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偷瞄了她一眼,见她骂的口干舌燥,于是装傻充愣,摇头否认,一问三不知。
“县主,我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齐如意谅她没那个胆子,冷哼一声:“今天先放你一马。”
虞晚见人终于走了,长舒了一口气,小手拍了拍胸脯:“我今天过得如履薄冰啊。”
正当她准备起身离开时,陆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戏谑凉薄的声音在她耳畔炸开。
“姑娘,下次记得藏好点。”
虞晚吓得脚下一个踉跄,这口气还是松早了,她牵起一抹假笑,正要转身与这人诡辩,下一瞬,陆衍的面容映入眼帘。
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虞晚来不及反应,直接被陆衍给吓晕了。
陆衍一向波澜不惊的漆眸中出现了难以掩盖的震惊,他长得竟有如此吓人?把这小姑娘直接吓晕过去。
他也不知道自已出于什么想法,本来都走出去老远了,又反折回来,刚好看到她坐到地上一动不动的被人骂,全程没有皱眉,仿佛骂的不是她似的,真是奇怪。
“真晕了?”陆衍不信邪的掐了掐虞晚的脸颊,水润光滑的触感让他微凉的指尖发烫。
他把指尖放在自已的唇上,指尖残存的余温还能感受到,陆衍心中莫名闪过一个念头,她哭起来一定很好看。
陆衍察觉到自已在想什么时,脸色骤然一沉,他修长的手指抚上虞晚纤细的脖颈,只要他稍微一用力,此人的脖子就会扭断。
远方突然传来绿珠的叫喊声,眼看着离这越来越近,陆衍只能放弃那个嗜杀的念头,飞身闪到假山的洞口内。
绿珠刚好在他离开后寻到了此处,见虞晚躺在地上,她吓得赶紧跑过去把人扶起。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别吓奴婢啊。”
可惜虞晚被陆衍吓得太惨了,此刻陷入了梦魇,完全不知道公主府因着她的晕倒乱成一团。
“晚晚,你身上好香。”陆衍精瘦的腰腹暴露在空气中,他轻挑着虞晚的下巴,薄唇慢慢贴近。
女子的娇吟声从樱唇中溢出,双颊酡红,媚眼如丝,虞晚在一旁看的面红耳垂,这是造什么孽了,她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麻烦事却接踵而至,希望对方不要认出她来。
梦中二人缠绵悱恻,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虞晚想走却走不了,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他们痴缠。
突然画面一转,虞晚见梦中的自已绝望的蜷缩在榻上,捂着腹部想要挪到门口,咚的一声,摔到了冰冷的地面:
“来——来人啊,救救我的孩子。”
虞晚也感受到她的悲凉与无助,眼泪不知什么时候爬满脸颊。
“刘太医,阿晚这是怎么了?”阮氏和谢红樱守在床边,紧张地询问太医。
刘太医感到十分棘手,翻了翻虞晚的眼皮,皱眉道:“回公主,小姐身体很健康,老夫也不知问题出在哪。”
谢红樱犀利的目光移向绿珠,“你是怎么伺候主子的,阿晚到底在宴会上遭遇了什么,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本宫。”
绿珠吓得瑟瑟发抖,赶忙把宴会上发生的事都告诉大长公主。
谢红樱没想到外孙女受了这么多委屈,还是在她的公主府,这要到了外面,还不得被人欺负死。
她不想同侄女计较,并非是怕了她,岂料她那闺女嚣张跋扈,就差骑在阿晚头上了,还有定国公府,真当她谢红樱是死了吗,敢如此作贱阿晚。
正当情况焦灼之时,虞晚悠悠然睁开眼,她茫然地盯着床幔,发出疑问:“我这是在哪啊。”
阮氏喜极而泣,抱着虞晚痛哭:“阿晚,你吓死娘了,你这是怎么了。”
谢红樱也围了过来,眼圈微红,她这辈子活着就是为了女儿和外孙女,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们,就算拼了她这条老命。
“阿晚,告诉外祖母是谁把你打晕的,敢在公主府行凶,反了天了。”
虞晚坐直身子,乌溜溜的眼眸闪了闪,灿若星辰,说出的话也无比熨帖。
“外祖母,没人欺负阿晚,是阿晚贪玩,爬到假山上,脚滑摔了一跤,然后就晕过去了。”
谢红樱表示怀疑:“真的?你可不许骗外祖母。”
虞晚指了指她衣裙,撅着红唇委屈道:“外祖母,你看我的襦裙都脏了,阿晚不会骗你的,要是骗你,你就罚阿晚一天不许吃饭。”
谢红樱心软的一塌糊涂,慈爱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可怜见的,外祖母就姑且相信你了,让阿晚饿肚子,外祖母可舍不得。”
“公主,王公公来了,快去接旨吧。”门外邱嬷嬷的声音传来。
“我和卿儿随后就到。”谢红樱也不敢怠慢,嘱咐下人照顾好虞晚,带着女儿匆匆赶了过去。
虞晚屏退下人,只把绿珠留下,思忖片刻:“绿珠,你找到我时,可看到周围有什么人吗?”
绿珠摇头:“小姐,奴婢捡到手帕就往回赶,结果发现您躺在地上,都快吓死我了。”
虞晚双手环膝,樱唇紧紧的抿着,她不会看错的,他就是梦中那男人,想到梦中自已惨死的画面,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行!她得出去瞧瞧,至少要知道那男子的真实身份,有备无患。
“绿珠,扶我起来,我要出去看母亲受封郡主的场面。”
绿珠担心她身体吃不消,劝道:“小姐,外面天寒地冻的,您才刚醒,就别出去了。”
虞晚清楚她的身子骨,晕倒完全是被那人给吓的。
“我没事,这么喜庆的事,做女儿的怎么能不在场呢。”
绿珠拗不过虞晚,只好作罢,给她又添了件外衣。
虞晚出去时,见母亲被人围在中间,脸上洋溢着笑容。
忽然,她眼神一瞥,注意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她的好姑母虞程岚,还有那位把她推下冰湖的顽劣表哥。
姜鸿宝也看见了虞晚,兴奋地拽着母亲的衣服,顺着虞晚的方向指了指:“娘,是阿晚,咱们过去和她打个招呼吧。”
虞程岚此刻肠子都悔青了,谁能料想到阮氏一个孤女竟然一跃成为大长公主的女儿,如今还被封为郡主,要是她没和大哥和离该多好,这样她们虞家也能跟着沾点光,突然儿子的叫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宝儿,你说谁?阿晚!她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