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叶家来摊子上闹事,江月也是跟着来坐镇,没想到遇上了这事儿。
得到消息之后,江月估摸着就是叶氏出事儿了,留下陆壹看摊子,带着陆二婶和大勇大壮按照来人指的方向就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陆家人赶来了,王小怜这才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停了下来。
陆大勇见到自已媳妇被捆成这样了,一下子焦急起来:“素芬,咋搞成这样啊!”
冲上去也开始解绳索。
叶氏如今是悔得无地自容,摇着头:“大勇哥,我错了,我这辈子对不住你,对不住陆家,我下辈子一定给你们做牛做马,你快回去吧,别管我了。”
陆二婶在一旁焦急地看着,搭不上手,只好恶狠狠地看向一旁的人伢子,人伢子怕摊上事儿,连忙拿出来契约,证明了确实是叶家人卖的。
江月可不是圣母,没有上前和叶氏叙旧,马车上的小女孩倒是引起了江月的注意,上前询问:“小妹妹,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江月本来想问是爹娘卖的还是被拐卖的,但这种问法对于一个小孩来说,太残忍了,所以换了个方式。
小女孩抬起头,面无表情回答:“我和姑姑一起被爷爷奶奶还有我娘给卖的。”
江月也明白了,这孩子是叶氏的侄女,看着旁边的煽情戏还没结束,索性就坐在小女孩旁边说起话来,从空间里掏出来一些糖果点心,递给叶花儿一起吃。
叶花儿很诧异,不知道着年轻的夫人为什么要和她讲话,还给她吃的,想来想去想不明白,最后想着可能是天上的神仙看自已太苦了,所以给他点甜呢,想完毫无心理负担的吃了起来。
江月看着吃得满脸是渣的小女孩不由得想起自已家那几个女孩,之前她们过的也是这样的生活吧,好在现在好起来了,但是这个小女孩以后咋办呢?
江月拿出手绢想要帮她擦掉嘴角的碎屑,但叶花儿却下意识地往后一躲,因为在叶家,要是有人对她伸出手,那必然就是挨打了。
江月一怔,心里的某个念头萌生了。
这边的煽情戏快要结束了,叶氏也整理好了自已的情绪:“大勇哥,你不用管我,我做了这么大的错事儿,要有自已的惩罚的,你放心,等我去大户人家挣够了赎身的钱,我就回来给你当小,孝敬公婆。”
陆二婶和江月都无语了,咋还有人上杆子做小,醒悟也不是这么个醒悟法啊。
旁边被陆二婶死死盯着的人伢子忍不住开口:“你们能不能听听我的?她俩是被卖去县城的青楼,老的打杂,小的伺候姑娘的,不是去大宅院里当丫鬟,没有挣到钱赎身的,除非是去里面当姑娘......”
叶氏打了个激灵。但很快镇静下来了,这也许就是报应。
江月斜眼看着人伢子:“你为什么告诉我们?”
人伢子也无语,挠了挠脑袋:“ 我第一次干这活,早知道这么损阴德,我就不干了。要不你们找她俩家里人把银子退给我,就算了,赔偿金我都不要了,能行吗?”
叶大勇一听这话拉起叶氏就打算走,叶氏摇着头:“大勇,别费力了,我爹估计这会儿已经拿钱去官府赎我大哥了......”
“那咋办哪!”叶大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陆二婶比较沉得住气,观察了好一会儿叶氏,才开口问人伢子:“他俩人一共买了多少钱啊?”
人伢子老实回答,还拿出契书:“小的五十两,大的三十五两,那家老太太说买俩给减五两,所以一共是八十两。”
陆二婶为难了。家里最多最多就能凑出四十两,还是江月拿来周转的。
王小怜在一旁处理着伤口呢听到这话就站了起来:“咱们家最多最多就四十两,那就只够一个人呀,这可咋办!”
叶氏没有丝毫犹豫,向陆二婶跪下:“娘,我知道错了,我识人不清,吃里爬外,不值得救,但是花儿是我害的,她还小,不能去那种地方,能不能,请您帮我救救她,我以后挣的钱,会拿来还您......”
陆二婶看着也动容,但是又怕叶氏是演的,所以憋着不说话。
“娘,您救救花儿吧,她能干活也能吃苦,给口吃的就行。”说完猛磕头,头都磕破了,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叶花儿本来是在放空自已的,但是听到了自已小姑的话,心里有些发酸,便开口了:“陆奶奶,您不用赎我,我在哪里都一样的,何必浪费那些钱。”她怕自已一辈子还不上这个钱。
江月忍不住开口了,看向人伢子:“人我来赎,但是我有个条件。”
还卖了个关子。
人伢子巴不得赶紧解决这事儿,好回家,这些人哭得脑仁都疼:“您说您说!”
“我给你八十两,你把她俩卖身契给我,然后在另外给你十两,找点人去收拾叶家那几口子,要得回多少钱算你们的本事,行吗?”
人伢子笑的嘴嘴合不拢,这简单的活计居然能挣这么多钱,恨不得多来几个,连连点头答应,这家里啥没有,就是大汉多,都快吃不起饭了,不然自已也不会来干这损阴德的事儿啊。
“您放心,我一定把这活儿干的漂漂亮亮!”
叶氏上前:“二嫂,您不用的,不用的......”
人伢子怕她让江月反悔,连忙挤开:“您可别说了,耽误我生意!”
江月看向叶氏,正色道:“素芬,我今天可不是救你,现在你的卖身契在我手里,以后可得到我家干活的,要是以后再拎不清,那我就再给你卖掉。”
叶氏明白了江月的用意含泪磕了头,不再多言,心里想着以后好好报答。
交接完银子和卖身契,江月看向人伢子:“我看你也不是真的恶人,以后能不干这活儿就别干了,买卖人口像你说的,损阴德的。不嫌弃的话,我家在城里要开一家餐馆,要招人,你要是愿意,可以来试试。”
人伢子眼睛都亮起来了:“真的吗!我家人不少,可以都去试试吗?”
“当然可以,但是选不选的上就看你们自已的本事了哈,我不走后门的。”
人伢子连连鞠躬:“好好好,我这就回去帮您办事!”
一行人闹了半天,也累了,打算先回摆摊的地方。
......
陆壹一个人守着摊子,恨不得自已有八只手,客人都自已找起零来。
“江婶婶!你们到底去哪里了!”刚刚咆哮完,有个声音出现了。
“这位老板好,请问之前在这里摆摊的陆家人去哪里了呀?她们,还好吗?”刚过完战乱没多久,这也许就是找人时候最先问的吧。
陆壹见林睿穿的朴素甚至有些破烂,但却十分干净,想着是个讲究人,连忙抓住他。
“不知道呀,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你认识他们吗?认识的话快来给我收钱,快快快,忙不过来了。”
林睿之前来帮过忙,十分轻车熟路,见陆壹这么忙,也没好意思再追问,上手帮着收银。
......
饭点快过了,陆家一行人才回来,江月一眼就看见了林睿,还没来得及招呼呢,就传来陆壹的哀嚎:“婶婶啊,你们去哪里了,我好苦啊,人怎么这么多啊......”
陆二婶连忙上前,帮着按按胳膊,嘴里还哄着:“我们小一可真能干,这么多都卖完了,辛苦了,奶奶给你按按。”
陆壹被夸的尾巴都翘起来了,大家的耳朵才幸免于难。
“师娘!”林睿听见陆壹的叫唤,回头一看就是自已寻找了好久的人,眼眶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