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下历劫,天帝很是重视。
担心春宴所写的命簿不够好,亲自大驾光临司命殿。
——
九重天
司命殿
瞧着天帝十分认真的翻阅命簿,春宴趁机打了个哈欠。
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不知神女安排哪位小仙陪同曜翎下凡历劫?”
天帝合上命簿,看样子还是十分满意的。
“回天帝,小仙安排了司命殿的季柯上仙陪同大殿下下凡历劫。”
“曜翎毕竟是头一回历劫,本天帝放心不下。不如,便由神女亲自陪同吧。”
得,这是个命令句,不是询问。
“回天帝。小仙近日事务繁琐,故而才派了司命殿的季柯上仙作为陪同。不过天帝放心,小仙自然会多多费心的。”
春宴挤出笑容,心里却气的牙痒痒。
狗天帝,又想让自已当劳动力。
天帝见此不再说些什么,叮嘱春宴多多留神便摆道离开。
——
次日
大殿下下凡历劫,轮回之境前浩浩荡荡一行人。
“此番下凡,打起精神来。切记你的身份,莫要行逾矩之事。”
春宴细心叮嘱着季柯,又将画好的追踪符神不知鬼不觉的贴到季柯后背上。
“神女放心,能陪同大殿下下凡历劫,季柯已经心满意足了。”
季柯未曾察觉到春宴的小动作,只是十分郑重的承诺。
“春宴妹妹。”
春宴光是听声音都知道是大殿下,换上笑容转过身笑着道:
“大殿下此番历劫,小仙定当多多留心。小仙让司命殿的季柯上仙陪同大殿下下凡历劫,她可是司命殿最好的上仙。”
春宴说罢,将季柯一把拽到自已身前,示意两个人聊聊天。
“吉时已到,轮回之境,开。”
轮回之境开,曜翎身后跟着季柯,两人告别众人,踏入轮回之境。
——
姻缘府
“什么?!”
刚入口的夏茶还没尝着味道,便被月掬说的话喷了出来。
春宴顾不嘴边的水渍,一双眼睛瞪得极大,一脸不可思议。
“我说,桃花族的夫人用禁术将桃花族公主梓姵投入凡间历劫了。这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这投的胎便是你写的大殿下的正妻。”
月掬将手帕递给春宴,脸上早就没了惊讶,只剩无奈。
“这下好了,全完了。别说桃花族能不能保住了,我自已的性命怕都保不住了。”
春宴像漏气的皮球,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眼里没有光。
良久。
“不行,我得去一趟桃花族。你且先稳住这件事,不能让天帝知道。”
春宴猛地起身,留下话后念诀离开。
——
妖界
桃花族
“九重天春宴神女在此,烦请桃花族夫人前来一见。”
春宴知晓妖界尚有些许禁术尚存,自已不就是靠禁术死而复生的。
自魔神被封印后,天帝便下令三界不可随意使用禁术,尤其是妖界。
没成想,好几万年过去都相安无事,结果偏偏这次,闹出了动静。
若是能赶在天帝知道前解决掉,那还好说。若是哪天传入天帝耳朵里,这不就是明摆着自已和天帝搞对立吗?
桃花族夫人很快便赶来,脸上写满了心虚。
“小妖拜见春宴神女。”
“本上神因何寻你,想必你也清楚。你可知这是灭族的大罪。”
春宴怒意直升,抬手指着桃花族夫人。
桃花族夫人被春宴的话吓了一跳,跪在地上磕头求春宴庇护。
见春宴不语,又取出禁术的解咒双手奉上。
“既然是你闯下的祸,那便由你自已亲自向天帝请罪吧。只不过,这几日,桃花族还是闭门思过的较好。”
春宴说罢,手一抬,嘴里念诀。
桃花族便多了一道禁锢的结界。
“待本上神回来,再将你带上九重天请罪。”
春宴将解咒带走,在桃花族设下结界。
但到底,还是桃花族夫人达到了目的。
用全族人的性命,换自已女儿的前程。
——
凡间
春宴顺着追踪符的痕迹轻松找到了季柯。
眼前的季柯只不过是三岁女童,扎着两个羊角辫,头上戴着金簪子看着便价值不菲。
“你这是,投了个富贵人家?”
季柯对于春宴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将婢女都谴退后,关上房门。
“神女怎么来了?大殿下方才降生两岁余,怕还只是个襁褓婴儿呢。”
季柯吃力的爬上凳子要给春宴倒茶,奈何小胳膊小腿不够力,完全够不着。
“事发突然,否则我也不愿来此。你可记得我写在大殿下历劫命簿上的正妻。你知道她家住哪吗?”
