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不正常的魏禹舟打量着虞夏屋里的陈设,与在皇宫和官驿里的不同。
那都是官家的规章陈设。
到永州的这两天,主仆二人把落园收拾了一番,倒显得颇有一番雅致。
同皇宫的空洞华丽不同。
虞夏看魏禹舟愣在那里不说话,没忍住呛了一句。
“你今天怎么像只呆鹅?”
魏禹舟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这是在说谁……像呆鹅?
样子呆呆愣愣的确实有些像。
须臾立马反应过来这是着在说自已。
眉眼间的傻气瞬间一扫而空。留下的是独属于敬王的疏离与伪装。
整个人像是围在一团雾当中,让人摸不透。
但是虞夏适应能力强,对他的伪装与若即若离不屑一顾。
她对魏禹舟没有窥探欲。
就算魏禹舟当即回怼自已,“本王是呆鹅,那你是什么?”
“披着兔子毛的狐狸?”趁人不注意给予最致命的一击。
虞夏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
全当是呆鹅开始直起脖子追着人咬了。
魏禹舟不会无事来寻自已。
即便是与自已在榻上贪欢都是有事情要告诉自已而顺便的。
或者是要树立他贪图享乐的形象。
“今日来有何事?”
这几日永州的百姓已经领到了粮食,一切都在好转。
虞夏有些放松下来坐在床边,慢悠悠的剥着从皇宫带来的榛子。
她其实对榛子有些过敏。
儿时整个虞家都把榛子藏起来,怕虞夏偷吃。
可虞夏还是在厨房的顶子上发现了一大袋。
每晚偷偷跑去厨房偷吃,有一次过敏严重倒在地上恰好被府内巡逻的侍卫看到。
当时的虞夏已经难以呼吸,却还用尽全身力气呼救,急得虞父虞母拿着腰牌半夜里去宫里请了太医。
虞夏也算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好在是命救回来了。
神奇的是醒来后,虞夏就对榛子不再过敏了。
“听说娘娘抓了李刺史?”
“是的。”虞夏剥壳的速度很快,嘴里塞了满满的榛子。
“他已经撞柱死了。”
虞夏对“死”这个字说的有些稀松平常。
魏禹舟听见她说的如此不以为意,眼中划过一抹晦暗。
转瞬即逝。
好嫂嫂,你还有许多我不曾见过的一面。
“那今日的铁匠?”
魏禹舟看虞夏吃的欢快,捉起小桌上的榛子和她一起剥了起来。
虞夏摊开一张帕子放在桌子上。
示意魏禹舟把剥好的放在这里……
魏禹舟无声的笑了笑。
其实还是个小姑娘……
“到了永州你就不见人影,我不放心虞家的事情。”
虞夏说的很直白。
因为不放心虞家的事情,所以她利用李玉成这个在永州百姓间极具号召力的人为虞家造势。
为自已造势。
她并不觉得这样利用李玉成有什么不对。
自已救了她娘,救了他,只是利用他的名头为自已宣传一下美名。
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虞夏这事做的理直气壮。
至于魏禹舟?
自已又没做什么损害他利益的事情,她还没怪他一来永州就把自已扔在这不管了呢。
他有什么好介意的。
这样想着,虞夏放下了自已手中枚剥完的榛子,专注的吃起了帕子上的。
魏禹舟手上动作不停,“嫂嫂这是生气了?”
“谈不上。”
“嫂嫂放心,答应你的,本王不会食言的。”
看虞夏吃得快,魏禹舟手上的动作也快了几分。
脸上是他自已也没有注意到的认真。
“前两日本王去了梧州。”
“你去了梧州!可曾见到爹爹?”虞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这还是魏禹舟第一次看到如此激动的模样。
自已的心情也不由跟上好了三分。
魏禹舟点点头,“见到了。”
虞夏把桌上的帕子往魏禹舟的方向挪了几分。
有些讨好的示意他一起吃。
眉宇间充斥着心急的神色,却又不敢太追问,怕这顽劣之人恶劣心思上来不告诉自已了。
魏禹舟看着帕子上雪白盈胖的榛子,微微张口。
虞夏很是上道,喂了一颗给他。
就连魏禹舟故意舔自已的手指,虞夏都没有丝毫反感。
“虞刺史身体是有一些伤病。”说到这魏禹舟顿了顿。
虞夏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那……那该如何,大夫可有法子医治?阿兄可有防范皇帝派去的太医?”
虞夏说着快要哭出来,眼睛酝酿起一片水雾。
眼眶红红红的。
魏禹舟见状也不再逗弄虞夏,干脆利落的都说了出来,“本王手底下有一个极其擅长治疗旧疾的府医,当年本王从战场上下来时的旧疾,就是他治好的。已经让他留在了虞府,你可少担心。”
说完,魏禹舟又有些懊恼。
其实他不用说这么多的,她担忧与否与自已何干。
左右自已喜欢的只是她在床上时的温意。
竟还和她提了那事……
魏禹舟此时心情很不美好。
下一次,这女人若是再让自已越过底线,杀!
轻哼了一声就要走。
虞夏还没来得及高兴,见人坐状要走急忙叫住了他。
“你……今晚还有事吗?”
魏禹舟头也不回,丢下一句“不关你事”就跃身离开。
留下桌子上没吃完的三个榛子,和压根不知自已什么时候又惹到他的虞夏。
难道是因为自已逼问的太紧了?
不会吧……
魏禹舟他个大男人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
难不成男子每个月也有那么阴晴不定的几天?
虞夏暗自咋舌。
啧啧啧……
看来坊间传闻也并非空穴来风。
这敬王殿下一旦使起性子来,是比女子还要难猜的。
自已都准备脱衣服了他居然走。
算了算了。
走就走吧!
虞夏不想那么多了,一口一个把桌子上的榛子全都吃了。
……
苍天!
吃这么多的榛子的后果就是虞夏半夜胃痛的死去活来。
整个落园人火急火燎的去叫大夫,却发现全永州的大夫都去给百姓包扎治病了。
已经连着忙碌两晚上了。
而救助地点在距离敬王府三十里外的郊区。
“这可怎么办啊!”
文竹看着自家小姐蜷缩着身子疼的发虚汗的样子止不住的心疼,豆大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不过她也没慌神。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
文竹转身去了沁辉阁去找魏禹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