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聊着天,时间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就到了何雨婷家。
她家住在一条小胡同里,跟赵姐家一样,也是平房小院儿。
带我进了院子,把我带到了她父母的房间。
屋子里她父母都在,她母亲怀里还搂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
这一定就是她的侄子了。
此时那孩子应该已经睡着了。
一边的床上,还坐着一个看起来大约七八十岁的老爷子。
何雨婷给我介绍,说那是她的爷爷。
又分别给我介绍了她的父母。
老两口倒是很客气,忙让何雨婷给我洗水果。
由于已经有一位先生要来看事儿了。
我就不能再伸手了。
可是我只看不说话,不发表意见还是可以的。
我坐在沙发上,仔细观察那个孩子。
就发现那孩子很瘦,看起来就像是营养不良似的。
那孩子在奶奶怀中,一只右手露在外面。
他的手心正朝着我的方向。
那孩子的手心已经微微有些肿起。
我直了直腰,仔细观察那孩子的面相。
他紧闭着双眼,眼窝深陷。
这时,我把天眼打开,再次看去。
那孩子眼圈隐隐有一团淡蓝色的气体在萦绕。
露出来的右手上也有淡蓝色的气,不过比眼睛周围的淡了一些,不仔细观察,几乎看不出来。
这明显就是被鬼缠上了的征兆。
正这时,外边大门响起开门声。
我借着院子里的灯光向外看去。
只见门口走进来两个人。
走在前边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这不用说,自然就是何雨婷的哥哥了。
他身后跟着的那个人尤其惹人注意。
因为他那一身打扮也真是太抢眼了。
他头上戴着一方黄色的九梁道冠,身上穿着一件黄色的法衣,上面绣着两条龙和八卦图,脚上穿着一双千层底的靸鞋,手上还拿着一尾拂尘。
我刺儿了滴!这是什么高人啊!
梁叔曾经跟我说过,道士的等级,是从法衣的颜色区分的。
等级从低到高分别是白,黑,绿,青,红,黄,紫。
法衣也就是我们俗称的道袍。
其实道袍还分很多种类,其中包括大褂,戒衣,法衣等等。
看着这个道士,至多也就五十岁,竟然能穿上黄色的法衣,这得有多厉害!
只见那位道长,在何雨婷哥哥的带领下,昂首阔步,足下生风就进了屋。
这时,何雨婷刚好端着洗好的一大盘水果进了屋。
她忙把我介绍给她哥哥。
“哥,这是我朋友吴旭东。”
说完回头又对我说道:
“吴旭东,这是我哥何大勇。”
她只说我是她朋友,我知道,这是避免引起那位道长的误会。
何雨婷的妈妈急忙说道:
“仙长啊,麻烦您啦,可给我孙子瞧瞧吧,这可是我们家的独苗啊。”
那位道长手中拂尘一甩,单掌合十道:
“莫慌莫慌,待贫道看完,自有计较。”
这时,就看那位道长并没有去看孩子。
而是走出门去,把院子里里外外看了一个遍。
回来之后,又在屋子里东看看西看看。
最后才来到何雨婷妈妈跟前,伸手就拂上了孩子的寸关尺,也就是手腕上。
摸了一会孩子的脉象,这才说道:
“把小公子的生辰报上来。”
何雨婷妈妈急忙报了孩子的生辰八字。
那道长在指间好一番的推演。
这才开口说道:
“哎呀!不得了啊!你家这位小公子,竟然是阴阳先生的命格,他将来是要吃阴间饭的啊。”
何雨婷问道:
“仙长,那我侄子这手是怎么回事啊?”
那道长捋了捋胡须,说道:
“那自然是阴间差役急着拉他去履职,拉的次数多了,他的手自然就受不了了,所以才有了如今的症状。”
额!我一听这个道士说的有点儿不对味儿啊。
怎么就阴阳先生的命格了?
怎么就阴差拉着去履职了?
我跟黑白无常这么熟,怎么没听他们说过还有这种说法!
根本就是驴唇不对马嘴,我倒要看看接下来你还怎么说!
这时,何雨婷妈妈就问道:
“仙长啊,那怎么才能让我孙子把这个劫给度过去啊?”
“那自然是让你家小公子快快上任,领了阴阳先生的职位,以后阴差不找他了,自然也就没事了。这个法事,贫道就能办理。”
哎呀我去!哪有五六岁的孩子就当阴阳先生的啊?
这时,何雨婷说道:
“那就有劳仙长给我侄子办理一下任职的法事吧。”
那老道又说道:
“办理费用需要五百块。”
何家所有人都表示可以接受,都希望那老道快点给办理法事。
何雨婷的妈妈还说道:
“仙长啊,那就麻烦您快些给我孙子办理法事吧,您看看,这都十一点多了,眼看着就到十二点了,我孙子只要到了晚上十二点就开始哭,可准了。”
这时就见那个老道眉毛一挑说道:
“不过还有一事,贫道可要事先言明。”
何大勇也是急得不行,对那老道说道:
“仙长啊,有什么事您就快说吧,这眼看着就到十二点了。”
老道这才缓缓说道:
“你家的小公子,若是做了阴阳先生,可就要承受五弊三缺的命运啊……”
接下来,他把五弊三缺是怎么回事说了一下。
说到最后的命缺的时候,特意说道:
“这命缺啊,自然就是短命了,有可能活到三四十岁,也极有可能活不过十岁,这些就要看天命运数了。”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何雨婷的爸爸,这时开口了。
“仙长啊,那有没有能让我大孙子正常过日子,还能寿终正寝的法子呢?”
这时我就看见那个老道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我再看向何雨婷,就看她也是眉头一皱。
对于专门研究人类微表情的她来说,应该也发现了这个老道的不对劲儿了。
就听那老道说道:
“方法嘛,也不是没有,只是很难,费用也很贵呀。”
何雨婷跟她哥哥异口同声说道:
“仙长,多少钱?您说。”
“嗯!需要两千块呀,就这个价格,贫道还是看在跟何居士的缘分之上。”
何大勇说道:
“好好好,只要能治好我儿子,两千块我们也认了,还请仙长快些施法救我儿子吧。”
那老道答应一声,就要布置法坛。
就在这时,摆在一旁八仙桌上的老式座钟,敲响了零点的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