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聿明深知,如果路家真的在暗中制造火药,那必将是罪大恶极,牵连九族啊!他深知责任重大,必须掌握确凿无疑的证据才行。
于是,他果断地将柳丹澄和杨自秋召唤到房间里,毫无保留地将自已心中的疑虑和猜测全盘托出。
“什么?!火药?!”杨自秋被宋聿明的猜测吓得瞠目结舌,嘴巴张得大大的,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之色。柳丹澄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捂住杨自秋的嘴巴,压低声音道:“嘘……小声点。”
别看柳丹澄平日里沉默寡言,但他的洞察力却是超乎常人的敏锐。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绝不能轻易泄露出去,而且一旦知晓了这个机密,也就意味着他们三人接下来所面临的局势将会异常严峻,容不得半点马虎。
杨自秋被柳丹澄捂住了嘴也不挣扎,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看向柳丹澄,眨巴眨巴的睫毛像是在柳丹澄的心里划过,带来一丝难以抑制的痒意。手心也开始灼热,他赶忙松开了捂着杨自秋的手。
“如果这伙人顶着掉脑袋的风险在干这种事的话,那么任何阻挡他们路的人都面临着危险。”宋聿明柔声地跟杨自秋解释,“所以今后我们的行事要更加小心。千万要注意在调查案件的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已。”
杨自秋也反应过来了,跟柳丹澄一同应了下来。
宋聿明心里很清楚,目前他们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如果想要拿到确凿的证据,就必须搞清楚那些没有水汽的箱子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同时也要查明钱有霖弄来这些火药到底打算运往何处。
柳丹澄同样深知当前的首要任务就是查清钱府那几口箱子的真实情况,所以他主动请求再次前往钱府探查。杨自秋也流露出些许忧虑之情,他原本想要请求与柳丹澄一同前去,但却遭到了柳丹澄的阻拦。
宋聿明对此感到颇为无奈,只能反复叮嘱柳丹澄务必要格外小心谨慎,并安排杨自秋在距离钱府不远处随时待命,以备不时之需。由于宋氏客栈相对比较安全且不易引人注目,再加上路家在里都已经经营多年,又有钱有霖的袒护,所以这府衙中的人并不完全可靠。于是,宋聿明决定留在宋氏客栈等待二人归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色渐深。宋聿明在院子里的凉亭中焦虑不安地来回踱步,心中挂念着柳丹澄和杨自秋的安危,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究竟怎样。
“大人,大人……”黑暗中,杨自秋焦急的声音传来,宋聿明赶紧起身,定睛一看,杨自秋一手捂着柳丹澄的腰腹,一手扶着他。宋聿明赶忙迎了上去,他扶起柳丹澄的另一边,又回首吩咐人赶紧去找郎中来。
此时此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显得异常漫长。宋聿明心急如焚,但他知道现在不能慌乱,必须冷静应对。他迅速从怀中掏出出发前秋雨给他准备的药粉,小心翼翼地撒在柳丹澄的伤口上,希望能止住血。柳丹澄黑色的夜行衣被血迹浸染,显得格外油亮,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
“丹澄……”杨自秋整个人都显得格外失神,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柳丹澄那因失血而变得异常苍白的唇瓣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似乎随时都会滚落下来。宋聿明试图检查一下杨自秋是否受伤,但他却避开了宋聿明的触碰,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柳丹澄一个人。
看着眼前这一幕,宋聿明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无奈。他深知杨自秋对柳丹澄的感情之深,也明白此时此刻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祈祷着柳丹澄能够挺过这一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郎中在宋聿明等人焦急地等待中到了现场。然而,此时此刻的杨自秋却依旧紧紧抱住柳丹澄不肯松手。宋聿明轻声安慰着他,表示从目前的状况来看,柳丹澄似乎并未伤及要害部位。在给柳丹澄使用过止血药粉之后,伤口处也不再有鲜血渗出。接下来只需要等待郎中的诊断,相信不会有太大问题。
宋聿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情绪激动的杨自秋一同向后退去,以便腾出空间让郎中能够近距离地查看伤势。郎中仔细地检查了柳丹澄身上的伤口,并重新为其包扎处理。经过一番细致的诊治,郎中得出结论:“这位公子虽然遭受了刀砍之伤,但庆幸的是并未伤及内脏器官。由于止血及时得当,现在只需服用退热药物,便可无大碍。”听到这番话,众人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
宋聿明立刻派人去熬制退烧药,而他则亲自护送郎中出府。在这个过程中,他深知柳丹澄遇袭一事必然引起他人注意,于是特意嘱咐郎中,如果有人询问深夜出诊的原因,就说自已受了凉。安排好一切后,宋聿明返回房间,静静地守护在柳丹澄身旁。
服下退烧药后的柳丹澄,体温逐渐恢复正常。杨自秋一直守在床边,整个人仍然显得有些恍惚,与平日活泼的他判若两人。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柳丹澄苍白的脸上,仿佛生怕失去眼前之人。
宋聿明安排下人送了饭食过来,杨自秋也没有胃口。
“都怪我,”杨自秋喃喃道。原来,今夜柳丹澄拗不过杨自秋便让他在钱府院墙处照应,自已前往钱府的库房查看。杨自秋见柳丹澄许久未来,便想着翻墙进去查看。
偏偏杨自秋翻进去没走几步就被钱府巡逻的家丁发现了,杨自秋匆忙逃走,但钱有霖可能心里有鬼,所以格外怕死,巡逻的家丁身手都不凡,并且对于闯入者基本都是下死手。
当被追入穷巷,以为自已小命休矣的杨自秋并没有感到预想之中的疼痛,睁眼却让自已目眦尽裂。
柳丹澄出现帮他挡了一刀,又赶紧抱着杨自秋飞身上墙,往回撤。
强打精神的柳丹澄成功甩开了前来追击他们的人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杨自秋坐在柳丹澄床边,控制不住眼泪哗哗地流。
“傻阿秋,我又没死,你哭啥?”
不知道柳丹澄啥时候醒来了,艰难地抬起手拭去杨自秋脸上的眼泪。