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从来没有感受过自已的心跳居然可以如此之快。
他既害怕自已的孟浪会招来宋聿明的不喜,但是又不想错过跟宋聿明亲近的机会。
这次漏夜前来,就是为了弥补之前几次相会的遗憾,他能感受到宋聿明对他的情动,但是心中的没把握不确定,一日日地啃咬着他的思绪,不安始终无法消失。
自已不仅是个男人,还是一个不健全的男人,宋聿明……他会喜欢吗?
宋聿明在这个紧要关头,完全没有想到江临的内心竟然会有如此想法,他只知道,此刻眼前的江临脸蛋红通通的,宛如一块染上了天边彩霞的美玉,晶莹剔透、流光溢彩,那双眼睛不敢与自已对视,但眼中流转的水波却又格外地迷人。
他小心翼翼地轻轻拨开江临的外衣,随即映入眼帘的便是江临里面穿着的亵衣,那件亵衣以月白色为底色,上面用银灰色的丝线绣制着精美的花纹。仅仅只是一眼,便能看出这是经过精心准备的穿着,感受到江临的这份用心,他也情不自禁地微微一笑。
然而,江临听到耳边突然响起的这一声笑,却像是被雷击中一般,猛地挣脱开宋聿明的束缚,紧紧地将外裳裹在身上,有些恼怒地质问道:“宋聿明,你笑什么?”
本来就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江临,此时更是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猫一样,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宋聿明看着眼前江临将自已裹紧,圆瞪着眼睛的样子,心中不禁一动。他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就像是一只被救助前习惯性抵抗的小猫一般,毛发竖立,似乎随时都要准备逃脱。然而,眼神深处又透露出一种无法掩饰的渴望,仿佛在默默地期待着一份温暖与爱意。
他轻轻地脱去自已的外裳,然后缓缓地走上榻去。又挥动手指,轻易地熄灭了远处的烛火,只留下床边的两盏,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他们所在的空间。接着,他顺手将两边的帷幔层层放下,如同筑起一道私密的屏障。眨眼间,两人置身于这方小小的天地之中,仿佛与外界隔绝。
江临被宋聿明一连串的举动逼到了角落里,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受到一个强有力的拥抱,宋聿明的手臂紧紧地环绕住了他的身躯。
紧接着,宋聿明那温柔而亲昵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今夜的准备我很喜欢。”
江临听到这话,心中的躁郁瞬间如同被春风拂过的湖面一般,恢复了平静。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宋聿明那柔软的唇轻轻地印在了他的唇瓣上。
这一刻,江临仿佛置身于一个美妙绝伦的梦境之中。这个梦,他曾经无数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幻想过,如今却如此真实地呈现在眼前,让他有些不敢相信。他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宋聿明的温柔与热情,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在这个用帷帐构筑起的小小世界里,他们彼此相拥,尽情享受着这份初尝爱情的美好。他们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一时间只听见衣物相互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伴随着唇舌间交织的啧啧水声。
此刻的安世侯府,仿佛成了他们两人的私密天地,外界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在这里,只有真挚的情感和热烈的欲望在蔓延。
次日一早,在宋聿明怀里醒来的江临既感到甜蜜,又觉得体贴。身上的干爽以及被宋聿明的气味包裹的早晨,这一切都让他倍感幸福。
他缓缓转身,仔细地端详着宋聿明,这副眉眼他在现实中、在梦里都已经反复描摹了千百万遍。但当他这么近距离地躺在自已身边时,江临才惊觉自已往日的勾勒都不及这一刻眼前人的千万分之一。
他忍不住欺身上前,捏住了眼前人柔嫩的唇瓣,作怪地捏弄起来。
“哼,不准睡了。”江临就是要把宋聿明吵醒,只管自顾自地睡觉算什么。
宋聿明被吵醒也不恼,知道这小猫的脾性,伸手将他揽入怀中紧紧抱住,又凑上去亲了亲江临的额头,“临临,醒来啦?”
江临对于宋聿明的明知故问还有大早上的揩油想翻个白眼,奈何自已就爱吃这套,上翘的嘴角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他坐起身,手在宋聿明身上不安分地游走着,突然摸到他的手腕处有一个浅浅的牙印,自已并未在宋聿明身上留下任何痕迹,那这个印子是谁留下的?
是那个侍奉他的婢女?是乐安县主?还是在那芙蓉楼里的人?江临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脸色也随之阴沉。
宋聿明也不傻,摸到那个牙印后,江临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显然是陷入了某种怀疑当中。
他想要解释,但是重生还魂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好说得清?说到底,这个牙印还是江临留下来的,这家伙真是什么醋都能吃上,今时竟也是吃上自已的醋来。
宋聿明思来想去,艰难地开口。
“临临,你听我……”
江临将头扭过去,似乎是不想听宋聿明辩解,害怕听到让自已心碎的答案,耳朵却高高竖起,不错过宋聿明发出的声响。
“唉”宋聿明伸手捧住江临的脸,转向面朝自已的方向,“虽然有些荒诞,但是你听我说,我手上的这个印记是你咬的。”
江临瞳孔放大,脸上满是风雨欲来的怒意,居然还编这样的谎。
宋聿明意识到他的不相信,还是继续说道,“那日芙蓉楼后,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们在另外一个世界生活,那里的我没有关注过你,也很少跟其他人打交道,有一天,我要离开那里时,你扣住了我,不准我走,最后分别时,你在我的手腕处狠狠地咬上了一口。”
宋聿明满脸真挚,“醒来之后吧,就出现了这个咬痕。”
虽然听上去,确实是自已的风格,但是江临还是半信半疑,哪有这样光怪陆离的事。
宋聿明看出来他的怀疑,“不信,你现在再咬一口,看看是不是一样的痕迹。”
东厂的诏狱,江临会的刑讯手段比宋聿明多,鉴定这种痕迹也不在话下。
他定定地看向宋聿明伸出的胳膊上那个鲜明的牙印,扭头在自已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上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