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周围的环境已经是变得陌生,耀眼的阳光从窗外照进,似乎有淡淡的花香飘入啸天的鼻子。
这里?好像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天花板和之前看到的的不一样呢。
周围悉悉索索的动静也渐渐变得清晰,听觉也是慢慢恢复了过来。
一个不用看清也觉得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啸天,你终于醒了!”
这个粗犷却温柔的声音,是师兄吗?
啸天努力地想要看清楚,那人却是马上跑了出去。
“师父,师弟他醒了!”
……
一段时间的恢复后,啸天的视觉和听觉都恢复到了正常的情况。缓缓起身,打量着周围这无比熟悉的环境。
这里,是临水观?
没一会儿,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两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师父?师兄?”
……
按照师兄的说法,他回来本市后,在吃饭时昏迷过去,还摔到了后脑勺,到现在已经昏迷了三个多月了。
在医院住了一个多礼拜后,医生也无计可施,便把他给送了回来,之后便一直在临水观中休养。
师父在看到啸天醒来后,询问了啸天的情况,得知他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异常,也是放下了心,但毕竟还有事务要忙,也只好留师兄看着啸天,自已先去处理要事,之后再赶回来带啸天去医院详细检查。
啸天还是感觉很疲惫,师兄连忙把他抱住,缓缓放平在床上。
“累了就睡吧,我在旁边呢。”
明明自已已经长大了,但是师兄的声音却还是能让啸天马上安心下来。
小时候,师父不会带孩子,也是师兄这么照顾着自已的。
轻轻嗯了一声,啸天便闭上了眼睛。
梦里,似乎回到了小时候,师父把他带回来,可他并不会照顾孩子。一直都是年长自已的师兄在照顾着他,走不动路的时候总能撒娇地爬到师兄的背上,偷吃贡品被罚不能吃饭的时候,也是师兄背着师父偷偷把自已的晚饭送给他吃。
小时候,师兄总比他高很多,他跑过去抱师兄,头总是连师兄的胸口都碰不到。
冬天天冷,他还记得那次抱着被子钻进师兄的被窝,要师兄抱着睡。
对了,还有那一次,他感冒了,也是师兄抱着他的睡着的……
感冒那一次,抱着自已的是师兄吗?
美好的梦境突然开始坍塌,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们神情悲伤,好像是失去什么重要的人一样。
其中一个老虎的长相……好熟悉……
为什么?看着他模糊的悲伤的脸,啸天却能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温暖?
啸天努力想要看清他的脸,却是猛地从梦中惊醒,师兄一脸担心地用他那只宽厚的大手轻拍啸天的后背。
师兄眼神关心而又疑惑。
“啸天,你为什么哭了?”
“诶?”
啸天惊讶地摸了摸自已眼角,却发现眼泪已经盈满了自已的眼眶。
“对啊,我为什么哭了?”
师兄担心地摸了摸啸天的头,就像小时候那样,却不知怎么安慰。
“可能,只是因为做噩梦了?”
啸天还是有些恍惚。
“嗯,梦里,不是你和师父,是其他很多我好像熟悉的人,他们很伤心……是因为我?”
啸天只觉得自已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已遇到了很多妖怪,还成为了他们的老师,和他们一起生活。
原来,只是一场梦啊……
道观的后山,两人像以前一样在这散步,师兄有意放慢自已的步伐。
师兄叫樛木,也是师父取的名字,就算现在啸天已经成年,他还是高了啸天半个头。
樛木的脸算不上精致漂亮,但五官端正,眼睛不大,但眉毛很粗,可以说是一脸正气的那种长相。
啸天看着师兄的脸,还记得曾经上大学前还问过师父,自已的名字为什么和师兄的差这么多。
记得当时师父说把自已捡来的时候,自已已经是奄奄一息的状态了,命格里还有一大劫,现在能这么健康,也是他没想到的,当时也只想着贱名好养活,便取了这个名字。
没想到师兄完全没嫉妒这个新来的小弟弟,甚至还是孩子的他就已经完全照顾了啸天当时的吃喝拉撒,换尿布什么的都是师兄干的,现在的啸天这么健康,说都是樛木师兄的功劳也不为过吧。长兄如父,说的还真的一点没错。
樛木也转头看啸天,正好与啸天的眼神对上,连忙移开了视线,假装不经意地瞟向远处的风景。
“这次回来,就别走了,留在观里吧。”
樛木并没有上大学,读完九年义务教育就回道观了,但他自学了很多大学的专业课程,在他眼里,相比于系统的学习,自由地学习更加高效。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坚持读完大学的啸天因为找不到合适工作,考虑回道观时,就因为怕被师兄嘲笑,犹豫过很长时间。
不过还好,师兄并不是喜欢落井下石的人。
“嗯,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嗯,那就好。”
“呃,师兄……”
“怎么了?”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悲伤的梦。”
“是嘛。”
两个人聊着天,朝着随意的方向走去,两个人的语气都很平淡,就像是没有没有波澜的水面一般。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和,很重要的人。”
樛木笑了笑,突然搂过啸天到了自已的怀里,就是从前一样,但是这次,他拥抱的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用力。
“不重要吧,至少你没忘记我和师父。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啸天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过了很久,师兄才松开了啸天。
“没事,你没事就好。当时不光是医院,连师父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我当时真的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啸天知道,师兄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他能说这话,证明是自已的昏迷让他真的着急了。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现在,我已经不会再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