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玫去谈解约的事情，叶清无聊地在公司晃了一圈露了个脸，琢磨着就算要走也得把这个月的基本工资拿到手。
刷存在感任务达成，叶清也没打算多留，给刘安玫发了条消息：钟医生那。
出公司的时候刚好看着一辆酷炫的大红跑车非常嚣张地停在了公司门口，一袭红裙的李粒粒非常霸气地下了车。
看到叶清的时候李粒粒抬手摘了眼镜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登登登地跑过来，按着她的头给了她一个熊抱：“哎呀我的亲亲小学妹，这么久没见，有没有想我呀？”
叶清：“······唔，你的胸怼我脸上了。”
李粒粒退后两步，放开了手，打量了叶清半分钟：“啧啧啧，半个月不见，小学妹越发好看了，被滋润地不错呀~”说着还冲叶清抛了个媚眼。
叶清忍不住红了耳尖，滋润这个词让她不可避免地想歪了，如果李粒粒真的是那个意思，那么她确实被江行歌滋润得不错。
李粒粒眼见着叶清的耳朵一点点红起来，这点艳色慢慢烧到脸上，平时看起来冰冰冷冷的小学妹这会儿看起来完全不一样，透出一股遮不住的诱人。
她随意一瞥，冷不防看到了叶清花了三层遮瑕想要遮住的痕迹，眉毛一挑：“啧，你们睡了？”
叶清有点惊讶：“嗯？”怎么回事，难道你知道我和江总领证了？
李粒粒凑近叶清的耳朵：“我说的没错吧，赵公子技术怎么样？”
叶清：？？？
“这和赵公子什么关系？”叶清茫然，心想上次见到他还是半个月前呢，而今我都是已婚人士了。
这会儿轮到李粒粒惊讶了：“怎么，你难道不是和赵公子睡了？不会吧，我看着你喝了那杯牛奶啊，赵公子那么喜欢你怎么忍得下去。哎呀去深山老林拍半个月的戏外面居然已经变天了么？”
叶清立马抓住了重点：“所以说，那杯牛奶里有东西······去你大爷的，你给我下药。”
李粒粒呆住了，她不知道是有生之年听到仙女小学妹骂脏话魔幻些还是给小仙女下药不打自招结果还害得小仙女失身他人魔幻些。
李粒粒沉默了，她想问我狡辩一下还有用吗？我这不是以为你们俩两情相悦就差一把火了吗？本来还以为自已即将促成一桩姻缘来着。
眼见着叶清脸色越来越沉，李粒粒只好开始狡辩：“赵公子是真的喜欢你。”
叶清都要气笑了：“你觉得吴域也是真的喜欢你？”吴域是李粒粒的金主，和赵风平一挂的纨绔子弟。
然后李粒粒脸色也沉了。
叶清垂下了眼：“粒粒姐，不要这么作贱我，我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才怎样呢，才参加那些聚会的吗？
不是的，她有时候也想的，想着要不然在看上她的人之中随便挑一个算了，不就是找一个金主吗？娱乐圈多得是这样的事，别人可以，自已为什么不可以呢？叶清沉默了。
“不是的，小学妹你不是·······很需要钱么？而且姓刘的这样封杀你，我就是觉得，那啥找个靠山你也就不用这么苦了，刚好赵公子看上你了，你不也对他感觉挺好的吗？”
叶清深吸了口气，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里：“多谢学姐费心，之前是我语气不太好，抱歉。”
她眉目平静，好像刚刚那一点怒气都是错觉，之前耳尖染上的颜色也不知何时散了个干净，一眼看过去，让人有一种连睫毛都是霜雪凝成的错觉。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叶清找了个借口溜了。
“小妹儿，打哪儿去呀？”司机操着奇怪的口音问。
叶清摸出口罩戴上，冷黑色的口罩和米白的羊绒衫看着不太搭，却又矛盾地很好看。
叶清的声音从口罩下传来：“镇南路。”隔着一层布料还是可以听出年龄不大，音色又清又冷，仔细一听还可以听出无意中带上的软糯。
“呦，小妹儿是南方人吧。” 听着是个问句，却是个肯定的语气。
“嗯。”叶清淡淡回了句，掏出耳机戴上。
司机还想唠嗑几句，看叶清这拒绝的样子只好悻悻闭了嘴，心里默默吐槽一句这妹子咋这么冷呢。
叶清戴上了耳机，实际上却手机都没有打开，白色耳机线很敷衍地垂着，开了点车窗，有微微的风，街景退得很迅速，模糊成虚影。
叶清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到了，司机在超速的边缘线试探，硬是把出租车开出了跑车的气势，收了钱之后很利索的走了。
镇南路是一条既不算繁华也不算萧条的路，叶清七拐八拐，进了一家很不起眼的小店，进去才发现空间其实不小，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很安静地坐着，眉目沉静，手上捏着一只钢笔，手指修长。
叶清的眼神在他的手指上落了几秒，在他面前坐下，开了口：“我药吃完了。”
医生笔下不停，还是抬头看了她一眼，拧了拧眉：“你用量太多了，这样不正常，你最好······”
“钟医生，”叶清打断了他：“我没有抑郁症，你不用再劝了，再给我两瓶安眠药。”
她耳机线还没拔下，算准了医生会接着说下去。
叶清实在是很难搞的病人，钟夏的眼神从她那张冰冷的脸跳到了她的右手，手指纤细，手腕也纤细，就算是藏在长长的衣袖下，也必定戴着宽宽的手环或者护腕。
钟夏本着悬壶济世的职业道德劝了叶清十分钟，叶清很安静地坐着，是好学生的那种坐姿，脊背挺直，双腿并拢，眼睫却垂着，左眼皮上有一颗浅棕色的痣，阳光洒进来，痣也染上了金色，像蝴蝶翅膀上不小心抖落的一颗磷粉。
声音停了，叶清抬了眼，于是那颗磷粉便折进双眼皮的褶皱里，倏忽不见了。
钟夏没有再说话，目光又回到叶清的脸上。叶清摘了耳机，慢条斯理地卷耳机线，悠悠开口：“钟医生，你会弹钢琴么？”
然后叶清像往常一样被轰出去了。但是反正药也拿到了，叶清也没打算多留，很敷衍地给了一个笑：“谢谢钟医生。”还鞠了一躬。
钟夏压着怒气：“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听，你下次不用来了，我不会给你药的。”
叶清没有在意，上次钟医生也是这样说的，她乖巧地点头，平时压着的那丝软意便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好的，下次我让玫玫姐过来。”
钟夏：······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