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你这个废物!”
“有本事给老子站住!”
张鹏宇咆哮着扑向替身纸人。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飞快出了文庙街。
陈默从大树上滑下来,悄悄的跟随着,操控替身纸人朝更加偏僻的地方移动。
大约两公里外,就有一条从城边经过的小河。
没有开发,十分荒芜,平时就少有人去,更别提晚上了。
他要将张鹏宇引到那里去。
他不知道张鹏宇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张鹏宇现在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了。
那晚被辫子姑娘把后背打出一个大洞,依然安然无恙。
现在,还能变成这种十分恐怖的僵尸形态。
陈默现在的能力,并不善于当面搏斗,面对面硬对硬肯定会吃亏。
他必须用其他的办法,解决这个麻烦。
夜幕下的河流,十分寂静。
荒草在河畔摇曳,水流发出微微的潺潺声。
陈默小心的操控替身纸人,一路跌跌撞撞将张鹏宇朝河边引去。
他必须和纸人保持一定距离,术法才能生效。
张鹏宇就在前方大约二三十米的位置,只要回头一跳,就能像炮弹般冲到他身前。
在这种情况下,陈默既要注意隐蔽,又要保证纸人不被张鹏宇抓住,十分艰难。
所以,纸人的动作看上去很惊慌失措。
“呵呵呵,你那些东躲西藏的小把戏没用了,我看你还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但好的是,失去理智的张鹏宇,还以为是自已把陈默吓的屁滚尿流,逐渐兴奋起来。
苦守了好多天。
憋了一整晚。
这才是他的复仇时刻。
这才是猎物逃跑时该有的表现!
他所有注意力都在纸人身上,完全没有意识到,真正的敌人在他后方。
清凉潮湿的河风拂面而来。
水流的潺潺声在夜色里逐渐清晰。
河面已经很近了。
“去死吧你!”
张鹏宇和纸人只有一步之遥,他暴跳起来,朝着纸人伸出兽爪般的手。
“跳!”
陈默赶紧对着纸人用力一指。
纸人纵身一跃,越过荒草,跳进河流。
张鹏宇乌黑锐利的手指,与纸人擦身而过。
水流淹没纸人的身体,纸张迅速发软,沉了下去,只剩一个模糊的黑影。
“走投无路了想水遁?没门!”
张鹏宇狞笑一声,像一块巨石砸进河里。
轰!
大片的水花溅出去老远,水面剧烈的动荡起来。
但他肌肉发达的双脚下只有碎石,没有踩中任何人。
在他起跳的瞬间,陈默就控制着纸人,拼力朝其他方向移动。
张鹏宇眯起眼睛,紧紧盯着动荡的河面,忽然瞥到一道黑影,猛然出手。
哗啦啦!
水花四溅,手里抓到的只是散发着臭味的废弃垃圾而已。
“玛德!”
垃圾被捏的粉碎,张鹏宇彻底失去耐性,在河里横冲直撞。
而陈默控制纸人在水中游出一段距离后,任其下沉,然后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退到远处。
薄薄的黄纸,禁不住水的浸泡,很快就全部融化。
而那滴本命精血,也被水流稀释到气息全无。
“断了。”
阴森的地下室。
罗盘上,那金色的指针突然回归原点。
压在罗盘下面的小小纸人,同时化为灰烬。
“气息断了!”
裘老道的老脸瞬时阴沉下去。
“出来!”
“给老子出来!”
“缩头乌龟,废物......”
张鹏宇在水里疯狂的咆哮咒骂,以一已之力为这个偏僻的河流带来了喧嚣。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他自已无能狂怒的回音。
良久。
河边终于安静了。
浑身湿漉漉的张鹏宇,艰难的爬上岸,躺在荒草之中,呆滞的望着黑暗的天空。
那三罐黑气带来的力量已经过了时效。
肌肉消退,他又变回那副苍白无力的弱鸡模样。
河水很冷。
但他的心更冷。
他忽然明白,根本就没有什么复仇时刻,自已这一晚完完全全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他不是猎人。
他才是那个猎物!
人家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玩弄一番后,就潇洒离开了。
想起那张没有五官的模糊面具,张鹏宇打了个寒颤。
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太可怕了!
悲哀的是,还有更可怕的事在等着他。
任务又一次失败,该怎么向老怪物和罗振刚交代?
“反正我现在又不会死,我为什么还要回去?”
浑身发颤,张鹏宇惶恐许久,突然心一横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向远处。
望着他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陈默终于松了口气。
既然杀不死,那就不用杀。
只要能让那一伙人以为陈默已经跑了,把注意力从文庙街转移开就行。
灯下黑。
至少短时间内,陈默不会再有麻烦了。
别墅里。
“干爹,他还是不接电话。”
罗媚儿打了许多次电话,听到的都是忙音,柳眉微皱,转身向罗振刚汇报这个坏消息。
罗振刚脸色阴沉,沉默的抽着雪茄。
“干爹,不值得为这种垃圾生气,气坏身体不值当。”罗媚儿倒了一杯热茶,小心的放到罗振刚面前,美眸中满是关切。
罗振刚没有动,目光隔着烟雾瞟向一身黑袍的裘老道。
“罗总,面具人深不可测,拿不回无字书也是意料中事。”裘老道很平静。
“裘老,我想说的不是这个。现在你还信他那些鬼话,以为他真有什么线索?那根本就是他为了逃跑,编造的借口吧!”
罗振刚冷笑。
“现在他人跑了,音讯全无,我们竟然被一条狗耍的团团转,你不觉得好笑吗?”
张鹏宇和本命精血的气息一同消失,很难不让他怀疑。
“罗总过虑了,虽然老朽不才,但还不至于蠢到完全相信一条狗的话。没了狗食,他自然会回来的,罗总完全不需要为这种小事挂心。”
“好,我等着他回来喂狗!”罗振刚吸了口气,仍然忧心忡忡,“陈家那边怎么样了?”
“不出三日,就有结果。”
“他们最好没有背地里耍花招!”罗振刚捏了捏眉心,“最近事事不顺,裘老,重新借运的事该提上日程了。”
裘老道似乎早有准备:“罗总以为范家如何?”
“范家?”罗振刚眼睛一亮,“这两年靠开酒楼新起来的范家?媚儿,马上搜集他们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