春宴拍了拍季柯的小手,示意其坐好自已倒茶便好。
“孟氏...前年孟老爷升了官,想来也是刚来京不久。这府邸嘛,兴许应该就住在大殿下家附近才是。神女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季柯可算爬上了桌子,正准备给春宴倒茶,下一秒春宴便消失不见。
孟府
春宴隐了身,踏入孟府。
看得出来装横都很新,想来确实是刚来京不久。
算算时候,孟氏应当五岁有余了。
可孟府如此多子女,光是妾都有三四房,上哪找孟氏去。
正当春宴愁眉不展时,目标便出现了。
虽说其母原先是孟府的妾,但前些年大夫人病逝后便成功上位,成为了如今的孟夫人。
孟氏自然成了没有母亲的嫡出大小姐,可瞧着眼前穿衣打扮的女子,春宴心生疑虑。
都是嫡出大小姐了,生活怎么还是如此艰难困苦。
“大小姐,夫人让您今儿要把这些莲子都给挑出来,可仔细着。”
凶恶的仆人拧着孟氏的胳膊将其拽到一旁,将新采回来的莲子丢给孟氏。
孟氏吃痛的挣脱开仆人,瞧着一大盆的莲子哭出了声。
仆人哪里肯饶过孟氏,又伸手用力拧了拧孟氏的胳膊,示意其闭上嘴巴。
春宴心生不忍,欲施法念诀帮其一把。猛地想起这是劫,有违天规。
待仆人走后,孟氏独自双手环抱住自已蹲在角落里痛哭。
春宴现了身,变出帕子递给孟氏。
“莫要再哭了,一会要叫人听见了。快擦擦吧。”
孟氏抬起头,瞧着眼前衣着华丽,脸上带着笑容的仙子。
春宴见其看的一愣一愣的,只好替其擦拭泪水,将帕子塞到孟氏手中。
“你是仙子吗?”
孟氏紧紧攥住手里的帕子,抬起头询问道。
“是。”
春宴点头,手里施法画符,借势灵巧的贴在孟氏身后。
“孟府妾室一手掌权,苛待嫡出子嗣。你却未曾心生恶念,感动了上天。于是,派了我来瞧你。”
“那仙子,可曾见过我娘亲?她如今怎样了,有没有想念我?”
孟氏像溺水中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握住春宴的一只手。
“你娘亲过的很好,她时常挂念你。此番本仙子下凡,她也让我带话给你。”
春宴回握住孟氏的手,柔声安慰。施法变出孟氏大夫人的模样,以孟氏大夫人的口吻同孟氏说道:
“我儿,娘亲虽遭其毒害病逝,但娘亲不愿你背负着仇恨过日子。人在做,天在看。恶人自有恶人磨。我儿切记切记,要为人正直善良。我儿过的好 当娘的在天上才能安心。”
“娘亲...孩儿知道了,孩儿谨记娘亲的话,孩儿会好好活下去的。”
孟氏对着变幻出的孟氏大夫人磕头,泪如珠帘串般滴落。
风起,又止。
眼前的娘亲消失不见,独留孟氏一人跪在地上。
“孟大小姐,路由心而生,究竟是走光明大道还是奸恶小道。一切,都由你自已选择。”
春宴扶起跪在地上的孟氏,施法抽出梓姵的元神。
扶住入睡的孟氏靠在不起眼的地方,春宴取回帕子离开。
——
鬼府
“你家鬼帝在否,有件急事寻他。”
春宴将梓姵的元神递给打扫大殿的小鬼,示意其拿好了。
自已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可真是渴死了。
“回神女,我家主人上奈何桥同孟婆说话去了。”
小鬼双手捧着梓姵的元神一动不敢动,恭敬的回话。
“你将那缕元神放入固神瓶里仔细养着,本神女稍后回来取,可别弄坏了。”
春宴点头,放下茶杯离去。
奈何桥
鬼帝正和孟婆聊的起劲,瞧见熟悉的身影朝自已走来。
“你怎么来了?”
“急事,很急。”
春宴说罢拽着白无良就往回走。
“桃花族的夫人用禁术让其女梓姵投身下凡历劫,打乱了我为大殿下写的命簿。好在月掬发现的及时,眼下我已将其元神抽离,还得需你亲自放回去才行。”
“桃花族?倒是个不怕死的。若再晚些,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白无良接过小鬼递上来的固神瓶,瞧着里头微弱的元神。
“那就有劳鬼帝大人跟随小仙到桃花族走一趟了。”
——
桃花族
春宴手一挥,结界瓦解。
桃花族夫人还跪在原地,见春宴回来猛地起身。
“神女,梓姵如何了?”
“幸亏及时。若是再晚些,你们桃花族陪葬都不够,打搅了大殿下历劫。”
春宴想到此事便气,示意桃花族夫人带路。
梓姵被放在冰晶床上养护着,脸色苍白瞧着像是没了气。
白无良施法将元神送回体内,破解了禁术。
冰晶床上的梓姵脸色恢复,有些就要醒来的意思。
“此等换神禁术,倒是许久未曾瞧见了。不知桃花夫人,从何得知?”
白无良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老妇,一些记忆在脑海里闪过。
“是...是无意中得到的。还请神女和鬼帝饶命,小妖经此一事已得教训,往后再也不敢心生邪念了。”
桃花夫人神色慌张,颤抖着身子答话。
“此事本神女会如实告知天帝,触犯了天规本神女也无法救你。”
春宴见梓姵要醒,交代了几句话拿走禁术便和白无良离开。
“这次还得多谢你。要是你不在,只怕大祸便要酿成了。到时,我的小命怕都保不住咯。”
春宴坐在鬼府的椅上叹了口气,这事突然的很,容不得自已喘气。
“不会的,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白无良笑着摇摇头,递给春宴擦汗的手帕。
此情,此景,怎么有些许暧昧。
春宴心想不好,接过帕子擦了擦汗便匆忙离开。
春宴落荒而逃的样子惹得身后的白无良轻笑,抬手捡起帕子盯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