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当年的恶战,长安面色深沉。
那时的阎罗岭,那时的长安,都是不谙世事的存在。可是,被那一批又一批的贪婪之人,逼得阎罗岭血流成河。十几岁的小姑娘,身披战甲,护的这一方安宁。
阎罗岭在那次大战中损兵折将,牺牲惨烈,长安寻得自己幼时做的面具,拿起来戴在脸上,手执师父留下的惊鸿剑,扫平敌寇,换的全岭上下安宁。
只是这才换的几年安宁,便被这些人打破了。
顾里眉梢一动,开口问道:“戴面具多少会影响视线,你如此太危险。”
长安笑了,脸上再次变得那么若无其事,“可是戴着面具,我便会只记得杀敌。”
说罢,长安将面具戴好,一袭红衣,一张面具,挺腰直立。面具之下,是长安那不愿提及的过往,亦是徐景晨对自己的担忧。
眨眼,竟已经过去数年。
尤记那时的寒冬,一批又一批的护卫兵倒在雪地里,整个阎罗岭一片昏天暗地。
阴沉的天空,黑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长安抱着长老的尸身哭的无声。身受重伤的长安浑身疼痛难忍,五脏六腑如错位一般,林姥姥拼命将她带回暗道,浑身的红色触目惊心。
国破家亡,人间烈狱。死,是她最好的解脱,但师父的教诲,阎罗岭上下的安宁,告诉她,不能死,要活着,还要杀退敌人,保护阎罗岭,从此要令人闻风丧胆的活着。
于是,她换下雪衣,穿上红纱,闯入禁阁,强行修炼了最高心法。最终带上面具,用敌人的血浸透了阎罗岭的土地。
那一战,长安杀得畅快极了,杀到疯,杀成魔。
一双手抚上了长安的双肩,然后她坠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一股好闻的味道环绕着她,似乎受到惊吓的长安恍然摇头,眨眼,眼前的一切才逐渐清晰。
“长安,你醒醒。”
顾里好听的声音响在她的头顶,这让众人不禁惊讶,要知道,寨主发狂的时候,徐先生都拦不住。这位顾公子……异于常人啊。
门外,徐景晨望着紧紧相拥的二人,收起手中金针与清心丹。双眸闪过一道不明的光。随即笑了笑,转身离开。
“顾公子,你害怕吗?”长安把头埋在顾里的胸前,贪婪的吸着那股好闻的味道。
顾里摸摸她的头,“我不怕,那次长安可以打赢,这次也没有问题,我陪你去。”
闻言,长安开心的仰起头,“真的?”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一本正经的拒绝了。“不行,你留在后方便是,我可以护的大家周全,也定会取胜归来。”
“长安,我陪你去。我要站在你身边,与你立在一处。”顾里望着长安,眼神认真且炽热。
长安瞬间便呆愣住了,原来,这个顾公子如此会撩啊。
听到顾里竟然当众能够说出如此让人害羞的话来,其他人同时睁大了眼睛,想退出去又想继续看下去。
肖红英:“老大,让他去。”
荷花:“老大,你身边只能是我!”
石头:“老大,确定顾公子不会影响您的战绩吗?”
惊风:“主子,三思!”
瞬间,惊风收到无数道目光,似乎在嘲笑他,不要脸!
惊风不服气,努力回瞪着对方。
“惊风,这次你打头阵,我命令你,必须赢,还要赢得漂亮!”
见顾里竟然真的要去上战场,惊风欲哭无泪的说道:“主子,真的没必要,我去就行了!”
话刚说完,顾里便凉凉的看了惊风一眼,惊风见状,再也不敢多言,只好跪下领命,“属下遵命,定不负主子嘱托,不让长安寨主失望。”
“长安,我有话跟你说。”一切安排好后,顾里握着长安的双手,直直的望着她的眼睛,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着长安继续说道:“我与你也算生死相依了,你一直说对我有意,若此次战事结束,你可否喊我一声夫君?”
这下不仅是长安,所有人都傻眼,“什么?”
夫君?
所有人目目相觑,看来自己没有退下真的是对了!这是什么消息!这比那群人要攻占阎罗岭还有劲爆。
长安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她扭头看望众人,似乎是在询问。
只见众人一齐冲着她点头,长安依旧有点发懵,没听错?果然是女追男隔层纱?这就算捅破了?
长安呆愣愣的望着顾里,我们没听错,那便是他说错话了吗?还是中毒了?想到这儿,长安一把抓起顾里的手腕便开始号脉。
身体无碍啊。
可是,顾公子怎么会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看着长安的反应,顾里有些失望。这个女人如此不解风情,这要是放在外面,那些女子还不都得发疯了。顾里轻轻拉回自己的手腕,面色有些尴尬,依旧轻笑着说道:“没关系,若是长安姑娘不愿意,不必勉强自己,是在下唐突了。”
“不不不!”长安使劲挥着双手,“顾里,你可不能诓骗我!”
顾里低头,在长安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不会。”
长安开心的像个孩子,望着顾里的眼中,似乎闪烁着满天星辰。这一刻,顾里忽然有些懊悔,但很快便调整了心情,自己并不算骗她,娶她,有何不可!
战鼓再次敲响,惊风一战大获全胜。长安开心的拍拍顾里,“惊风还是大将之才啊。”
一言出,顾里有些尴尬,徐景晨的眼神中有太多的晦涩不明。
另一边,营帐中的顾湶业一抬手便将长几上的笔墨纸砚洒落在地。“你可看清楚了?”
一士兵模样的人跪倒在地,大声禀报着,“属下看的清清楚楚,来人正是惊风将军,那日大家没有看错,援军首领定然是朝王爷。”
“好!很好!”顾湶业来回踱着步,“好一个顾泫之,竟然早就心怀不轨,与那阎罗岭为伍。来人,准备笔墨,本宫要飞书禀告父王。”
“太子殿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身边一位灰色长衫的男人出言阻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