好的他便觉得足够了。
由于灵药房的特殊性,沈之元可以说是武将不通文职,她可以做到的东西,是教不了人的,灵药房总部现在只有长月一人掌事,剩下的人可以说是一直在吃老本那些已经学会的东西,虽说也够白玉兰宗如今的和平状态,但是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长月没法教人,沈元没法教人,沈之元除了灵药都能教人,只能培养这两个小孩赶紧成长,如今立刻马上广纳人才是一个绝对错误的事情。
白玉兰宗这么大个宗门,也不是说在那场压倒性的战争里没剩下几个仙灵,不过也就剩下了几个。
能达到仙灵这个层次的人很奇怪,很多人要么就根本上不去,要么就认为自已天赋异禀直接达到了羽灵。
白玉兰宗剩下的弟子还有很多,仅剩的几个其他部门的仙灵没有办法再去教授一科新的学科,更别说来分担责任了。
按浅隐上一世闲来无聊的总结,在这一世发现沈元好像是不愿意升阶以后顿悟的结果就是:
“仙灵这个阶级,并非是能划入法力高低评判的,不光是要聪明,所以那些大佬是知道一些秘密的原因,流传下来便十分受人尊敬,再一个就是,除开个人气质以及装扮,只有凡人和其他阶的仙能从肉眼看出区别,这也是那些秘密组织会被人划进法力阶级,也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原因。”
在雅苏入宗那件事情过后,为了表达对长月的歉意以及灵药房的补足,也是要让沈元尽早进阶成为仙灵,让沈元不得已要和长月一起共事,决定让两人一起成为众人的师尊,给他们拨了一大笔钱的资金,一文一武,但是都要精通对方,然后相辅相成。
长月不愿意,沈元也不愿意,但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都有自已顾虑的事情,不得不妥协。
他们心里最重的结还是沈元来的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长月想和沈元暂时和解,虽然有芥蒂,但他丝毫没有什么竞争第一之心,能得到荣誉是好事,能争取也会尽力争取,但是他觉得,他和沈元是一个宗门的,那便井水不犯河水好了。
可是沈元不这么想,沈元虽野心勃勃但不失冷静沉着,他视长月为宿敌,但他也认为长月根本不配当他的宿敌,沈元心里透彻的明白他一定比长月强,一定会比长月强。
而在沈元十岁的那一年,他没有任何的生日宴会,也没有任何名流来为他祝福。
他其实也想好好玩玩的,可是现在不是能耽搁的时候。
沈之元那日带着他和长月一起出了一个重要的商业场合,而就在那天,方话借着酒劲狠狠的羞辱了沈元一番,其中也是想要拱火白玉兰宗。
长月此时已然是少年之姿,眉宇间尽是带有清新之气的竹香茶淡,显得他尽管再成熟淡然,都像是个顽皮的小弟弟跟在大哥哥身后。
特别是在沈之元一个人去到另一边交谈之时,单独和长月在一起的样子,让沈元烦躁无比。
方话就在这个时候踩在他的自尊心和雷点上疯狂摩擦,从他的出身低贱不知是何人,年龄太小不懂事,还要让沈元好好看看,旁边从小就在白玉兰这样的宗门长大的长月是什么样的,“年纪最小进阶”是他永远不可能触碰得到,人家是多么多么的好,让他这个小孩不要太狂妄自大,他绝对不可能超越长月。
方话观察着那个年幼的沈元拥有着俗世间谈论的名气,好像他如果就把他当成一个自已家的小孩子打理得哭哭啼啼的模样,就能显得其实他才是那个厉害的人一样。
长月开口几次劝阻,提醒方话喝多了,想要将沈元护在身后,沈元却往前迈了一步开口问道:
“所以方先生您这么说教我,您就会比长月师兄更天赋异禀吗?”
长月低头眉头一舒展,轻轻的拉过沈元,然后礼貌微微鞠躬说道:
“告辞。”
沈元自进入白玉兰宗以来,他最羡慕嫉妒恨的人就是长月。
长月比他大五岁要叫师兄,从小就在白玉兰宗长大不说,他身上那一股正派的感觉才是让他最不舒服的。
或者说,他内心一直有一股这样的声音:
“怎么会有人这样完美,不可能,不可能!我才是这白玉兰宗最应该被宣扬的天才!”
然后恶心自已为什么会觉得长月完美。
“呸!装货。”
他想担得上白玉兰宗这名门望族坦然正道的气,却总是被人用邪,魔,来形容,就连有时他看着镜子里的他自已,都会害怕长大如果还是这个样子,是不是就没救了。
本来八岁的沈元在“年纪最小进阶”天赋的事情上,他是有把握的,他认为他至少都可以在十二岁成为普通仙士,和长月打个平手,却没曾想整整完了一年,那一年的沈元差点走火入魔,沈之元总是一脸淡定的模样,让他更加慌乱。
而就在沈元迷茫混乱的十三岁那一年,也就是一年前,在一场拍卖会上他串通拍卖方使用【障碍术】从沈元手上拿下来一个还算厉害的法器,当日满载而归的沈元本来就已经没有那么需要那样法器,但是方话依然借题发挥,又再一次羞辱了沈元,噼里啪啦讲了一大堆,沈元只听进去第一句。
“小孩啊,叔叔给你讲点人生不吃亏的道理,嘴硬不如本事硬,沈元,不怪我那日喝多说了胡话,你确实应该掂量掂量自已到底有几斤几两。”
沈元的火霎时间涌上眉梢,脏话成河随着拳头倾泻而出的力量最终还是在下一秒抑制住,心想不能中了他的圈套。
随之扬起笑眯眯的眼睛开口说道:
‘‘啊哈哈,没事方先生,我不需要向您一样过年被卖,不过您自已掂量的时候小心秤别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