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关正阳时代广场,一家高档理发店里迎来了张天峻和他的母亲。
“哟,天峻,今天又来做头发呀!今天是要烫还是染呀?”老板欢快的迎了上来。
“剃个寸头。”张天峻简单一句,便走向了洗发池。
“什,什么?寸,寸,寸头。”老板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张母。
“是的,寸头,麻烦您了。”张母再肯定了天峻所言,眼里却是无可奈何。
大家都知道张天峻是下关有名的篮球高手、大帅哥、流川枫,这顶极具辨识度的长刘海发型,远近闻名,就这简单4个字,”剃个寸头,“哪能不让老板心抖手抖。
“嘿,帅哥,给别人戴绿帽子刺激不?“在下关一个废弃的旧厂房里,暴头手持棒球棍叼着半支烟对着满脸是血的油头男凑耳说道。
”不,不敢了,大哥,饶,饶了我吧,我以后也不敢了。“油头男双手被吊了起来,满嘴求饶,显然被打怕了。自从西餐厅出来,暴头带着兄弟们将其囚禁并对其拳打脚踢已经整整24小时。
理发店的镜子里,张天峻的长发正被剃刀一片一片的推平,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已,心情复杂,自小学6年级起,人家说他留长发看起来好看,他就从未以如此短的发型与自已相见过。
旧厂房里,从油头男身上流了一地的血,他已经奄奄一息,一向自负情商极高的自已,已经变幻了多种求饶的方式想让暴头放过自已。
“暴哥,差不多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冰冰走到暴头身边,小声说道。
“是,暴,暴哥,您,您出完气了,就,就放我回去吧!您,您们,打我的事,我保证,保证不说,出去。”油头男听冰冰为自已开脱,就算气若游丝,依然挣扎着用含糊不清的发音配合着求饶。
暴头也觉得事情差不多了,拍了几张照片,准备发给张天峻,让他解解气,不想油头男继续说道:“暴,暴哥,张天,天峻给了你们,多少钱,我,我想办法凑,给你们,求你们,放了我吧!”
暴头一听自已兄弟的名字被说了出来,感觉到一丝危机,于是撤销了准备给张天峻发的照片。
”你说,谁叫我来收拾你的?“暴头蹲了下来,面对面微笑着看着油头男肿得像猪头的脸。
”不,不,不,我没说,我没说,我没说,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油头男知道自已说错了话,瞳孔放大,挣扎着想要解释。
”老子不是谁指使的,只是,看你这样的渣男不顺眼很久了。“暴头缓缓起身,一脚,马丁靴的头正中油头男裆部,因暴头脚上力量极大,油头男直接被这一脚掀翻在地,抽搐着口吐白沫。
紧接着暴头又冲上前去朝脸补了一脚,直接踢飞了油头男的几颗牙齿。
”暴,暴哥?“冰冰在一旁吓坏了,连忙上前拉开暴头,其他几个小混混看油头男翻起了白眼,忙上前查看,这次看来真闯祸了。
”暴哥,送医院吧?“一个小弟担忧的看向暴头。
”不行,这家伙会害死天峻的!“暴头看着躺在地上抽搐的油头男,额头也流出了恐惧的汗水。
”这也不是天峻让我们做的呀!暴哥,讲的清楚的,先送医院吧!大不了我来顶。”小弟心急的对暴头说。
“你们不懂,我进去几次了,非常了解警察办案的方式,天峻才录了口供没多久,现在他出事,如果他一口咬定我们是天峻的朋友,天峻就再也说不清楚了。天峻跟我们不一样,他还有大好的前途,我们都是社会上没人要的孤魂野鬼,他还有一个完整的家。”暴头虽是混混头子,却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那怎么办?”小弟问道。
“埋了,让他开不了口,查到我们,我抗。”暴哥说完,自已也心情忐忑的离开了厂房,到摩托车旁哆嗦着点了一支烟。
冰冰始终是个良心未泯的姑娘,她虽然痛恨油头男这样的社会渣滓,但让她配合杀人,她依然觉得罪不至死。她虽然害怕,但摆在害怕之前的,是她更担心暴哥和天峻的安危。
大家都知道张天峻和此人有过过节,要查到天峻和暴头密切来往也非难事。油头男还在旧厂房的时候,顾及到带着这么严重的伤者去医院就医,必定是要被警察问询的,最后只能由冰冰一个人扛下了所有,她说因为自已受到性骚扰,所以趁其不备,打晕了油头男并对其进行了折磨。
几天后,油头男住在医院,因为伤势过重,变成了再也无法开口说话的植物人,虽然油头男再也没办法开口指认殴打自已的人了,但原本以为事情可以以油头男骚扰冰冰,冰冰正当防卫来结案的时候,冰冰被判成了防卫过当。
冰冰脱下了性感的皮衣皮裤,穿上了囚犯的衣服,坐在警车里被送往监狱,根据伤情鉴定结果,油头男的伤情鉴定达到了轻伤1级,冰冰被判刑2年。她虽然沦为了囚犯,但为了自已所爱的男人,她并不后悔,只是她不知道,她出来后的身份,是不是会被张天峻嫌弃,是不是给了本就只把自已当妹妹看的男人一个更不般配的理由。
天峻脱下了自已的皮夹克,穿上了休闲运动服,坐在自已父亲的宾利车里,一家三口一起送其去征兵办开启他新的人生。
他并不知道,自已的好兄弟暴头,和自已最好的女性朋友,冰冰,在他寻找新生的时候,本就颠沛流离的日子,又因为帮他出气而更加的雪上加霜了。
暴头一个人早早骑着摩托到了征兵办不远的地方,看着天峻一家人下车,看着他的母亲温柔的用手抚摸着自已儿子的面颊,不舍的拥抱。心中五味杂陈,其实当兵一直都是自已从小的志愿,但他没有父母,他和冰冰都是孤儿,很多人欺负他们,如果他不够凶猛,就没有办法保护自已,也没有办法保护冰冰。
他不在自已身上纹满鬼画符似的纹身,就没有人怕他,所以他只能变恶,变坏。
还记得冰冰第一次去酒吧上班,被小混混欺负的时候,他打砸了一酒吧的人,虽然冰冰丢了那里的工作,但她到其他酒吧上班,人家听说是暴哥的妹妹,却再没被骚扰过。
“暴哥,暴哥,冰冰的车还有两个路口就到监狱了。”狼牙耳机里传来小弟的声音。
这就是他和天峻不同的世界,他们的命,和天峻的命无法交合的地方。“兄弟,祝你好运,当个好兵。”遥远的口语,送给他最羡慕的好兄弟,暴头回头跨上摩托,冲着押送冰冰的警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