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宋聿明躺在客栈的床上,思考着这次的案件。
董姗姗到里都寻找自已的丈夫,却离奇死在了这任福客栈里。到底是她死后被人挪走了上吊用的凳子,还是说她根本就是被人挂在了悬梁上呢?
白天小二在交代董姗姗死亡现场的情景时,描述是门窗完好,还是客栈里的人将房门破开才成功入内,那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又是怎么把门重新关上的呢?他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始终难以入眠,心中思忖着各种事情,最终还是决定起床,到客栈内漫步一番。
正当宋聿明踏出房门之际,恰巧看到杨自秋紧跟在柳丹澄身后进入了房间。然而,从两人的姿态来看,杨自秋似乎并未成功安抚好柳丹澄。
自从上次春日灯会,宋聿明目睹了二人系着的发带后,便敏锐地察觉到他们之间弥漫着一种别样的氛围。大晟国风气开放,男子间相互爱慕并交好并不罕见,尽管这种情感并不被广泛推崇,但也不会遭人唾弃。
然而,在预订房间时,宋聿明仍然选择为每个人安排单独的房间。至于他们如何安排住宿,则完全由他们自行决定。
富裕大方的宋大人对这些琐事并不在意,毕竟花费些许钱财对他来说并非什么大事。
“大人,您是否需要将餐食送到房间呢?”
见有人走进来,小二赶忙一脸讨好地迎了上去,脸上堆满笑容,试图从这位官爷身上挖掘出一些潜在需求。
宋聿明选择临窗而坐,然后冲着小二招了招手,示意其上前回话。
“小二,听你之前所言,董姗姗是来寻找她丈夫的,此事你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宋聿明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店小二,似乎想要透过对方的眼睛看穿一切真相。
“回大人的话,那名女子刚到咱们客栈入住时,曾经拿出一幅画像询问过小人。”小二如实回答道,并没有丝毫隐瞒之意。
宋聿明闻言不禁感到有些奇怪,但也并未深思,继续追问道:“那么关于她的丈夫,你可曾见过呢?”
“大人,小人可以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未曾见过。”小二语气坚定地说道,“大人,虽然小人没什么大本事,但在识人方面还是颇有自信的。”
接着,小二又补充道:“那女子所携带的相公画像确实绘制得十分精湛,然而自我在这家客栈工作的这两年以来,的确从未见到过与之相似之人。”
宋聿明又问了他些关于董姗姗的问题,还有用冰的问题。
据店小二所言,那董姗姗在发现客栈里竟然没有人认识她的相公之后,便开始每天清晨背着自已的包袱踏出客栈大门,直到傍晚时分方才归来。
失踪的包袱、失踪的丈夫以及离奇的死亡方式,所有这一切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这个案件扑朔迷离的谜团。
宋聿明静静地凝视着窗外,在行色匆匆的路人穿梭于初夏傍晚的街道时,他的目光也随之移动。无论是高大还是矮小的树木,都被凌苕花那茂密的藤蔓所缠绕,这些花朵硕大而艳丽,仿佛与天边那如火焰般燃烧的晚霞相互映衬,形成了一幅绚烂多彩的画面。
“小二!童小二!快给本少爷再上一壶美酒过来啊!”只见一位身穿白衣的翩翩少年郎,此刻面色绯红,身体歪歪斜斜地靠在桌子旁边,嘴里却依然不停地叫嚷着让店小二给他拿酒来。
“来啦!来啦!路公子啊,喝酒可不能贪多呀,要不小人还是扶您回房间去歇息一下吧?”店小二赶忙跑过来,一脸关切地说道。
然而,那位路公子根本不领他的情,厌烦地挥挥手道:“走开!走开!少在这里啰嗦!你们这家破客栈,大半夜漏水,滴答滴答的吵死了!叫你拿壶酒也磨磨蹭蹭的!”
说罢,那少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一抬手,将桌上的杯碗全部摔到了地上,同时嘴巴里还在不停地骂骂咧咧,显然是醉得不轻。
面对这种情形,店小二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他连忙示意赶紧给路公子送上一壶酒,并好言相劝道:“路公子,您消消火,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小人这就把酒水给您送上来,请您稍安勿躁,先在这边坐一会儿,以免误伤了自已。”
而周围的其他客人对这位路公子的行为也表现得十分淡定,似乎对此种场景已经司空见惯,没有人露出惊讶或者不满的神情。他们各自吃着饭、喝着酒,仿佛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经过一番努力之后,总算是把混乱的局面给平定下来的店小二,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来到了宋聿明的面前,点头哈腰地说道:“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啊!打扰到您了,请您多多包涵。”
宋聿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只是对那个少年的身份感到有些好奇。只见那少年身穿华服,看上去十分富贵,但却又像是这家客栈的常客一样,显得很是熟络。
店小二敏锐地察觉到了宋聿明心中的疑问,连忙解释道:“大人,刚才那位是路公子,他已经在我们客栈住了整整两个月啦!他可是咱们城里首屈一指的大富豪——路家的小少爷呢!听说是因为和家里闹了点儿矛盾,所以才跑出来的。别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不过出手可大方了,付起钱来毫不吝啬。”
就在这时,路云起注意到有人一直盯着自已看,于是他拿起酒壶,晃晃悠悠地朝这边走来。
“你偷看小爷可是心生爱慕?看你样貌不俗,小爷给你个侍寝的机会。”
那白衣男子酒壶往桌上一拍,人就作势往宋聿明身上倒,宋聿明连忙往后退,想要避开眼前这醉鬼,却见男子突然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向后飞出,倒在自已的桌上不省人事。
宋聿明寻着这力道的方向回头,就看见了一双怒火中烧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