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爸,你要干什么啊你这样对涞涞是想让我死吗?”
“好啊,要死我们三个一起死,我早就不想活了。”
姜涞使劲一抽,父亲手没有抓紧被闪到了一旁的地上,姜涞被吓坏了。他从没想到他的家里会出现这样狼狈的一幕。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伸手去扶父亲,父亲却又借着姜涞的力量起来直接又要去扇他耳光,好在他这次躲开了。
“你别再这样了。”姜涞妈妈哭着说。“我知道我生病以后给这个家带来了太多的心理压力。我也想病赶紧好,可是,它偏偏就是......”
妈妈一边说着,一边使劲敲打自已的腿。姜涞赶忙上去阻止。妈妈看着姜涞的脸,哭得更厉害了。
“涞涞,你去哪了?妈妈找不到你,妈妈不想束缚住你,也不想说矫情的话,但是妈妈确实需要你啊!”
奇怪的是,妈妈的这些话并没有让姜涞产生一点点愧疚感。他自已也觉得讶异。这是为什么呢?他明明最爱的就是妈妈啊,他不能没有妈妈,眼下妈妈站不起来了,自已居然一点都不着急。到底是怎么了?他的头开始生疼,这个毛病,是最近才频繁起来的,之前是头晕,回国后变成刺痛了。
姜涞疼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妈妈好像完全没有发现,继续自顾自地说着:“平心而论,夫妻之间一方生病了另一方确实应该尽到照顾的义务。但是你爸爸年纪大了,他自已还有一些健康问题,把所有的责任都交给他,他真的有点吃不消。”妈妈说地小心翼翼,生怕那一句说得不合适,惹恼了剑拔弩张的父子俩。
姜涞心中不禁冷笑,不幸的是,冷笑不自觉地流露了出来。
“你笑什么?”父亲站起来,又要干仗的样子。
“你很能打嘛,还是省点体力留着跟你的情人切磋吧!”说完甩掉身后的父母扬长而去。
姜涞知道自已的做法是有点残忍,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这么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回国以来,他改变了很多,至于因何改变,暂不清楚。不算生活习惯,主要是性情上面的,怎么说呢,他慢慢地撕开了之前伪善的外衣,开始学会面对现实,也和现实撕破脸。他的家庭并不幸福,他终于开始承认这一点,父亲极度自私,母亲对自已是赤裸裸的控制。他突然不想假装对他们好了,他累了。他只想自已待着。
他不知道他走后父母之间发生了什么。他根本不关心了。
他现在只想知道,什么时候,自已会再一次出现在那个琳闵的世界里。他开始思索进入的条件。喝酒?睡觉?都不是好像,毕竟上次竟然走着走着就进去了。这件事情他遗漏了没有和茗越说,她也没有问起。
还有,傲天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他现在非常好奇。如果真如茗越讲的,是心灵感应的话,那么他是不是真的在从事广告行业?是不是他也很想念自已,想办法用这种方式来告诉自已他的一些近况。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夜色渐浓,屋子里非常安静,妈妈自打生病后就一直服用安眠药才能睡着,今天也是早早地就听见了她成功入睡的鼾声。爸爸则是一如既往地鼾声如雷。他打开手机的手电功能,偷偷地进入到背阴的那间屋。靠窗的一个矮柜里,放着她认为最重要的东西或者是没收来的姜涞的东西。
姜涞想得起来的主要包括高中上学以来的游戏机、各种卡片,还有七七八八的一些东西,其中姜涞想要的东西是一张照片,如果妈妈还留着的话,说来惭愧,倘若自已珍视的话,毕业照也不会落入妈妈的保管范围。
他想看看,毕业照上到底都有谁。他指的是傲天、陈婕还有琳闵或者林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相信照片能告诉他一些答案。他没有找到钥匙,以往妈妈放钥匙的地方哪里却不见它的影子。他只好用撬的。结果比他想象的顺利得多,就在他轻松打开那个陈旧的老柜子的瞬间,在亮光的照射下,一瓶***赫然放在第一排。那是瓶毒性数一数二的绝命毒药。
“是谁把这个放到这里的?”姜涞感到有些后怕,脊背发凉,不在的这些天里,这个家里都是什么正在发生着变化?他预感到有些事情将会发生,他必须保持警惕,不要让事情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于是,他收起那瓶毒药,屏住不稳定的呼吸,他一点点地把所有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动作好像像贼一样。其实,那本大可不必,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他的。可是他怎么能一下子改掉在这个家里战战兢兢的习惯呢,这根源在于家庭成员相互之间的非坦诚相见,这在很多家庭里是常见的,只是大家都没有察觉出来而已。
他把柜门恢复到先前的样子,这是他特意学来的新技能。那扇淡黄色边缘已经发黑的小门连带它的锁外表看上去毫发无损。
拿出来的杂七杂八的小东西都被妈妈分门别类地装在了几个不同的塑料袋子里面。其中一个就是姜涞的那些毕业照。他迅速翻找出了高三班级毕业照。
虽然六月的阳光很刺眼,有的人的脸被照得不清晰,只能从大致面貌和轮廓上来判断谁是谁。当然,自已是最好认的,其次,他认出了倒数第二排的傲天和女生队伍里的陈婕。在他的大脑里一点点触动回忆的扳机。
他想起来班里有个“扫把帮”,帮里有几个女人子还有一个男孩子,那个男孩子当时是班级里的班长。几个女人子都各有特点,有一个个儿头很高很高,但是面容姣好的女人,本应该是炙手可热的被追求的对象,却因性格奇怪而无人问津。一个是成天咋咋呼呼,但是数学成绩封神的直马尾女人,一个是长相十分平庸,讲话声音很像男孩子,可以说比男孩子说话还要爷们儿但是文学素养极高,讲话喜欢插科打诨,爱抖包袱的女人,她有一本各科老师的经典动作宝典,里面都是她在上课的时候画的各位老师的夸张的动作或者是不经意间被她捕捉到的(大多情况下被扭曲或是变形)搞笑言辞。那本“宝典”屡屡被没收,最后却都不知为何总能送回到她的手中。有人说,上大学的时候,她的母亲因病去世了,难以想象曾经那样一个喜欢开玩笑的逗比女生是怎样接受那残酷的现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